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帶著嫁妝跑路了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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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傾心中輕嘆了聲,轉(zhuǎn)了腦袋看向俊書,她的眼眶紅了,但依然沒有落下淚。 姜如傾的心倏地就疼了,問道:“靖安侯府的人過去收殮了?” 孟仁搖了搖頭:“是顧景顧侍郎在那里忙活,聽說靖安侯爺放話,說是靖安侯府沒這么大逆不道的子孫,不準(zhǔn)他入祠堂,也不準(zhǔn)府上的任何人去收殮,讓大理寺扔到亂葬崗去。” 他看了裴大人一眼,往下說道:“倒是鎮(zhèn)國公府的老夫人派了一些奴仆去給顧侍郎幫忙,但都被百姓砸石頭,又回去了,就顧侍郎在里里外外忙著……” 姜如傾自是知道為何會被砸石頭,晉陽城中的百姓聽聞白束對蘇都城的惡行,皆心懷憤慨,之前得知白束的死刑被延長,都到大理寺門口扔石頭破口大罵,說是王法無道。 現(xiàn)下白束死了,百姓自然覺得大快人心,恨不得讓他的尸體扔在滿是污穢的亂葬崗喂狗,哪還會想讓人給他收殮。 而靖安侯爺這時(shí)候提出大義滅親,更是民心所向,這老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利用了白束的一生,連他死后都還不忘榨干他的血。 室內(nèi)一時(shí)無言,只有外面的大雨在噼里啪啦地下著,砸在每個(gè)人的心上,坑坑洼洼的。 姜如傾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望向裴文簫,后者斂了斂眸,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如傾便開了口:“孟仁,在舟宅設(shè)個(gè)靈堂吧,將白束接過來,讓他完完整整地走吧。” 顧景再是怎么幫忙,也不可能在顧家設(shè)靈堂,靖安侯府已經(jīng)拋棄了白束,老夫人再是不舍,也不會將他接近鎮(zhèn)國公府,所以先安置在舟府是最合適的。 她昨晚回來的時(shí)候就想過這個(gè)問題,但怕裴文簫心中有疙瘩,畢竟這是他母親在外的私生子,當(dāng)初還想陷害他,換作任何一個(gè)人,心中都會不好受。 但她剛剛就那么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這世上,唯他最懂她。 孟仁點(diǎn)頭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雨簾中。 俊書走上前,握住姜如傾的手,喉中一噎:“傾傾,不必為我如此?!?/br> 姜如傾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言道:“不單單是因?yàn)槟?,也為了我們,如果不是他,恐怕秋狩我們都要命喪黃泉了?!?/br> 俊書凝向她,眉目間透著掩不住的悲情:“可靖之……” 姜如傾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她抱了抱俊書,安撫道:“他同意。” 俊書看向裴文簫,眸光閃了閃,說道:“靖之,表姐想求你一件事?!?/br> “表姐但說無妨?!?/br> “表姐求你,等阿束入葬后再將這份血書上呈給三法司,讓他走得安靜些?!?/br> 裴文簫頷首,“好,我答應(yīng)你。” 俊書的眼眶愈來愈紅,卻依然強(qiáng)忍著沒落下淚來。 馮涔站在她面前,“白俊書,你是不是想哭?” 姜如傾皺了皺眉,怎么還有這樣問人的,剛想制止,卻被裴文簫牽到門外,對她搖了搖頭。 俊書咬了咬泛白的唇,眸底已現(xiàn)了一絲血絲,可依然倔強(qiáng)地不肯落淚,她的阿弟做了不好的事,她不該為他哭。 “我去看看孟仁要不要幫忙?!?/br> 她說這就要往后退,馮涔一把握過她的皓腕,“要是爺,這會兒就哭了。” 他向來就是個(gè)開心就笑,難過就哭,累累就歇歇的人,人生恣意須盡歡,何苦憋著壓抑。 馮涔覺得這么多年下來,唯在遷就白俊書上有了克制,但他感覺很好。 他的母親總是說他沒心沒肺,雖然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養(yǎng)母,可在他心里,比親生母親更甚。 不知那二老最近如何,他也有些想落淚。 “白俊書,”馮涔看了一眼窗外,“走?!?/br> 他牽過她的手,跑入大雨中,“哭吧,這下沒人看得見你哭了?!?/br> 姜如傾看俊書在雨中像是泄掉了所有的氣力,終于哭了出來,一聲長哽隨著驚雷砸在地上。 灰白的閃電劃亮天際。 地面都為之一顫,白俊書的哭聲砸在每個(gè)人的心上,撕心裂肺,聞?wù)卟唤鴦尤莅?/br> - 喪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也有百姓來舟府鬧事,但都被暗衛(wèi)趕走了,但也清凈。 吊唁就顧景來過,而那些曾經(jīng)受過白束恩惠的人一個(gè)都沒出現(xiàn)。 人情涼薄,得勢之時(shí),人人都上趕著來巴結(jié),但失勢的時(shí)候,卻又像縮頭烏龜裝著糊涂。 俊書在靈前守了好幾天,一身喪服,吃喝不顧跪在蒲團(tuán)上,原本就清瘦的身子骨這下更是瘦得沒了形。 姜如傾心中著急,勸了好幾回,她總說自己無礙,但就是見她不進(jìn)食。 連馮涔這下也沒什么好法子,想對她威逼利誘,但見她這副模樣,心就軟了,不忍再說。 顧景來得時(shí)候,被俊書的清癯身形嚇了一跳,心中不忍,“你何苦這樣作踐自己?” 俊書抬眸看他,眸色無波無瀾:“他去的時(shí)候可還好?” 顧景點(diǎn)點(diǎn)頭:“他說他沒遺憾了,讓我好好照顧你?!?/br> 他苦笑了聲:“我和他說自己恐怕?lián)黄疬@責(zé)了,照顧你的另有他人?!?/br> 顧景在那晚告訴了白束,他的姐夫是小王爺,你阿姐就是王妃,往后的日子富貴著呢。 當(dāng)時(shí)的白束聽后,蒼白的臉上扯了個(gè)淡笑,阿姐能過好日子了。 這是他留在這世上最后的一句話,話畢,就滿足地閉上了眼。 這也是白束這一生所求,他對靖安侯爺?shù)耐讌f(xié),就是想讓阿姐過上好日子,不用去跟著練武落得一身傷,不用去奔走異國他鄉(xiāng),而是可以在他的庇護(hù)下,安順一世。 現(xiàn)在他要走了,阿姐被護(hù)在真正的小王爺下,是可以過好日子了。 他沒有遺憾了。 俊書鼻頭泛酸,她和馮涔只是契約婚姻,不作數(shù),待平反后,那人以后會有真正的王妃,她也就孑然一身了。 但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當(dāng)著白束的靈柩說這些事,就讓他抱著這樣的美好,安生走吧,沒有牽掛才能在黃泉路上不回頭。 顧景見她滿臉瘦得只剩下那雙明亮的眼睛,心疼地氣不打一處來,看向邊上站著的馮涔,一拳揮了過去:“你就是這樣照看她的?” 這拳打得突然,靈堂內(nèi)的所有人皆愣了一下,姜如傾忙上前,裴文簫將顧景拉開了些。 下拳極狠,恐怕不單單是因?yàn)榭南萘?,還有一絲男人不甘心的較量,馮涔抹著唇邊的血,從鼻腔中笑了聲:“靖之,放開他,讓他打。” 顧景聞言就要上前,卻被俊書攔住,她輕喝道:“這是在靈前,你們要發(fā)瘋到外頭發(fā)瘋?cè)??!?/br> 顧景看向她一身素縞,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原本清冷的面容中,此刻帶了些霸道道:“你吃點(diǎn)東西,我就不鬧?!?/br> 俊書看他半晌,讓步了。 姜如傾忙吩咐人布食,心中總算松了口氣。 顧景看著俊書開始進(jìn)食,不再久留,望向馮涔:“你以后敢對俊書不好,即使成了天王老子,我也照揍不誤?!?/br> 說完就大踏步走出靈堂。 一個(gè)少言寡語的人突然放狠話確實(shí)能震懾到人,姜如傾往外看去,那抹素白身影,在走出了好遠(yuǎn)后垮塌了下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的肩頭在抖顫。 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它想飛到何人身上,哪這么容易就抓得回來呢。 狠話除了讓對手妥協(xié)外,也是在勸自己妥協(xié)。 姜如傾在心底嘆息,千頭萬緒從心中淌過。 忽地,她聽到一通靴底摩擦地面的聲音,抬眸望去,裴文簫跑向了那個(gè)垂喪的少年郎身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原本佝僂的腰立馬就直了,姜如傾甚至還能看到顧景的眼睛泛著光澤。 最后竟對裴文簫又摟又抱,但被后者抗拒又嫌惡地推了推。 姜如傾有點(diǎn)目瞪口呆。 陽光傾灑,那個(gè)少年似在高談雄辯,而身側(cè)的裴文簫比他高一截,偶爾得微微俯身,稍加指點(diǎn)。 姜如傾眼看著這兩人慢慢消失在廊下的陰影里。 她很是好奇,他是怎么將一個(gè)灰心喪意的人轉(zhuǎn)瞬變得生機(jī)勃勃的,看靈堂內(nèi)馮涔在一旁安靜地陪著俊書,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待裴文簫送完顧景,姜如傾從朱紅府門背后跳出來,攀著他富有張力的臂膀,問道:“快告訴我,你和顧景說什么了?” 第95章 、出家 光灑在琉璃綠瓦, 點(diǎn)點(diǎn)清輝落在檐下,覆在姜如傾的白衣素縞上,像添了層金箔。 那雪白頸子仰起來看人時(shí), 冰肌玉骨的,讓人免不了多看上幾眼, 但愈看愈往里陷進(jìn)去, 有一探究竟的沖動。 裴文簫最喜的就是捏她的后頸, 在和她歡.好時(shí), 將她抱起,一手托著她, 一手抵著她的后頸將她往自己身上湊,就好像她的整個(gè)人都是從他的掌心處生長而來。 赤誠往往能讓人的心意不自知相通, 無論是言語上的赤誠,還是未著寸縷的赤誠。 在那時(shí)裴文簫就會想到十指連心,他的掌間是充盈的, 他的心也是圓滿暖熱的。 姜如傾就見他一直望著她,也不回答她的話,眸色漆黑, 不知在想什么。 可他看得實(shí)在太久了。 姜如傾有些臉熱,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脖頸,“可是添了臟東西?” 她對自己倒是極狠, 在頸上搓揉了幾下,那白皙的玉肌上就添了紅色的指印。 裴文簫忙牽過她的手,“沒有?!?/br> 姜如傾還是疑惑地看著他, 他自己也感覺這兩字不夠充分, 補(bǔ)充道:“我是在想, 你長得這么好看便宜誰了。” 他俯身, 貼耳輕聲道:“還好是我。” 他的一本正經(jīng),不禁讓姜如傾一陣耳燙。 炎炎烈日的暑氣還未消,他又來平添熱意。 姜如傾毫不客氣地掐了把他的腰,攀著他的寬肩,揶揄道:“跟裴大人嘴甜比起來,還是略顯失色呢。” 聽得多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能招架得住他這般不正經(jīng)的模樣,偶爾還能像現(xiàn)在這般讓他啞口失言。 但她也只能來一個(gè)回合,因?yàn)樽约阂獙φf出的話斟酌好久,怕輕浮,怕被看出她的慌張,她依然有著一個(gè)公主的矜貴,以至于她沒法接之后的任何話,所以每次一說完就倉皇而逃。 這回她也一樣,撩完就跑,待跑了好遠(yuǎn),她還能聽到廊下那低沉的笑,心中懊惱,還是沒問出他到底和顧景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