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晚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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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江厭說過黎秋知做菜好吃后, 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天天研制新菜品。 還時不時就要拿周晚意的電話喊江厭來吃飯。 用黎秋知的原話說就是: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那個男人的胃,女兒是個廚房廢物, 那只好由她這個當媽的幫忙了。 周晚意一聽, 也覺得好有道理。 正好周六那天江厭下大夜,于是周晚意就在快傍晚的時候敲響了他家的門。 冬日寒涼入骨,她沒在外頭站多久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 映入眼簾的是陸星白睡眼惺忪的臉,他見是周晚意,身子往門邊側(cè)了側(cè), “進來吧。” 周晚意緊了緊手上的保溫桶, 站在門口遲疑,“江醫(yī)生……不在家嗎?” 陸星白隨手撓了把頭發(fā),“在廚房煮飯?!?/br> 周晚意這才進門,熟練地換上那雙男士拖鞋。 身后的陸星白嘖了一聲,語氣幽怨:“原來這雙拖鞋是給你穿的啊,怪不得江厭碰都不讓我碰,還要我打赤腳?!?/br> 周晚意目光向下看去, 果然看到陸星白一雙穿了黑襪的大腳踩在瓷磚上,顯得格外可憐。 恰巧江厭聽到聲響從廚房走出來, “屋里開著空調(diào), 地上并不冷?!?/br> 陸星白心里尤其不平衡,“那你為什么不讓她也打赤腳!” 他的這副樣子像極了古代后宮爭風吃醋的妃子,周晚意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 屋內(nèi)靜默了兩秒, 她感覺到男人平靜的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 淡淡開嗓:“她不一樣?!?/br> 為什么不一樣? 周晚意握著保溫桶的手慢慢攥緊, 下意識抬頭看江厭。 男人察覺到目光, 撩了眼皮輕笑聲,“你一個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瞎比什么?” 燈光正好落進他帶笑的眸中,恍如深潭化開,而光影流溯。 周晚意慌了一瞬,但面上不顯,笑著附和:“江醫(yī)生說得對。” 陸星白撇撇嘴,“我就不該來受這個委屈?!?/br> 江厭目光慢悠悠地從他臉上滑過,而后落到周晚意身上,“門邊風大,進來點,暖氣足?!?/br> 周晚意這才發(fā)覺剛才進來時并沒有把門關(guān)上,如今冷風呼呼呼地從縫隙里灌進來,吹得后背一片冰涼。 她把門徹底關(guān)嚴實后,才走到江厭身邊。 他這里暖氣確實很足,周晚意才坐一會兒便有細汗從背后冒出,她有些受不住熱,于是將圍巾解了下來。 “江醫(yī)生,圍巾放哪兒啊?” 江厭寬大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給我吧?!?/br> 他頓了一秒,又補充道:“要是嫌熱的話,外套也可以脫了?!?/br> 周晚意羽絨服內(nèi)里穿了件藕色打底衫,領(lǐng)子開得不高,襯得身材好的同時又不會走光,她稍微思索了一下,也沒讓江厭多等,三下五除二就把袖子脫出來理好,放到男人臂彎里。 “麻煩江醫(yī)生了?!?/br> 帶著余溫的衣物隔著薄衫傳來,江厭頓了一下,斂眸低聲說:“沒事?!?/br> 江厭把衣物掛好后才發(fā)現(xiàn)圍巾的款式有些熟悉,和上次她送他那條很像,只不過尾端沒繡字,應(yīng)該是織的情侶款。 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頓,再回頭時周晚意已經(jīng)把保溫桶里的菜品拿出來了。 醬肘子還冒著熱氣,油香四溢,再往下是玉米排骨湯,湯汁奶白,澄明透亮,看得陸星白眸光微亮。 “嘖嘖嘖,老江真是討丈母娘喜歡呢,上回我跟舒筱一起回去都沒這待遇?!标懶前椎恼Z氣是rou眼可見的酸。 周晚意盛湯的動作微頓,悄悄支起一只眼睛去觀察江厭的神情。 男人只是斂眸拉開凳子,沒什么表情地入坐,并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意思。 這到底是默認了,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呢? 周晚意面上故作平靜,心里卻是風云暗涌。 那晚江厭送的那本《自然農(nóng)法》她拿回去反復翻看了好幾遍,都以太過晦澀難懂而終結(jié),網(wǎng)上那條很浪漫的解讀也只是恰巧發(fā)現(xiàn),并不能代表江厭送書的用意。 晚飯吃完已經(jīng)差不多六點了,江厭把保溫桶洗干凈烘干后重新給周晚意裝上。 男人站在廚房明亮的燈光下,沉了聲問她:“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嗎?” 周晚意不想那么早回家,但又沒什么正當理由繼續(xù)留下,于是視線無意識上移,不經(jīng)意與江厭對上目光。 四目相對時,猶如火花在兩人之間迸開,熱星子四濺開來。 周晚意突然就想到了上次蘇斯年發(fā)來的邀請函,她彎了彎眸子笑:“我待會兒要去商場挑件禮服,江醫(yī)生要陪我一起去嗎?” “禮服?”男人手指緩慢地敲了敲臺面,“是有什么活動要參加嗎?” “對的,一星期后要去川城參加一個攝影藝術(shù)展?!?/br> 江厭也沒再多問,只是輕聲說:“好?!?/br> - 周六晚上車流不多,倆人僅花了四小時就到了市中心廣場。 寒風里還有樂隊在路演,熱烈的吉他樂鼓聲從馬路對面?zhèn)鱽?,江厭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頓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一個月前在臺上唱《one for you》的發(fā)光少女。 進商城停車場之前有個大轉(zhuǎn)彎,江厭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開口試探:“最近我聽到醫(yī)院里有不少我們的謠言。” 他的聲音質(zhì)冷且沉,在密閉的空間內(nèi)尤為清晰,引得周晚意側(cè)過頭來問:“什么謠言?” “傳我們在一起了的謠言,更甚至有人說我們……已經(jīng)快要結(jié)婚了?!?/br> 江厭頓了頓,又繼續(xù)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明天就出來澄清。” 周晚意被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 可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江厭怎么這么晚才知道? 但她也沒多想,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毫不避諱地盯著他,坦誠道:“江醫(yī)生,其實那些謠言是我傳的?!?/br> 她對上后視鏡里男人的目光,忽地笑了一下:“ 包括讓蘇阿姨看到的那段視頻,也是我讓小張護士錄的。” 車內(nèi)忽然陷入短暫的沉默。 男人抿了抿唇,將車停穩(wěn)后才平靜開口:“我都知道。” 這下輪到周晚意吃驚了,“你都知道?” “嗯?!?/br> 周晚意:“那為什么不制止呢?” 她背脊無意識繃直,依舊是笑吟吟地望著江厭,只不過心里隱隱升起一絲期待。 江厭唇角扯開一抹很淺淡的笑,“正好拿來擋桃花了。” 周晚意微微一哂。 也是,江厭清風鶴骨,身邊的追求者不少,周晚意制造的這個謠言,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他擋掉一定的桃花。 所以他,才沒有制止。 周晚意忽然就沒了興致,唇角的笑意撤下來,挺無所謂地說:“江醫(yī)生自己定奪就好?!?/br> 男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側(cè)眸看她:“那我就繼續(xù)讓謠言傳著了?!?/br> 周晚意聽的時候沒用心,自然也就沒有聽出來男人話里的另外一層深意。 周晚意開門下車,外面風刮得很大,她卻像是刻意賭著氣一般,加快了腳步往商場的人堆里走。 江厭人高,步子也大,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追上去。 周末商場里人多,周晚意刻意沒坐直梯改為走安全通道。 里面漆黑一片,她掏出手機打開電筒,還沒走幾級臺階身后的大門便被人用力拉開。 呼嘯寒風灌進來,周晚意一陣瑟縮。 男人立在光影昏暗處,駝色大衣襯出松形鶴骨,額前幾縷墨發(fā)被風吹開,一雙深潭般的眸子里難得染上一絲慌亂。 他站在門邊,很淡很淡地問她:“不是怕黑嗎?” 周晚意索性停了腳步,將手電筒往他腳下照,“江醫(yī)生,怕黑只是我接近你的一個借口?!?/br> “之前不是在這座商場被你親自拆穿的嗎?”她笑得頑劣,“怎么,江醫(yī)生忘了?” 商場外面熱鬧非凡,安全通道內(nèi)卻靜謐如水。 周晚意與江厭無聲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敗下陣來:“江醫(yī)生,把門關(guān)上吧,我好冷?!?/br> 男人將門關(guān)上,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撩了眼皮看她。 靜謐空曠且黑暗的安全通道內(nèi)就只有一部手機照明,沒了寒風的吹襲擊,空氣中漂浮著的細小灰塵逐漸顯得沉悶了起來。 周晚意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還是覺得好冷。 “周晚意。” 黑暗里,江厭突然出聲叫了她的全名。 周晚意下意識地看過去,卻見男人踏步快速走來,深潭般的眸子里帶著絲絲水汽,像只被欺負了的兔子。 他手里拿著剛才周晚意嫌熱摘了的圍巾,有些無奈道:“我就拿個圍巾的功夫,就不能等等我嗎?” 周晚意忽然就笑了。 她發(fā)現(xiàn)她好像從來沒有看懂過面前這個男人,所以此刻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只是對待感情遲鈍,還是故意將她的情緒揭過不提。 不過周晚意臉皮厚,直接就問出口:“江醫(yī)生真的看不出來我生氣了嗎?” 江厭給她系圍巾的動作微微一頓,周晚意與他離得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睫毛緩慢地眨了兩下。 “看出來了?!?/br> 他的嗓音又沉又悶,但語調(diào)很是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或許是他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吧。 周晚意低頭,自嘲地輕笑一聲,開始后知后覺起來自己的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