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帶著嫁妝跑路了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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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傾問道:“你這不算欺君之罪么?” 明明沒有軍情,卻謊稱有軍報(bào)。 裴文簫捏了捏她粉嫩的耳垂,道:“不算,你是大齊的公主,若被擄在魏宮中,涉及的是兩國軍情,是最頂要的軍事了,我來救公主于水火之間,天經(jīng)地義?!?/br> 姜如傾抿唇笑道:“你是魏國的將軍,救我算是叛軍,哪是什么天經(jīng)地義?” 裴文簫將她攏于懷中:“是啊,差一點(diǎn)。” 差一點(diǎn),他就要在今晚叛了。 這宮內(nèi)有數(shù)千隱藏的弓箭手,差一點(diǎn),他也有可能在今晚,在她面前萬箭穿心了。 姜如傾額間一緊,這個(gè)話題在這里太兇險(xiǎn),她輕拍他的后背,感受到了他的輕顫,輕語道:“靖之,沒事了,幸好大齊的公主還有幾分計(jì)謀呢?!?/br> 她隱隱約約地猜到,若是她如前世那樣被扣在魏宮,他會用何種方式救她,可那樣就意味著他的所有謀劃都得作廢。 還好,差一點(diǎn)。 裴文簫牽過她的手,細(xì)細(xì)摩挲,笑著稱贊:“夫人智勇雙全,倒是為夫莽撞了。” 又調(diào)侃道:“那大齊的公主能不能和我講講絕路逢生的戰(zhàn)術(shù),好讓裴某好好瞻仰瞻仰?!?/br> 姜如傾也捏了捏他的耳垂,笑著回應(yīng):“沒問題啊,你就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了?!?/br> 出了宮門,姜如傾就看到孟仁躊躇地走來走去。 “孟仁!”姜如傾喚了聲。 孟仁的眼淚奪眶而出,忙迎了上來,“主子,主子?!?/br> 姜如傾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是不讓你告訴裴大人么?我說得話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不是?” 孟仁搖了搖頭,哭得已是停不下來。 姜如傾笑道:“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比沁兒還愛哭呢,人家是孟姜女哭長城,你這是孟郎哭宮墻,得,還都是孟家人?!?/br> 孟仁這才被逗笑,看向裴文簫,深深地作揖鞠躬。 裴文簫扶了扶他,輕描淡寫地低聲說道:“將我們送回舟宅后,你去趟馬副將那,把玉佩拿回來吧?!?/br> 孟仁會意,這是不想讓主子知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 馬車內(nèi),茶香四溢。 姜如傾向裴文蕭傾情講述了“姑奶奶裝神弄鬼嚇壞新帝的故事”,邊講邊笑,自己笑得岔了氣,裴文簫忙過來給她拍背。 他的唇角微勾:“看來這趟進(jìn)宮不虧,還認(rèn)了個(gè)孫子。” 姜如傾抿著高山輝白,這還是裴文簫特意從馮涔的茶舍中帶到魏國的,齒尖醇香,回有余甘,她笑道:“誰讓他自己作惡太多,心虛膽怯,怪不了別人?!?/br> 裴文簫倒是贊同,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以前總以為他還尚年輕,耳根子軟,愛聽好話才受制于人,但魏頤實(shí)則是非不分,確實(shí)并非賢主?!?/br> 經(jīng)此一遭,他更是確定了易主的心意。 姜如傾摸了摸他高高的眉骨,她頂喜歡這樣去撫觸他,可以感受到他皮囊之下的鐵骨錚錚,“靖之,你做任何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br> 雖然她知道他早已有定奪,但她還是會給他一次又一次的確認(rèn),好讓他明白,她會一直在。 好讓他不再那么怕,她還能想到剛剛他在她懷中害怕地打顫,那是他第二次這般止不住的抖,上一回還是將她從刑房內(nèi)救出之時(shí)。 兩次皆因她而脆弱,她會心疼。 裴文簫任由她的纖指在他的臉上慢慢摩挲,細(xì)柔的指腹輕撫,能將他心底的所有忐忑不安熨平,他喚了聲:“傾傾……” 黑暗中的這聲輕語格外能挑動情.愫。 姜如傾輕聲應(yīng)道:“嗯?” 裴文蕭說道:“你知道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嗎?” 姜如傾認(rèn)真思索了下,但無論說出何種答案都被裴文蕭否定,不是生離死別,不是愛而不得。 “那是什么?”姜如傾的指尖頓在他的眉峰處,不解問道。 裴文蕭握著她的纖指沿著他的側(cè)臉向上,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腦袋:“是想象?!?/br> “想象比親眼所見還要痛苦萬分,”裴文蕭說道,“所以以后無論發(fā)生何事,都要告訴我,別瞞著我。” 她都不知道,在得知她被召入宮后,他有多恐懼。他的過度想象在腦海中不斷被放大。 這種被放大的想象會如同黑影如影隨形,將他從頭到腳都裹挾住,從內(nèi)而外被擔(dān)心吞噬,難以冷靜,動彈不得。 直到坐在這馬車上,他還心有余悸。 裴文蕭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裴大人年紀(jì)大了,除了抱子心切,還經(jīng)不起嚇。”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裴大人:“我膽子小,不經(jīng)嚇?!?/br> 傾傾:“看你在榻上時(shí)花樣百出,倒是膽大得很.” 裴大人:“那跟膽子無關(guān),和腦子有關(guān)。” 傾傾:這腦子整日想什么...... 第77章 、想跑 到了舟宅, 天色已晚。 剛下馬車,姜如傾就看到俊書在府門口踱步,錦翠紋裙來回輕擺, 顯而易見地焦躁不安,直到見他們下來, 才長吁了口氣。 俊書上前, 將供詞遞給裴文簫, 又馬上看向姜如傾, 語氣中不乏責(zé)備:“你也真是,被魏王召進(jìn)宮竟還伙同下人瞞著我們, 說是逛街去了?!?/br> “我回來拿食盒的時(shí)候還納悶?zāi)阍趺床辉?,平日里也不見你施粉畫? 怎么今日倒出去買胭脂水粉了,我那時(shí)再動動腦子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聽芳沁說你這一下午的遭遇,心跳得有多厲害?!?/br> 姜如傾極少聽俊書說如此長串的詞, 倒像是是個(gè)長者來,語氣中滿滿都是關(guān)心,是真著急了。 她沖俊書吐了吐舌頭, 盡顯俏皮:“表姐,你看我現(xiàn)在不好好回來了么?且把心放肚子里吧?!?/br> 俊書看她的撒嬌狀,一時(shí)心軟, 再想責(zé)備的話沒說出口,摸了摸她的腦袋:“下次可別這樣了,有什么事都和我們說一聲, 一起想辦法總比單槍匹馬好一些?!?/br> 她覺得比起白漣, 姜如傾更像是她的親meimei, 她的一些性格倒和她像得很, 認(rèn)定了什么事就不回頭,放在她自己身上時(shí),俊書還察覺不出什么不好,但想到姜如傾獨(dú)自走進(jìn)那森森宮門,她又心疼了起來。 姜如傾點(diǎn)點(diǎn)頭,搖擺著她的手:“靖之在馬車上已經(jīng)告誡過我了,沒有下次了,事可還順利?” 俊書見她嬌嗔,天真爛漫,心中一顫,這連她都看著心動,難怪自己的表弟能被拿捏地死死的,又看了眼裴文簫,果然眸光一直看著傾傾,平日里少見的柔和。 她笑道:“多虧阿景,很是順利?!?/br> 姜如傾想到顧景對表姐確實(shí)是情真意切,不由地又想起另一人對表姐也有如此心意,還想著看他聽到表姐這樣夸顧景會有何反應(yīng),便往四處一看,眉頭皺了皺:“涔涔呢?” 白俊書和裴文簫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馮涔沒跟你回來?” 兩人皆是搖頭失語。 白俊書對裴文簫解釋道:“拿到供詞后,顧景非得送我回來,我拗不過他,為了不讓周圍的人起疑,就遂了他的意,當(dāng)時(shí)也不知你去宮內(nèi)救傾傾了,想著你和小王爺看到我出京兆府,應(yīng)該就會自己回來了?!?/br> 裴文簫將供詞塞進(jìn)袖內(nèi),揉了揉眉心,“你們先休息,我去將他帶回來。” 馮涔定是聽了他說的不要?jiǎng)?,且周圍又那么多伺機(jī)而動的死士,他定是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俊書拉住他,“靖之,你去大理寺,我去找他?!?/br> 裴文簫就要往前走,說道:“你不知道他藏身在何處,太過冒險(xiǎn),還是我去比較好。” 兩人推諉之際,一輛馬車在舟宅門前停下。 燈火幽幽。 顧景從車內(nèi)走了下來,看到裴文簫和俊書的拉扯,饒是向來冷漠的面上也浮現(xiàn)了層詫異:“裴大人?” 裴文簫見他來了,自是不可能當(dāng)著他的面離開,淡說道:“顧侍郎?!?/br> 又轉(zhuǎn)向另一側(cè),看到姜如傾,更是訝然:“你不是昨日飛鶴居那吃醉酒瘋子的jiejie?” 剛剛送俊書回來時(shí),他只顧著看俊書了,沒看著周圍的宅落,現(xiàn)又抬頭一看,上書“舟宅”兩字,酣暢大氣,顧景理了理思緒,再次看向姜如傾:“你就是此前租下西南關(guān)街那塊地的舟公子?” 也是從刑房被裴文簫救出的女子,白束更是因她,現(xiàn)在還臥病在榻。 姜如傾見瞞不下去,反正她今日下午已和老夫人白漣表明了身份,也不怕多一人知道了,便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是,我是舟公子,也是大齊的五公主——姜如傾,現(xiàn)在俊書住我府上,顧公子還有何事?” 顧景咂舌,他還來不及消化這女子的身份,但聽她這么一問,方想起返回來的目的,忙將手中的鎏金錦盒遞給俊書:“剛剛忘了給你了,這是我在五年前就打好的手鐲,希望你能喜歡?!?/br> 那錦盒上繡著仙鶴,盒是五瓣梨花式,蓋面鑲嵌鎏金,極其考究,光是布料顏色搭配,就得花費(fèi)不少時(shí)日,用心程度不言而喻。 饒是姜如傾見過不少好東西,也不得不稱贊這錦盒的秀麗,足以可以想到這里面裝著的手鐲是如何的別致了。 俊書將錦盒推了回去:“阿景,我們的定親就已經(jīng)隨白鷺五年前的死一起消散了,你不必對我再如此好,抱歉,今夜利用了你,個(gè)中原委我日后再同你解釋?!?/br> 顧景搖了搖頭,苦笑道:“俊書,不用和我道歉,你我之間談不上利用,我自愿幫你的。你當(dāng)了我一晚的意中人,賜了我一夜的好夢,是我該感謝你?!?/br> 她都不知道,他今晚是多開心,看著她和他并肩走在地牢內(nèi),看她認(rèn)真聆聽鎖環(huán)的匠心之處,他那時(shí)竟有種錯(cuò)覺,俊書這五年仿若未曾離開過。 他想到了什么:“昨日那瘋子是不是也住在這里?” 現(xiàn)下想來,昨日那人來飛鶴居三番兩次來攪局,恐是有意為之,為了俊書而來。 顧景有什么不好的念頭稍縱即逝,他來不及去抓,但心頭已是怦怦直跳,說不出的慌張,“俊書,你是我未過門的妻,雖說裴大人是你表弟,但你總在這里住著也不好,我這些年攢了不少余錢,明日我便去城東買一處小宅子,你若不想讓他人得知你的下落,那宅子就添一兩個(gè)家丁可好?” 他的眸中是懇切,是渴求。 姜如傾竟有些不忍,她昨日磕這兩人有多至臻,今日就有多心疼,但感情的事是管不住心的,誰又能在這旋渦之中全身而退。 裴文簫見她面色發(fā)難,眉頭緊蹙,知道這小孩又在為別人的故事擾亂心神,牽過她的手,將她往后拉了拉,貼耳低語道:“顧景沒你想得那么脆弱,你就別跟著瞎cao心了?!?/br> 姜如傾未語,但在手中輕掐了他一把,裴文簫牽了牽唇角。 白俊書往前一步,她雖然覺得有些殘忍,但還是得對顧景將話說清楚:“阿景,雖然以前我們定過親,但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如今那一紙聯(lián)姻早已作廢,你我之間更是絕無可能。你這么好,自有好姑娘等著你,我不值得,今日的恩情,唯有來日再報(bào)?!?/br> 顧景突覺喉間溢血,他不知該慶幸俊書是活著,還是該悲哀她還活著。 若是她不回來,他也就當(dāng)她死了,就始終聽不到她此番拒絕了的話,至少他心里還存有舊識的溫存和幻想,幻想白鷺是愛著他的,或者說是愛過他的。 但從她剛剛那番言語看來,竟是不曾。 他們從小到大的相處,都是因?yàn)楦改钢藉浴?/br> 顧景慘笑,幾近哀求:“俊書,我們都是最適合彼此的人,我知你對兒女情長之事上的愚鈍,或許你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既然你還未嫁,我也未娶,就讓我重新再追你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