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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習憂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 顧仇還在睡,狹長微勾的眸子闔著,長長的眼睫在臥蠶處投下一片淺色的陰影。 習憂看著看著,便忍不住想,如果他們沒有分開,這樣的場景是不是早該在自己的記憶里刻上千百幀。 這么想著,他不自覺抬手,屈著指彎碰了碰顧仇的臉。 許是觸感太好,惹人生癮,習憂這手抬起后就沒放下過,一會兒碰碰眉毛,一會兒碰碰眼睫,接著又碰鼻尖又碰唇角的。 顧仇就這么被他給毛醒了。 顧大少爺閉著眼,嗓門又啞又嗡地嘟囔:“帥么?” 習憂沒答那么快,只盯著眼前這張臉一直看。 顧大少爺心說這特么也用想?他不爽地睜開眼,就聽見習憂彎著唇角蹦出倆字:“漂亮。” “……” 顧仇相信這是夸獎的話,他扮女裝的時候,這倆字沒少被人往身上扣。但一想到習憂時不時用“灰姑娘”這詞兒調(diào)侃他,以及,昨天被壓在身下的是自己,他就有理由懷疑在習憂心里自己是不是真有個娘們兒的屬性。 他瞇眼看著習憂:“你把我當女的?” 習憂笑了下:“聽說過嗎?夸一個男人漂亮,才是對他外在皮囊至高的贊美?!?/br> 這話雖然有吹捧的嫌疑,但聽著確實順耳,顧仇心里邊艷陽高照,面上卻只表現(xiàn)出多云的表情:“就你會說話。” 被夸會說話的問:“餓不餓?” 習憂不問還好,一問顧仇就覺得胃里空空如也,他摸了下肚子,說:“有點兒?!?/br> 習憂問:“家里有食材么?” 顧仇搖了搖頭:“估計沒有,平時也沒人上這兒住?!?/br> 顧仇話音一落,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這兒空置的歲月,也代表了他們中間空白的許多年。 世人大都以為久別重逢、破鏡重圓是世間如意、美好之景,卻未見得知道這背后的“久”有多漫長,“破”又是怎樣一番慘烈。 “逢”和“圓”無論有多順遂,都永遠無法抹殺或抵消他們之間錯失的時光。 顧仇這話,不經(jīng)意間給氣氛帶來了幾分凝澀感。 不過很快,習憂打破了這份寂靜。他坐了起來,靠著床頭,打開手機上的生鮮電商app,問顧仇:“想吃什么?一會兒我去做。” 顧仇隨之一個翻身,結(jié)果撕扯到了腿根,他齜著嘴說:“面條?!?/br> 習憂揉了下他的頭發(fā):“好。” 顧仇又補充:“要放西紅柿、雞蛋、土豆、蘑菇,還有牛rou?!?/br> 習憂想起什么,笑應:“行?!?/br> 他把顧仇點單的面條要用到的食材都買了后,又買了平時做飯需要用到的基本調(diào)味品,然后下意識地,添置了一些冰箱存貨,比如牛奶、飲料,培根、火腿,水果、面包什么的。 結(jié)算付款后,他把手機放回床頭柜,垂著的眸光往回落時,見顧仇正看著自己。 習憂挑了下眉:“怎么了?” 顧仇將手搭在他腿上,問:“習哥,我們是和好了吧?” 習憂微微瞇眼:“難不成你打算睡完了不認賬?” 這會兒兩人還赤身裸體的,顧仇的手目前停著的地方又極好占便宜,他勾著唇,隨手揉了把習憂那處,揚著眉說:“所以我們這是打了個復合炮?” “……” 習憂深吸了口氣,摁住顧仇作妖的手:“知道一個詞么?” “什么詞?” “引火自焚?!?/br> “……” 顧大少爺某處火辣辣的灼燒感還沒褪徹底呢,習憂這么一說,他立馬就老實了。 在手機上買的東西送到后,習憂就進了廚房。 屋里沒有飲用水,所以他買了一整箱礦泉水。把燒水壺洗凈后,習憂又燒了一壺沸水殺細菌,然后再把大半瓶礦泉水倒了進去。燒開后兌了些溫的礦泉水,送去了顧少爺所在的臥室。 顧仇這會兒正趴在床上玩手機,兩手手肘撐著床。見習憂端著水進來,他先發(fā)制人:“能申請一根吸管么?” 習憂倒也樂得伺候他,把水放下就出去給他拿吸管了。 結(jié)果他找到吸管,剛從冰箱面前轉(zhuǎn)身,就看見顧仇已經(jīng)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個空水杯。 習憂手指捏著吸管一端,吊著眉梢看他。 顧仇像是反省了什么似的說:“我想了想?!?/br> “?” “不能讓我們習醫(yī)生從床上伺候到床下。” “……” “不然顯得我多不中用?!?/br> “……” 做簡單的面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但做顧少爺親自點單的面,準備工作卻不算少。 一堆要洗要切的東西。 習憂忙活的時候,某個才說完不希望自己不中用的人就抱臂倚在廚房門口,除了給予他追隨的目光外,半根手指頭不帶動的。 還美其名曰“有我陪著,可以給你做的面增加愛的味道”。 中途習憂削土豆粘了一手皮表的泥,站水槽前沖干凈后,他招呼不打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到某“監(jiān)工”面前,把人抵在門框上親了好一會兒。 親完低聲說了句:“過來嘗嘗愛的味道。” “……” 這話太土了,顧仇當即抖起了雞皮疙瘩:“習哥,你變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