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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xí)憂收回視線,一句話沒說,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 顧仇站在原地,眉眼間郁氣很重。 李培嘆了口氣:“祖宗,你都看出人家不是史之楠了,怎么還挑釁上了?” 就連他都看到了那人手上戴著一塊老式的海鷗男士表,表帶老舊,表盤邊緣有些微褪色,帶著nongnong的年代感,看起來有些年歲了,放到現(xiàn)在,值不過兩千塊。這絕不可能是一個被富婆包養(yǎng)的小年輕會戴在腕上的玩意兒。 顧仇垂著眼,視線落在自己食指中指捏著的一顆比灰塵大不了多少的小毛球上,然后輕輕捻了捻,彈掉。 李培:“九兒?” 顧仇看他一眼。 “咋了?問你話呢?” “我是第一次?!?/br> “?” “光聽一個人開口,就想揍他。” “……” 顧仇覺得自己今天出師不利。 就在他決定暫時放顧雅蕓養(yǎng)的小鮮rou一馬今天先撤的時候,小鮮rou自己現(xiàn)了身。 史之楠喝得爛醉如泥,被一個跟他同齡的女生架著,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從二樓下來了。架著他的女生喊著他的名字,正在控訴他,一項項罪名往外蹦。 史之楠照單全收,摟著那女生又親又哄,說自己跟那個老女人在一起只是略施權(quán)宜之計,只要他把工作的事情落實下來就會找個借口分了。 顧仇冷冷地聽著,問旁邊的李培:“拍了么?” 李培:“何止拍了,我還在琢磨怎么運個鏡呢?!?/br> 他話音剛落,顧仇已經(jīng)閃電般上前兩步,抬腳就往史之楠心窩上狠狠踹了一記。 架著史之楠的那個女生猝不及防,撒開手的同時,踉蹌了一下。而史之楠整個人被踹得往后退出去三四米,背部撞上一處散臺,發(fā)出又悶又重的“咚”的一聲。 那女生怔愣地定在原地。 史之楠更是發(fā)懵,他捂著胸口,疼得五官皺縮,仍可見滿臉的震驚與憤怒。 人群喧嘩著迅速往這邊聚集。 顧仇滿身戾氣地上前,在史之楠面前蹲下,抬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顧仇湊近史之楠耳邊,聲似低喃,又如蛇蝎吐信似的說:“老女人的兒子給你三秒鐘時間拿出手機,打個電話給顧雅蕓,說分手。” 他松開手,略微退開一些。 史之楠張著嘴:“你……” 他大概是想說“你不是個女的么”,但是顧仇盯著他,輕飄飄打斷:“三。”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顧仇:“二?!?/br> 顧仇此刻的妝容看著是無害的女相,里外卻給人一種陰沉且冰冷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史之楠酒都嚇醒了,哆嗦著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我打!我打!” 號碼播出,電話接通。 “喂?!笔分戳搜垲櫝?,又倉皇低下頭,“蕓姐,是我?!?/br> 那頭問了句:“有事?” 史之楠咬了咬牙:“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要不……” 顧仇“嗯?”了聲。 史之楠對上顧仇的眼睛,敢怒不敢言,只得對著電話那頭實話實說:“我跟你在一起,是我居心叵測,動機不純,對……對不起!” 顧雅蕓也是個精明人,一聽他這話,略略停頓后,反問了句:“小仇在你旁邊?” 顧仇把手機從史之楠手里拿過來,直接掛了。 把手機丟回史之楠身上后,顧仇松開他的領(lǐng)子,警告:“離我媽遠(yuǎn)點。” 說完他站了起來。 圍聚過來的人見沒什么勁爆后續(xù),癟癟嘴還挺意猶未盡地散了。 顧仇叫了句“李培”,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撤,抬眼就看見了之前那個被他錯認(rèn)了幾分鐘的“史之楠”。 那人也站在人群中,正要散。 顧仇看了眼他手中托著的金屬盤,以及盤子上擺著的一杯用高腳杯裝著的淡黃色的酒。 顧仇揚了揚眉梢,有些了然。 對方淡漠地收回視線,忙自己的去了。 李培突然湊近:“看什么呢?” “沒什么。視頻發(fā)我了么?” 李培說:“發(fā)你微信了?!?/br> “行。”顧仇從兜里摸出手機,指尖輕點,把視頻轉(zhuǎn)發(fā)給了顧雅蕓。 還不忘添上倆字:【不謝?!?/br> * 雪接連下著。 皚皚人間,白得刺眼。 沒幾天就是大年三十,顧仇這個年過得一如既往的冷清,他爸新家那邊的熱鬧他自然湊不了也不樂意湊,也就臨近傍晚那會兒接了個老仇的電話,跟他扯了幾句老套的新年祝詞。 顧雅蕓和往年一樣,除夕這天回了家里,親自下廚給他做了頓年夜飯,母子倆平平靜靜地吃完后,顧雅蕓丟給他一個大紅包,跟他說了會兒話。 顧雅蕓說,顧仇就閑閑聽著,也不知道進(jìn)沒進(jìn)耳朵,等她說完,顧仇也回了句祝福:“今年給我找個靠譜點的后爸,別一個個的連我這關(guān)都過不了?!?/br> 顧雅蕓蹙了蹙眉:“你媽就圖個工作之余的消遣,你至于回回這么上綱上線?” “后爸這種物種,一個沒選好帶來的就是悲慘世界,我是為自己著想?!?/br> “那你也為我著想一下,消停點?!鳖櫻攀|看著他,說,“尤其是那種不三不四的裝扮,不要再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