她以前也幫慕徽處理過門中事務(wù)，毫不顧忌，熟門熟路地進了正殿，拿出夜明珠來照明，就著夜明珠的白光，將案上積壓的事務(wù)全部看了一遍。

    慕徽離山不過短短幾日，積壓的事務(wù)并不多。明霜大概篩選了一遍，在公文最下方翻出了一塊被壓在最下面的、小小的玉牌。

    明霜一愣，將那塊玉牌拿了起來，細細打量，只見上面鐫刻著狐貍拜月的花紋，正是當(dāng)日她和慕徽從皎皎手中取走的那塊玄桑冷玉牌。

    這塊玉牌被慕徽拿走保管，大概是隨手壓在了正殿公文下。這里等閑人不得擅入，倒也不太可能隨手弄丟。

    她將玉牌重新塞回公文下，免得放錯了地方慕徽找不到。剛?cè)厝?，心中一動，察覺到有些異樣，又立刻將玉牌摸了出來，仔細打量。

    ——這塊玉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第80章 ??生變

    明霜神情一肅, 將玉牌重新拿到手中，認真打量起來。

    她還記得這塊玉牌的特征, 只仔細看了幾眼，立刻就明白那份異樣出在哪里——玄桑冷玉牌的四周，本應(yīng)有四個小的星形花紋，將其上拜月的狐貍簇擁在正中央，象征著四名被妖王取走先天精血，以玉牌控制的大妖。

    而今, 這四個星形花紋卻只剩兩個，上下的兩個星形花紋都已經(jīng)消失，只剩左右兩個。

    這花紋本來極小, 不仔細看極其容易疏漏。明霜下意識攥緊了玉牌, 面色沉了下來。

    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枚玉牌是假的，但玄桑冷玉材質(zhì)特殊，名字里雖然帶個玉字，卻觸手生溫，非金非玉。明霜攥著這塊玉牌, 卻覺得材質(zhì)不像假的。

    她思考了片刻，打開了殿內(nèi)的捕風(fēng)捉影陣法。

    天樞峰正殿身為掌門處置門中事務(wù)重地, 管束也極其嚴(yán)格, 殿中設(shè)有多個陣法，由掌門控制。其中，慕徽和明霜的師祖, 即上上代絳山掌門玄乘真人曾經(jīng)在殿中設(shè)下了陣法, 用來監(jiān)視殿內(nèi)的一舉一動。

    這個陣法名為捕風(fēng)捉影, 在捕風(fēng)捉影的范圍內(nèi), 任何舉動、聲音, 哪怕是細微的靈氣波動都逃不過陣法的捕捉，全都會被如實地記錄下來。掌握這個陣法的心法，只由歷代掌門代代相傳。

    明霜雖然不是掌門，但慕徽一向信任她，他是有心培養(yǎng)明霜的，捕風(fēng)捉影的心法也一五一十地教給了明霜。

    明霜原本想去請慕徽拿主意，想起慕徽面上隱隱的疲憊之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自行打開了陣法，開始查看捕風(fēng)捉影記錄下的影像。

    捕風(fēng)捉影的記錄最久可以追溯到三年以前。明霜原本擔(dān)心慕徽將玉牌留在這里的時間早于三年，她飛快地讀取著捕風(fēng)捉影留下的影像，最終確定，玉牌是五個月之前慕徽隨手放在了案上，此后一直放在那里，偶爾被壓在公文下，但從來沒有換過位置。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明霜不認為玉牌在慕徽隨身攜帶時，有人能做手腳。她將時間鎖定在了五個月之內(nèi)，開始重新讀取近五個月的影像。

    為了節(jié)約時間，明霜的速度奇快無比。等她將五個月來的影像重新看了一遍，天邊剛剛泛起白色。

    強行讀取如此之多的影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明霜十分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在慕徽的椅子上坐下來，確認影像中沒有任何問題。數(shù)月來進入正殿的人不少，但能靠近殿上書案的一個也沒有，除了慕徽本人，以及明霜和皎皎，沒有人有機會偷換玉牌。

    明霜揉著眉心，將玉牌重新舉起來，對著殿外的天光認真觀察著。

    “在看什么？”慕徽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明霜一驚，猛地回頭，只見慕徽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檀色圓領(lǐng)袍，面上的疲憊之色已經(jīng)蕩然無存，正負手立在她身后。

    慕徽的境界比明霜高，靠近明霜而不驚動她并不是難事。明霜松了口氣，問：“你怎么不多睡幾個時辰？”

    “睡夠了?！蹦交蘸Φ?，“你此刻再讓我躺下，我也睡不著了——嗯？你把捕風(fēng)捉影陣法打開了？”

    慕徽這樣一問，明霜反而大大松了口氣。她已經(jīng)將陣法恢復(fù)了原樣，慕徽卻還能發(fā)現(xiàn)，就說明他對天樞峰上的控制已經(jīng)達到了十分完善的地步。

    明霜舉起手中的玉牌：“你看?！?/br>
    慕徽：“啊，這是皎皎那塊?！?/br>
    他心知明霜讓他看，必定是有些什么發(fā)現(xiàn)。便接到手中，認真端詳片刻，蹙眉道：“上下那兩顆星星怎么沒了。”

    明霜道：“我也在奇怪這個問題。”

    慕徽頓時明白過來：“你發(fā)現(xiàn)它的花紋變了，所以把捕風(fēng)捉影打開查看情況？”

    “沒錯?！泵魉Ь氲厝嘀劬?，“已經(jīng)看過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br>
    慕徽思忖道：“至少半個月之前，玉牌還沒出問題——問題出在半個月之內(nèi)?！?/br>
    明霜：“可是捕風(fēng)捉影沒有記錄下來可疑的情況。”

    慕徽搖頭否定道：“應(yīng)該不是玉牌被動了手腳，否則我能察覺——或許，是它自己出了問題。”

    明霜：“？”

    慕徽慢慢思忖著，開口道：“我記得，這四顆星星，象征四位被玉牌控制的大妖吧?！?/br>
    他沉吟片刻：“或許，是其中兩位發(fā)生了什么變故，譬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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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陽宗，云臺

    云嵐沿著青石小徑一路向下走，沿途的弟子們看見他，紛紛友好地朝云嵐行禮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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