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頓時一陣起哄：“小齊女朋友查崗來了？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作證哈?！?/br>
    小齊是總裁辦唯一的男生，也是梁橙唐樂來之前的老幺，平時話少又內(nèi)斂，被打趣得耳朵都紅了。

    譚珍珠的手機(jī)全程不停地響，被她調(diào)至靜音放在桌上，此時屏幕仍不間斷地閃亮。

    坐在她旁邊最熱衷八卦的張秘書瞧見，擠眉弄眼地問：“我的天這是誰啊，纏你纏得這么緊？”

    “還是上次那個富二代嗎？”

    “哪個哪個？我怎么不知道！”

    一碰上八卦頓時數(shù)雙眼睛放光，梁橙也忍不住默默往前探了探頭，好奇。

    她們來得晚，不清楚譚珍珠的感情生活狀況，唐樂瞪著眼睛追問：“珍珠姐，有富二代追你啊?！?/br>
    “說了叫我jesse?！弊T珍珠再次義正辭嚴(yán)地重申，“不是富二代，富n代吧應(yīng)該?！?/br>
    “人家給你發(fā)這么多信息，你不回一下嗎？”

    譚珍珠撐了下頭：“不夠煩的?！?/br>
    看樣子是朵爛桃花。

    梁橙坐得離徐晏馳近，敏感地察覺到，譚珍珠說這話時，若有似無地朝他瞟了一眼。

    那個隱秘的眼神……

    所以這兩個人……

    梁橙登時精神一振，眼神暗暗在徐晏馳與譚珍珠之間走了幾個來回。

    原來是這樣啊。

    她微微瞇眼，把一顆蝦球塞進(jìn)嘴巴里。

    話題自然而然地被帶到男女關(guān)系上來，一聊才知道，總裁辦一共八個人，三個已婚，三個有交往對象，只有梁橙和譚珍珠兩只單身狗。

    譚珍珠夠漂亮也夠辣，從來不乏追求者，公司那些it男們不知多少把她當(dāng)女神，這方面自然是不愁的。

    徐晏馳對眾人的八卦閑聊沒有任何反應(yīng)，大家也就逐漸忘記他的存在，放肆地聊起來。

    張秘書對梁橙的感情生活分外感興趣：“小梁長這么漂亮，怎么沒有男朋友啊。”

    梁橙解釋道：“我高三就去國外上學(xué)了。”

    “在國外沒談一個外國帥哥嗎？”

    梁橙實誠地?fù)u頭。

    她這方面好像不太開竅，小時候也收過幾封告白信，真正的戀愛卻是沒有過的。

    “那你高中的時候也沒有早戀過？”

    呂秘書聽笑了：“她一看上學(xué)的時候就很乖，怎么會早戀?！?/br>
    “哎呀，這種長相就最招男孩子喜歡了?！睆埫貢坪跤X得很暴殄天物，“不早戀一次多可惜啊。”

    梁橙思考著回答：“好像有?！?/br>
    張秘書一拍桌子：“你看，我就說有。”

    唐樂笑得嘎嘎響：“什么叫好像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br>
    “我不確定?！?/br>
    “你戀沒戀過自己不知道嗎？”

    梁橙老老實實地說：“我出國之前出過一次事故，之前的事記不太清。”

    停頓一下，她說：“但我感覺好像有一個?！?/br>
    梁橙高二轉(zhuǎn)過一次學(xué)，從那時到她出國之前，中間的一段記憶變得很模糊。

    她知道自己當(dāng)時在哪所學(xué)校，知道當(dāng)時因為轉(zhuǎn)學(xué)過來進(jìn)度不一致而發(fā)愁、一面承受著即將到來的高考重壓。

    她大約知道那段時期是怎樣的狀況，可若仔細(xì)去想，卻連一個人、一件事都記不起來了。

    其實關(guān)于這個所謂的“初戀”，也只是她的懷疑。

    她毫無印象，不記得是誰，不記得什么樣子，甚至不能確定是否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

    只是腦子里曾經(jīng)反復(fù)地重現(xiàn)一個零碎的畫面。

    那個花米那里，有開滿枝頭的櫻花，粉色花瓣零零星星往下掉落。她站在樹下，輕輕往前湊，親了一個人。

    張秘書追問：“那個男生長什么樣??？”

    梁橙其實沒有太真切的記憶，腦海中只有那么一個隱約的感覺。

    她曾經(jīng)嘗試著去回想，什么都記不起來。

    她思忖著回答：“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高，只比我高幾公分的樣子?！?/br>
    張秘書嘴快：“那是個小矮子啊?！?/br>
    梁橙一米六七，再多幾公分也就一米七的樣子，男生里這身高可是拿不出手。

    眾人的興致全被梁橙的故事提了起來，沉浸在八卦的興奮之中，忘了注意老板。

    徐晏馳姿態(tài)閑散坐在中間，輕撥了下面前盛著茶水的圓杯。

    感覺確實不高的樣子。

    梁橙又有點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做的夢。”

    那種又真實又模糊的感覺，她自己都分不清。

    “我覺得是真的。”唐樂賊激動，“你這個人啊就是看著乖，其實小心眼可多了。我覺得你肯定談過！”

    譚珍珠這時倒是說起：“我們公司樓下就有櫻花呢?！?/br>
    大家就這個浪漫的畫面開啟了一番熱火朝天的討論，稱呼梁橙模糊記憶中的那位對象，一口一個：“你那個小矮子初戀”。

    張秘書嘖嘖評判：“那個小矮子不簡單啊，小梁長這么好看，上學(xué)時候肯定得是?；āＫ粋€小矮子，能把我們小梁追到手，得多有心機(jī)?。　?/br>
    倒是呂穎關(guān)心到重點上：“你出事故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這么嚴(yán)重，都失憶了?！?/br>
    “我也不記得怎么回事了?！绷撼葘κ鹿手暗氖露紱]有記憶，“我爺爺說，是我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那天有點心不在焉，沒注意到那輛車突然開過來，就被撞到了?！?/br>
    “那你有沒有再看過醫(yī)生，記憶就永遠(yuǎn)不能恢復(fù)了嗎？”

    剛開始那段時間，梁橙也會感到苦惱，后來對這件事已經(jīng)不糾結(jié)了。

    “應(yīng)該也沒有很重要的記憶，不然就不會忘記了?！?/br>
    轉(zhuǎn)學(xué)這種事她經(jīng)歷過好幾次，對一個環(huán)境從陌生到適應(yīng)，再到毫無預(yù)兆地被通知離開，這個過程已經(jīng)不再新鮮，也習(xí)慣了。

    她很少主動去交朋友，她本身也并不擅長人際關(guān)系。

    被忘記的這一次，她想，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差別。

    -

    總裁辦幾乎都是女孩子，沒有酗酒習(xí)慣，當(dāng)著老板，也都很收斂。

    徐晏馳并非那些油頭大耳熱衷酒精的男人，因此除了特殊時期的呂穎和開車來的幾位之外，大家只搭著餐品略喝了一些葡萄酒。

    結(jié)束之后，一行人在門口散場，該打車的打車，能順路的就捎上。

    徐晏馳自己開車來的，一輛白色寶馬7系，并不張揚。

    高高在上的老板總歸和大家有距離，想來堂堂總裁，對大家那些閑聊打屁的八卦話題不會感興趣。

    后半程他幾乎沒開口，似乎興致不高。

    親民路線倒是貫穿始終，他站在車前，黑色襯衣被夜風(fēng)微微鼓動，聲音聽著也頗輕淡：“我到清河路附近，順路可以送你們?！?/br>
    “我家在人民公園那塊，徐總麻煩你捎我一段。”譚珍珠說完，挽上梁橙的胳膊，把她拐帶過去：“你不是也順路嘛，一起蹭徐總的車吧。”

    梁橙現(xiàn)在住的中成樾府就在清河路上。

    她和譚珍珠一起上車，坐到后座。

    譚珍珠全程低頭聊微信，徐晏馳專心地開車，而梁橙一貫是安靜的。

    濱河商區(qū)離樾府有四十分鐘車程，路上會經(jīng)過市人民公園。到人民公園后譚珍珠下車，徐晏馳忽然道：“坐前面來?！?/br>
    看來是不喜歡給人當(dāng)司機(jī)。

    梁橙乖乖下車換到副駕，徐晏馳從內(nèi)視鏡瞥她一眼，重新發(fā)動車子：“困了可以睡會?！?/br>
    笑話，在敵人車上睡著，被賣了都不知道。

    梁橙睜著一雙大眼睛堅定道：“我不困?！?/br>
    二十分鐘后，一晃而過的車燈從眼皮上閃過，梁橙茫然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車已經(jīng)停在公寓小區(qū)門外。

    她盯著窗外看了幾秒，把歪靠在椅背上的頭轉(zhuǎn)正。

    徐晏馳單手搭著方向盤，側(cè)頭看著她。

    見她醒來，慢聲問：“睡得舒服嗎？”

    梁橙聽出他語氣里那絲嘲弄，但她甚至回憶不起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聞到車上一種非常淺淡舒適的香薰味道。

    她有點尷尬，給自己找借口：“我真的不困，可能是你車上的味道太催眠了。不會是迷香吧？”

    徐晏馳：“嗯。準(zhǔn)備把你賣了?！?/br>
    心理活動冷不防被戳中，梁橙心虛地移開眼睛。

    卻聽徐晏馳上下瞥掃她一遭，淡得出奇的嗓音繼續(xù)道：“不過你個子這么矮，應(yīng)該賣不了什么好價錢?！?/br>
    梁橙：？

    她哪里矮了？一米六七非常中等的身高好嗎！

    她內(nèi)心憤憤，要不是因為他是老板，真想給他一鞋。

    她解了安全帶下車，毫無感情地道別：“謝謝老板，再見！”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飛快關(guān)上門走掉。

    到家收到唐樂的微信，梁橙報過平安，那邊一通視頻撥過來。

    “你今天吃飯的時候跟天仙說那些話什么意思?。俊碧茦放吭诖采戏笾婺?，蓋不住快要溢出來的好奇，“什么成語詞典？還有你倆干嘛在那比拼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