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帶著嫁妝跑路了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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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哀欲絕。 眼見第二個巴掌又要落下時,馮涔忙將俊書扶起,護(hù)在身后,那一掌落在了他的臂膀上,隔了好幾層衣衫,但還是能感到火辣辣的疼。 落在臉上是可想而知的痛,可她卻是連哼一聲都未曾有,馮涔心悶悶的,語氣也是平日少有的凜冽:“念您是她的母親,剛剛那一巴掌我不計(jì)較了,但您若是非不分的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姜如傾和裴文蕭也一同站了過來,將俊書護(hù)在身后。 涇渭分明,俊書看著這三人或嬌柔或剛硬或風(fēng)流的背影,眼眶發(fā)熱。 侯夫人揚(yáng)聲道:“白俊書,我生你養(yǎng)你這么多年,還管束不了你?!我若不來,整個靖安侯府今日是不是就斷送在你手上了! “舟宅如銅墻鐵壁,尋常人等根本就進(jìn)不去,你父親說,既然你沒有回家,這幾天必會來大理寺狀告靖安侯府,讓我在這么等著,還真是被他說對了。 “白俊書,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母親是怎么過來的!青燈古佛,也解不了我的失女之痛!你現(xiàn)在竟然棄家于不顧!這周圍布滿暗衛(wèi),無論你想不想回家,我都得把你帶回去,我管不了你,就讓你父親管教你……” “侯夫人!” 姜如傾打斷了她的話,她實(shí)在聽不下去,難怪侯爺這么多日子都沒有動靜,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俊書若深藏在舟府,她只要不出現(xiàn),他們怎么也抓不走,但現(xiàn)在是在大理寺門口,周圍暗布著侯爺?shù)挠靶l(wèi),裴文簫受傷,饒是俊華武功再高,也恐怕難以逃脫。 而俊書一旦回了靖安侯府,侯爺就相當(dāng)于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侯爺死,俊書也得跟著死。 他恐怕早已斷定有俊書在,他們定不敢動靖安侯府。 姜如傾往前一步:“侯夫人,你為何不去問問侯爺,他為何要偽造俊書假死的訊告,他又為何要把俊書派到齊國?他是何居心,你有沒有問過他?將靖安侯府推上斷頭臺的,不是俊書,而是侯爺?!?/br> 侯夫人眼神一暗,看眼前這位身著素衫的女子,雖未施粉黛,但卻掩不住的華章溢彩。 她冷笑一聲:“你就是傳聞中的大齊公主吧?” 她自是聽鎮(zhèn)國公老夫人和白漣說過此女子多次,饒是她念佛多年,對他人無善惡之評,但聽多了,假話也就成了真話,真話也就往心里去了。 侯夫人似是早有料到,語氣溫吞:“侯爺已經(jīng)告訴我前因后果,些都是為政者的手段,我一個吃齋念佛之人,這一切是非好壞我不去評判?!?/br> “我此生之所以尚未削發(fā)為尼,最大的執(zhí)念就是俊書,她不能有事。所以姜公主,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對俊書的照顧,但以后,還請你顧好自己,不要再插手我們的家事了。” 饒是姜如傾再冷靜,聽到此番話也是咬牙切齒,雙手握拳,指甲深陷進(jìn)rou里。 裴文簫上前,輕輕地掰開她發(fā)白的手指,冷笑道:“侯夫人這話說錯了吧,靖安侯府這等事按照律法,都可抄家滅族,怎可說是家事?侯爺將你推出來,這招使得妙啊,借刀殺人,他果然是老手?!?/br> “靖之,我也算從小看你長大,你如今棄了你母親,連我這個舅母也不要了是么?” 剛剛?cè)邮瘔K的人都漸漸追了上來,圍在大理寺門口前,喧嚷不斷。 兩邊還在爭執(zhí),人聲喧鬧,亂成一片, 外面的陽光猛烈,俊書只覺昏天暗地。 “夠了!” 聲若洪鐘,但卻足夠淡漠,從一個白紗帷幔底下帶著萬事平息的悲憫而來,仿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滅了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 悄然無聲。 女子走到侯夫人面前,“母親,我小時您曾給我講過《論語》中葉公和孔子的那段話,您說孔夫子是對的,父子本為一體,榮辱與共,如若做錯事,父為子隱,子為父隱?!?/br> “但我到現(xiàn)在還是認(rèn)為葉公是對的,如果我父親是那個偷羊的人,我會大義滅親,去告發(fā)他,更何況是個偷國的人!” 話畢,就足尖點(diǎn)地,一個閃影就來到了鳴鼓高臺前。 侯夫人腳步虛晃,捶胸頓足“我死不足惜,但那樣,你也要一起跟著陪葬??!” 姜如傾恨恨道:“您不出現(xiàn),她就不會死……靖之,快把她帶下來,別讓她做傻事?!?/br> 俊書在高臺上將帷幔一掀,一雙碧海般澄凈的眼睛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無悲無喜,清冷出塵,她垂眸對姜如傾笑道:“這樣我會自在些,從母親認(rèn)出我的那刻,我就知道我永遠(yuǎn)都是靖安侯府的長女,逃不過,避不開,那就一起受懲戒吧。” 她的笑和在馬車上時的截然不同,帶著對死的決絕,蒼涼凄清。 她揚(yáng)起鼓錘,敲擊在鳴鼓上,響徹大地:“草民白鷺,狀告靖安侯爺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對百姓不仁,吃空戶部的稅收,對先帝不義,讒佞忠臣,將寧王府滅于大火之中,對新帝不忠,養(yǎng)私兵造武器,對國家不孝,有謀權(quán)篡位之證!” 字字錐心。 白束的血書借著俊書之口,將靖安侯爺?shù)淖镒C盡數(shù)脫出。 鳴鼓臺乃天下之口,一旦敲響,三法司必須受理,但若稟告的是雞毛蒜皮,未涉及人命的小事,那敲鼓之人得凌遲謝罪,所以尋常人不敢敲,畢竟百姓過的日子里,雖是有爭執(zhí),但大多都是雞毛蒜皮之事。 這鳴鼓臺在建成后的幾百年間被敲次數(shù),一個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 但這次,無疑是最駭人的一次,狀告的是權(quán)傾朝野的靖安侯府! 臺上的女子衣袂飄飛,臺下的侯夫人已經(jīng)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有這樣的孤勇,以死相博,靖安侯府完了! 道上揚(yáng)起滾滾土塵,刑部和御史臺的官員在聽到鳴鼓,紛紛極速奔來。 “何人鳴鼓?” 俊書走下高臺,抱了抱姜如傾:“傾傾,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你的勇敢,你的力量,帶給我向死而生的勇氣。” “表姐……”姜如傾已是泣不成聲。 俊書拍著她的肩,調(diào)侃道:“再哭,某人就哄不好了?!?/br> 她又對站在一邊的裴文簫說道:“表弟,你們大婚的喜酒,我恐怕是喝不上了,就揚(yáng)在我的墳頭吧,別太烈,你知道的,表姐不勝酒力?!?/br> 說到后面,她也有些哽咽,搖了搖腦袋:“不多說了,你有傾傾,是大幸,你們倆替我幸福著吧。” 最后走向刑部尚書面前,坦坦蕩蕩道:“大人,是我鳴的鼓,我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白鷺,白俊書?!?/br> 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 刑部尚書喝道:“帶走!” 俊書掃了眼沉默不語的馮涔,那眸光中是決絕和釋然,下了好大的決心,方轉(zhuǎn)身離去。 卻被馮涔一把拉住,聲色喑?。骸澳銢]話和我說?” 漆眸中有克制的隱忍。 俊書倒是真心實(shí)意地笑了,往他身邊走了一步,貼耳訴說,外人眼中是繾綣的親昵。 但只有馮涔聽到她說得是如何的扎心,直教人在炎炎烈日里如臨冰窖。 她笑說著:“小王爺,浮生淺,終須別,靖安侯府鏟除,你已性命無憂,我也就可以散了?!?/br> 作者有話說: 我也好喜歡俊書,可能是親媽眼,每一個角色我都還是蠻喜歡的哈哈哈 關(guān)于《論語》那一段的原話是,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于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譯文: 葉公對孔子說:“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個直率坦白的人,他父親偷了羊,他便告發(fā)父親?!笨鬃诱f:“我的家鄉(xiāng)直率坦白的人與你所說的不同:父親為兒子隱瞞,兒子為父親隱瞞。直率坦白就在這里面了。” 這個孔夫子“親親相隱”的論調(diào)一直飽受爭議,但我的想法還是會和俊書一樣吧。 第98章 、承認(rèn) 烏云壓城, 驚雷陣陣。 大理寺內(nèi),三法司會審,刑部尚書, 大理寺卿,督察院御史坐于上座。 刑部尚書范錦為主審, 他拿著呈上的血書:“白鷺, 這血書上可有半句假話?” 俊書下跪:“句句屬實(shí)。” 她又將自己這五年來的經(jīng)歷一一闡述, 從被任命為錦衣衛(wèi)看守袁復(fù), 到揭露靖安侯爺謀權(quán)篡位的目的真相都全盤而出。 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姜如傾看著俊書的背影, 她還穿著一身喪服,清素如白菊, 背脊挺得極直,聲調(diào)極冷,但卻聽得讓人心疼。 “……小女以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保, 無半句虛言。”俊書抬眸道,碧潭的眸色中是對死亡的平靜。 范尚書沉聲道:“你本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有享之無盡的榮華富貴, 但這些話一旦證實(shí),靖安侯府將按照律法滅親族,族上女子皆會連坐受絞刑, 你可知?” 靖安侯夫人在聽到絞刑后,已經(jīng)暈了過去,被侍衛(wèi)駕到了后堂。 俊書看著她遠(yuǎn)去, 點(diǎn)頭說道:“我知道?!?/br> “那你為何要說出來?” 俊書望向刑部尚書的上方, 眾人皆順著她的目光往上看去, 那里懸掛著“天下為公”的四個漆底大字。 堂內(nèi)闃靜。 “為百姓, 為蒼生,為良知?!?/br> 九個字,字字錐心,聞?wù)呗錅I。 姜如傾眼眶發(fā)熱。 真是和裴文簫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啊,連說出來鏗鏘之詞都一模一樣,他們身上既有殺伐決斷的豪情,也有為蒼生百姓的柔情。 她想到了那個自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曾見面的公公,他該是多么欣慰,上天有靈,他定能看到他教導(dǎo)的這兩個孩子長成了他想要的模樣,天下至德,莫大于忠。 英氣豪邁,溫潤而澤。 在場的百姓皆被這九字打動,紛紛落淚,聲討著捉拿靖安侯爺。 “可笑至極!”一聲輕喝壓迫而來,眾人皆噤了聲。 從外堂走入一鷹揚(yáng)虎視的男子,雖走路有些瘸拐,應(yīng)是那次在驍騎營的摔傷還未好全,但通體的氣勢讓人膽寒,是靖安侯爺。 因尚未定罪,他還是位高權(quán)重的侯爺,范尚書揚(yáng)了揚(yáng)手道:“賜座。” “好個為良知,為百姓,為蒼生,”靖安侯爺撩袍落坐,看著她,“白鷺,你作為齊國的細(xì)作有何資格說這樣的話?” 一語皆驚,堂內(nèi)喧囂不停,sao動不斷。 白俊書也被怔愣,她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眸中有不解,憤怒,悲傷,絕望。 四目相對。 “肅靜!”范尚書拍著鎮(zhèn)尺,掃了全場,直到眾人安靜,“侯爺有何證據(jù)證實(shí)白鷺是齊國的細(xì)作?” “白鷺已經(jīng)來晉陽一月,卻刻意隱瞞行蹤,不回自己家,躲在齊國公主的府邸,說明她們交情匪淺,這很難不懷疑她已經(jīng)叛變,而且她在這期間還為了探取我們魏國的情報,去過地牢重地?!?/br> 靖安侯爺拍了拍手:“將人帶上來!” 姜如傾往后看去,很是眼熟,腦中一閃,竟是京兆府門口的侍役,她心底暗覺不好,懷疑靖安侯要將三色銅鎖大做文章了。 她猜想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