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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帶著嫁妝跑路了 第27節(jié)

    又見自己的手還在他的大掌中,趕忙抽離。

    裴文簫的唇角不可名狀地往上勾了勾。

    姜如傾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還會(huì)隨身攜帶生石灰粉?”

    他的衣兜跟個(gè)寶盒似的,上回是掏出了青瓷小瓶,這次又拿出了石灰粉包。

    裴文簫淺笑,說道:“來的時(shí)候沒用上,回去的時(shí)候倒用上了,也沒白帶?!?/br>
    姜如傾突然想到那天,谷源埋怨了一嘴,說是裴大人大路不走,走崎嶇山路,一路上都沒怎么休息,急著來齊國見什么人似的。

    原來他這石灰粉包竟帶了一路……不過誰家娶媳婦不著急啊,姜如傾心道,倒也沒想到他這一世對自己的婚姻如此看重。

    她也沒多想,因是疼痛又撓著她的心,手背被退了層皮,撕扯般的疼,姜如傾將手負(fù)到身后,面色無虞。

    她這時(shí)候倒是能忍得了,畢竟都已經(jīng)說好要走,就不能有過多牽連。

    若是被他知道,想又是會(huì)好一陣?yán)叮荒芷砼斡诿先蕦@深山的了解,快快尋過來。

    一時(shí)無話,裴文簫只是看著她,月白衫袍稍長了些,輕掃著靴面,像蹁躚的蝴蝶,她無論穿什么,都能穿出別樣的味道。

    裴文蕭的指腹不由自主地捻了捻,竟有一絲滑膩感,這不是生石灰粉,他打開手掌看了看,有血。

    心頭一驚,走近姜如傾,忙拿起她的手,rou已是翻飛了出來,粉嫩粉嫩,那上邊滲著血,應(yīng)該是極疼的。

    他的心也跟著抽疼,皺了皺眉,漸起薄怒:“怎么不說?”

    姜如傾想抽走:“逃命要緊,沒來得及說?!眳s被他卡著皓腕。

    裴文簫的眉間蹙得更緊,但更多的是慌張,比他剛剛擒狼時(shí)要無措許多:“換手的功夫還是有的?!?/br>
    語氣中又多了些懊惱,似在埋怨自己沒早點(diǎn)留意。

    裴文簫道:“膏藥帶了么?”

    姜如傾搖了搖頭:“在芳沁那兒。”

    她聽到他暗嘆了口氣,爾后將自己的錦服果斷地撕了一塊,謹(jǐn)慎地替她纏上,聽到她悶哼,又放輕了動(dòng)作,很是小心。

    嘴上卻難得絮叨著:“這會(huì)知道疼了?等回了家,敷上怡正春的膏藥,應(yīng)是不會(huì)留疤,每日早晚我都給你上藥,省得你忘記……”

    怡正春是晉陽城的一家老字號(hào),對祛疤祛痕頗有研究,姜如傾未表露,只聽他還在那里說著需要留意的地方,還說道回去后飲食要清淡。

    她不得不痛下心,打斷道:“回哪個(gè)家?”

    她這一刻知道自己是狠心的,割舍從她這里開始斷比較好。

    “自然是回……”裴文簫手上的動(dòng)作一頓,面色很快變冷了下來,盯著她,“你不想回?”

    姜如傾未發(fā)聲,但她面上的清寂已表明了一切,她不想和他走。

    裴文簫是了解她的,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小人,但定好主意,誰也勸不動(dòng),她這般模樣,就是早已盤算好了。

    氣氛一下子冷卻了,跌宕到了谷底。

    裴文簫給她包扎好,端著手左右看了看,才放下手,又不死心地復(fù)問了遍:“你不想和我去魏國?”

    他難以置信,他們剛剛才共同經(jīng)歷生死,他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她的喜歡,她怎么會(huì)不想跟他走呢。

    明明是手被纏得跟粽子似的,姜如傾卻感覺自己的心被覆上了好幾層,透不上氣,她眼睛看向別處:“是,我不想。”

    裴文簫的眸色深了深。

    姜如傾往后退了退,離他遠(yuǎn)點(diǎn),這樣能讓她鎮(zhèn)定些:“裴文簫,你們所有人都沒問過我愿不愿意,我不是政治的工具,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不愿再曲意逢迎,百般媚悅。”

    裴文簫往前近了幾許:“誰讓你曲意逢迎了?”

    他進(jìn)她退。

    裴文簫想到前世她確實(shí)是有那么一段時(shí)光,是在努力討好他,便說道:“姜如傾,你嫁予我,不用做旁人,就做你自己,鎮(zhèn)國公府都你說了算,你若不想呆在晉陽,我們就去樂城住著?!?/br>
    姜如傾感覺眼前又起霧了,她又不是沒有那樣濃情蜜意的時(shí)刻過,執(zhí)掌中饋,夫婦歡好,府內(nèi)一片祥和,可到頭來,不也是一場空?

    她搖了搖頭,知道接下來的話必會(huì)引來他的大怒,但她還是不自控地將心里話全盤托出,她需要宣泄:“不,沒意思?!?/br>
    “我不會(huì)去魏國的,也不想做什么鎮(zhèn)國公夫人,我對這些都沒興趣,裴文簫,你說過放我走,你不能說話不算……”

    可“話”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jīng)被跨步而來的裴文簫用吻霸道地給擋了回去,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作者有話說:

    裴大人厲害啊,不愧是男德班優(yōu)秀畢業(yè)生。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評論呀~

    第28章 、斷舍

    他這次落下的吻不帶任何克制, 而是極其兇狠。

    姜如傾能感覺到他的怒意,在唇.齒間燃燒,燙灼得連她也生疼起來。

    裴文簫在咬她, 好似懲罰,她都能感到血腥在他們之間糾纏暈開。

    到處都是疼的, 手背疼, 唇角疼, 但都沒有此刻的心來得疼, 就像剛被掏空了的山洞,正在經(jīng)歷一場狂風(fēng)暴雨的肆虐。

    姜如傾使勁推開, 卻愈加讓他收緊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 越來越緊,像是要費(fèi)勁所有力氣將她揉.碎,這山林中的野獸哪有比他更兇狠?

    心跳得厲害, 已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許久,姜如傾禁不住從喉間哽出一聲嗚咽, 裴文簫似才感知到她的疼,緩緩松開。

    他抵著她的額首,眸底是化不開的濃霧, 聲色已盡是喑?。骸拔艺f話算話。”

    噴薄的熱氣交織。

    還沒待她回應(yīng),又印上了她的唇,但這次卻是百般溫柔, 似在撫慰受傷的幼獸, 將血腥都一一小心舔舐。

    姜如傾的腦袋變得迷糊, 他這是說話算話的樣子么?

    她的濃睫上沾滿淚珠, 簌簌滾落,混著鼻下的兩片柔軟,涌進(jìn)裴文簫的口中,滿是苦澀。

    他都全數(shù)照收,慢慢吮.啜。

    手側(cè)的力道也減輕了許多,像是在捧著價(jià)值連城的名畫,萬般呵護(hù)。

    不遠(yuǎn)處,已聽到了大片的腳步聲,夾雜著呼喊:“舟公子,舟公子……”

    姜如傾意識(shí)漸漸回神,將裴文簫一把推開,后者連連退了幾步。

    她的唇被吻得水潤,在陽光下很是璀璨,有著動(dòng)人心魄的美。

    裴文簫眸色加深,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則又會(huì)失控,他挪開了眼,冷聲留下一句:“馮涔在東陵?!?/br>
    縱使一別兩寬,但至少有個(gè)人放在她身邊,他能安心些。

    話畢,便大步往前走去,他的后背衣裳被荊棘劃了好幾道口子,走在落日的余暉里,很是可憐狼狽。

    “裴文簫?!?/br>
    姜如傾喚了一聲。

    裴文簫腳步一頓,沒回頭,但眸底的云霧散了散,漸漸澄清,露出透亮的瞳仁,玄色錦服翻飛。

    姜如傾想說些寬慰的話,但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年內(nèi)不要攻打齊國?”

    她咬了咬唇,這也是她一直要說的話。

    前世的大齊被滅,不得不提出這個(gè)請求,縱使她也知道,現(xiàn)在提出來有些過分了。

    齊魏兩國目前實(shí)力懸殊,她逃跑在先,裴文簫現(xiàn)能主動(dòng)放她走,已是開恩,畢竟他回去得頂住魏國的蜚短流長,光是鎮(zhèn)國公府老夫人那里,就夠他受的了,還有全朝上下的深文巧詆,指不定還會(huì)趁機(jī)給他安個(gè)什么罪名。

    但她還是得提,不因旁的,就因她是大齊的公主。

    “一年之后,魏國還想出兵,我絕不攔著?!?/br>
    姜如傾的氣焰在他親吻前已然耗盡,她不確定他能答應(yīng)。

    正如她所料,裴文簫回了身,桃花眼眸寒上了冰,冷笑聲:“姜如傾,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他本以為她會(huì)挽留,哪想到竟是問齊國的事,也是,她前世對他的取悅,不也是為了不讓魏國伐齊么?她從來都是如此,心里只有她的國。

    他近身幾許,看她的唇上還冒著血珠,拿指腹惡狠狠地抹去,捏住了她的下巴:“就憑我吻了你?”

    姜如傾的心像被殘忍地剜了千刀百孔,汩汩得往外冒著血,撕拉拉地疼。

    她舍掉了所有的尊嚴(yán),抬眸看他,面色清冷道:“是啊,敢問裴大人這些吻價(jià)格幾許?可否擋一年?”

    杏眸含著水光,明明那么柔和,但說出來的話卻像劍一般傷人。

    好一會(huì)兒,裴文簫松了手:“知道了。”

    大步利落地往前走去,連先前的頹唐都一掃而光,即使衣著已是襤褸,但他的腰背卻是挺得筆直,又恢復(fù)到了那個(gè)龍姿鳳采的鎮(zhèn)國公。

    這次他沒再回頭,也沒回頭的必要了。

    暮色四合,明明太陽已是西山,姜如傾卻覺得刺眼萬分,她雙手擋著眼睛,掌心處已是一片涼意。

    待裴文簫一走,孟仁和芳沁等人很快就找上來了。

    芳沁一把抱住了姜如傾,痛哭道:“主子,主子,你可嚇?biāo)牢伊耍瑒倓偮牭嚼呛?,我的心都要掉出來了……?/br>
    姜如傾紅著眼眶,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沁兒,我沒事,沒事,不擔(dān)心了啊?!?/br>
    她看孟仁,孟義,孟禮,孟智都來了,在芳沁身后,沖他們施了個(gè)歉然的微笑。

    但這四人明顯心不在焉,四處環(huán)顧,似在找什么。

    孟禮是個(gè)藏不住話的,邊伸著脖頸看著周圍,邊問道:“公……舟公子,不是說裴大人來了么?他人呢?”

    其他三人均目光晏晏看著她。

    姜如傾放開了芳沁,合著這四人趕著過來,不是為了救她,而是為了見裴文簫一面,氣笑道:“他已經(jīng)走了?!?/br>
    “啊……”一片惋惜。

    孟仁上前,雙手抱拳:“舟公子見諒,大家都對裴大人欽仰已久,他雖是魏軍陣營,但身上那份男子氣概卻是令眾人佩服,聽著他來了,都想見見。”

    姜如傾莞爾,但面色依然很差。

    孟義試探問道:“那裴大人可還會(huì)回來?”

    他之前聽孟仁粗略得說了大概,只道是世家間盤根節(jié)錯(cuò)的姻親,而姜如傾又有如此大志,孟仁要幫就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