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晚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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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很高,身上揣著松香味,沉沉地朝周晚意撲來。 四周都太黑了,周晚意看不清他的臉,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生怕眼前這人和身后那幾個人是一伙的。 “別害怕。”少年聲線淡然,平白讓人生出一股信任感。 “有人在跟蹤你?!?/br> 男生掏出手電筒,亮白的燈光劃破暗巷漆黑的夜,盡數(shù)照在身后不斷靠近的那三個人身上。 “我已經(jīng)報警了?!鄙倌曷暰€沉冷,底氣很足。 那三個人一聽報警,立馬掉頭逃跑,空巷里就剩下了他們倆人。 順著光源,周晚意看清少年的面容。 濃眉桃花眸,鼻梁高且挺拔,側(cè)臉頜骨清晰,薄唇輕抿,看起來有些難以接近。 周晚意認(rèn)識他,是洛川一中大名鼎鼎的江厭學(xué)長,雖然已經(jīng)畢業(yè)一年多,但一中仍然流傳著他的不少傳說。 周晚意和他道謝,男生面上雖無波瀾,但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問周晚意:“還能走嗎?” 周晚意這才注意到腳腕處傳來鉆心的疼,她搖了搖頭,確實是不能走了。 男人俯身蹲下,“上來。” 那是周晚意第一次和江厭正式見面,洛川的夜晚潮濕且悶熱,少年江厭背著她穿過洛川的大街小巷。 夏風(fēng)卷過落葉,周晚意抓住他的襯衫衣擺,時不時就問他一句累不累。 路過街角小賣部的時候,周晚意提出想要請他吃冰。 男生擰眉拒絕:“不了,我想早點把你送回家?!?/br> 那天街角的風(fēng)很大,夜很黑,月亮沒探頭,星星也少,但周晚意的心臟卻在狂跳。 她好像一下子理解到,班里那些女孩子下課時圍繞在一起談?wù)摰摹皠有摹睘楹挝铩?/br>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江厭蹲下身子,“我去喊韓城?!?/br> 周晚意吸了吸鼻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她后來學(xué)了散打,力道很大,正常發(fā)揮能撂倒三個壯年男性。 她拉江厭的時候,手上使了點力道,再加上慣性使然,兩人的身子就這么猛地撞上。 周晚意將臉埋進(jìn)男人的胸膛里,肌膚相觸的一瞬間,仿佛進(jìn)入了時空隧道,重新回到了當(dāng)年。 雖然,江厭很大可能已經(jīng)忘掉了她。 但周晚意還是要再次鄭重道謝:“江醫(yī)生,真的很謝謝你。” “這沒什么,”江厭將手里的紙巾重新遞給她,溫聲道:“擦一擦?!?/br> 周晚意接過紙巾,擦掉眼角的淚水。 她將所有情緒重新收好,強忍著不舍,笑著同江厭揮手:“江醫(yī)生快去休息吧?!?/br> 男人目光再次落到周晚意身上,他眉頭輕擰:“你真的不需要我喊韓城嗎?” 周晚意搖了搖頭,解釋:“我可能只是經(jīng)期情緒不穩(wěn)定,并沒有什么大事?!?/br> “沒事就好?!?/br> 他再度后撤,與周晚意拉開一段距離。 男人長身頎立于門邊,背脊筆直如松柏,擋住大半光源。 周晚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陽光明媚一點,笑著再次揮手:“晚安!” “好?!?/br> 他轉(zhuǎn)身將門帶上,然后頭也不回地朝安全通道走去。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 手里揉成團(tuán)的紙巾被周晚意重新展開,她耐心地交疊平整后,將之放入手包的最內(nèi)層。 與紙巾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周晚意偷拍的老照片。 拍攝的地點位于烈日當(dāng)空的籃球場,身穿39號紅色球服的高瘦少年騰空投中一個三分球,光影模糊下,周晚意只抓拍到了他的半張側(cè)臉。 后來照片被她洗出來,裝上塑封膜放入手包的最內(nèi)層。 - 周晚意病情趨于穩(wěn)定,所以韓城并沒有像昨晚一樣給她開很多瓶藥水。 中午舒筱來送飯的時候,周晚意剛拔好針。 舒筱一進(jìn)門就好奇地坐到周晚意身邊,八卦地問:“快說說!你們昨晚都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周晚意微微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嗎?”舒筱嘆了口氣,感嘆道:“追人可真不容易啊?!?/br> “但是暗戀更苦,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錯過的遺憾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了?!?/br> 周晚意默了半瞬,這回再開口時帶了點堅決的意味。 “我喜歡江厭,所以即便這次明戀被拒絕,我也不會放棄?!?/br> 第18章 酸梅汁 下午五點過半, 日光西移,天色一點點黯淡下來。 到了飯點,第二人民醫(yī)院的食堂內(nèi)嘈雜一片, 周晚意拿著勺子擠在人群里, 舉步維艱。 食堂是自選的自助餐形式,南方人做飯口味偏重口,無論葷素都要放幾顆辣椒進(jìn)去調(diào)味,周晚意這兩天生病,吃不了辣的。 將剛想把餐盤放回去, 一轉(zhuǎn)身卻看見了江厭。 男人今天穿了上次那件煙灰色襯衫, 站在結(jié)賬的長隊最后排,鋒利的頜骨輕抬,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頗有幾分清風(fēng)霽月,遺世而孤立的出塵感。 周晚意心生的退意頓時散去。 她沒顧著手上的動作,隨意地打了幾道菜,然后艱難擠過人群, 來到江厭身后。 “江醫(yī)生好巧啊?!敝芡硪庑Σ[瞇地套近乎。 男人半側(cè)過身子,淡淡地點了下頭。 周晚意舔了舔嘴唇, 主動挑話題:“你今晚要上夜班嗎?” 身后排過來幾個人, 空氣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周晚意不適應(yīng)地往前面擠了擠。 餐盤不小心撞到江厭后背,引得男人側(cè)眸看過來。 “不上。” “那江醫(yī)生能不能載我一程?我的車還停在你家小區(qū)呢?!?/br> 江厭眉頭輕擰,“但是待會六點鐘我有個手術(shù), 等忙完應(yīng)該差不多要等四個小時之后了?!?/br> “你能等嗎?” “能等!”周晚意點頭如搗蒜, “那我到時候到你們科室等你嗎?” “不用, ”江厭眼皮沒抬, “你在病房等我就好。” 結(jié)賬的大媽動作很快,沒多久就輪到了他們。 江厭是這邊的員工,刷卡過后大媽還送了他一瓶酸梅汁,周晚意也跟著拿了一瓶。 “嘀——” 她掃碼支付完畢后,抬步追上江厭。 “江醫(yī)生,我能和你坐一塊兒嗎?”她跑的有些急,說話時出氣有些喘,聽起來軟聲細(xì)調(diào)的,格外好聽。 江厭沒說話,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 周晚意見他對面沒人,大方地放下餐盤。 江厭吃飯很安靜,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緊迫所以吃的很快,周晚意才剛扒幾口飯,他就已經(jīng)吃完了。 他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嘴角。 他就這么閑閑地坐著,像是自帶了一層屏風(fēng),與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隔開。 周晚意怕他久等,于是開始專心低頭扒飯。 只是動作稍微有些急,一時沒看清楚碗里的麻椒,玉齒輕咬,麻意便從舌尖串上大腦皮層。 “嘶——” 兩道細(xì)眉全擰在一起,周晚意隨手拿起桌上的酸梅汁解辣。 冰涼酸甜濃郁的液體大量涌入,稍稍緩解了麻椒帶來的重度刺激。 周晚意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江厭正盯著她手中的酸梅汁看。 “怎么了江醫(yī)生?”周晚意不明所以,笑了笑問:“是還想喝酸梅汁嗎?我可以請你。”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酸梅汁上,嘴角揚起的笑忽地就凝住了。 她平常喝飲料一般會把吸管咬成細(xì)細(xì)一條,然后用舌尖抵著,小口小口地吸進(jìn)口腔。 所以,她喝過的那瓶酸梅汁吸管應(yīng)該是扁的,而她現(xiàn)在手上這瓶,顯然沒有。 她剛剛在情急之下,喝錯了江厭的那杯!??! 周晚意輕掃貝齒,酸甜的余味在口腔中發(fā)酵。 食堂昏暗,有工作人員忽地拉亮了燈,周晚意就坐在燈下,亮白的光順著她一頭紅發(fā)傾灑而下。 她直起背脊,佯裝無辜道:“要不我買一瓶還你?” 江厭直起身來,瘦長手指輕端起桌上餐盤,淡聲拒絕:“不用?!?/br> “手術(shù)很快開始,我就等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