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樊昱嗤笑:“那個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 “總之會有的……” “下輩子吧!” 明明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為什么聽到這些話還是會覺得難過呢?等眼前的 Alpha 起身要離開,許昀用力揪緊桌布,有些艱難地抬起頭:“既然你這樣想,當(dāng)初又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呢,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我、欣賞我嗎?” 因為情緒激動,聲音就不自覺抬高了一些,吸引來不少目光。樊昱覺得沒面子,回過頭丟下一句:“玩玩兒而已,你一個 Beta 又沒什么損失!” 接著就揚長而去。 是啊,一個 Beta 而已,既不能被誰標(biāo)記也不能標(biāo)記任何人,注定要忍受不穩(wěn)定的感情。可是依然會想要一段長久的關(guān)系,依然會想要被喜歡、被重視。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周圍看客的打量令他無所適從,只能繃著背坐在那里。腳下有個旅行包,是拜托樊昱帶來的衣服,遺落在原先的住處有一段時間了。 布料很皺,還沾了灰,像是被人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一樣。許昀苦笑了下,不知該做何感想。 餐廳另一角,有人已經(jīng)看了半天戲,也有人剛到。 李堯遠剛坐下朋友就湊過來:“猜我看見誰了?!?/br> 在外面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找到停車位,李堯遠已經(jīng)為此大為光火,另外,進來沒有服務(wù)生幫忙開門,更是讓他在心里給這間餐廳打了個大大的叉。 “誰選的這破地方。” 他語氣不善,英俊的臉上劍眉微橫,一副不爽的表情。 “這地方選得對極了!只可惜你來得晚,錯過了精彩好戲?!?/br> “咦?” 另一個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不是那個…… 那個夜壺嗎?” 夜壺是當(dāng)年許昀在學(xué)校的外號,因為他的信息素白天淡,晚上湊近了卻能聞出來。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取的,實在夠貼切,所以后來漸漸傳開了。 在座的幾個 Alpha 全笑起來,只有李堯遠抬起視線,肩膀都驟然繃緊。 許昀的位置靠窗,背微微弓著。有服務(wù)生過去問他什么,他仰起下巴,好像有點驚訝和局促,等人走后才抽過紙巾揉鼻子,把鼻尖都揉紅了,整個人既窩囊又安靜。 從前他就是這樣,衣服不合身,骨架還又薄又瘦。長得難看就算了,偏偏又不愛說話,只喜歡曬太陽,常常在學(xué)校草坪一躺一下午。 另外,這個人軟塌塌的沒骨氣,不管被怎么對待都照單全收。就算被某人罵是沒用的海綿,只會吸收別人的惡意,他聽完也笑瞇瞇的不生氣:“當(dāng)一團海綿有什么不好?曬曬太陽就可以把這些惡意烤干啊,阿遠,陪我一起曬太陽吧?!?/br> 怎么又開始想以前的事了。李堯遠暗罵一聲,生硬地收回目光。 “我怎么記得你跟他以前…… 好像有過一段吧,你們兩個?!?/br> 好友笑得不懷好意,其他人則一臉難以置信:“什么?堯遠跟夜壺有過一段?打過炮還是認真的???什么時候的事,我們怎么沒聽說!” “你們自己問他。” 李堯遠在眾人的注視下冷著臉:“少放屁,我的眼光什么時候這么差過?!?/br> 剛才那名服務(wù)生是來詢問許昀要不要加菜的,順便告訴他,之前那個一走了之的男人沒結(jié)賬。許昀自認倒霉,抱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心情吃起沙拉來,畢竟這是唯一沒有被打包的菜。 吃著吃著就開始覺得難受,狼狽地打了兩個噴嚏,結(jié)果身下的椅腿被踹了踹。 “又讓人甩了?” 他吃了一驚,拿開紙巾抬起頭,先看到一雙抄在褲袋里的手,一只價值不菲的腕表,然后才是處處散發(fā)著強烈 Alpha 氣息的挺拔身軀。 不過還好聞不到什么,所以也不會像 Omega 那樣想著臣服。 面對盛氣凌人的男人,他嘴唇翕張了兩下,滿眼的錯愕。這副表情看在對方眼中卻令人窩火,因為這仿佛代表著他忘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想一想,六年沒來往的前任,叫不出名字也很正常吧。 可李堯遠還是臉色驟冷。 “被甩而已,又不是什么新鮮事,哭哭啼啼的公共場合你不覺得丟人?” 意識到他是指自己紅彤彤的眼睛,許昀反應(yīng)過來,有點尷尬又緊張地起身,撇開視線問候道:“是你啊,好久不見?!?/br> 又是一聲冷嗤。 “我沒有哭哭啼啼的,應(yīng)該是著涼了,剛剛。” 倉促又蒼白的解釋之后,許昀忍住想打噴嚏的沖動,胃卻忽然難受得很。 真奇怪,到底怎么了? 撞見初戀也不至于反應(yīng)這么大吧,他無奈地想,今天出門前應(yīng)該看看黃歷的。 “你也來這吃飯?” 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真巧,阿嚏!對不起……” 距離過近,西服上仿佛被噴上點什么。李堯遠嫌惡地后撤:“拜托你注意點?!?/br> “對不起,抱歉……” 許昀拿紙巾用力擦了擦鼻子,出于生理反應(yīng),眼圈變得更紅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阿嚏!” 這回不用李堯遠說,他自己就識趣地背過身去,一邊穿外套一邊說:“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不舒服,你朋友肯定在等你吧?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 “不舒服?” 李堯遠在后面冷冷地看著他,“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躲我?!?/br> 躲他?哪有。偌大的一座城市,就連與鄰居碰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說有意躲誰未免言過其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