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85節(jié)
曹宜還沒到跟前就忙著左顧右盼,不等言如錦開口,先問:“鳳meimei呢?” 言如錦一頓,終于道:“鳳兒,她回去了?!?/br> “回、回去?”曹宜極快地一想:“回泉涌巷那里了?” 言如錦輕輕地?fù)u頭:“不是,是回北鎮(zhèn)了。” “什么?”曹宜幾乎原地跳起來。 第71章 先前言雙鳳打發(fā)了蒼鷺出門, 便跟言如錦等候消息,不料門外又有人送來一封北鎮(zhèn)的書信,原本是山莊那里老太爺叫李順寫了問情形的, 其實(shí)沒什么大礙。 言雙鳳折了信,思慮再三,便跟言如錦提起要啟程回北鎮(zhèn)。 先前言如錦怕她被牽連在內(nèi),本也想著尋個避禍的法子,最好讓她離開這是非之地,所以才想叫她去方家。 突然聽言雙鳳說要走,言如錦雖覺著是個法子,但也太過突兀, 一時遲疑。 不料言雙鳳道:“我上京只為了jiejie, 原本大理寺那邊平了事,曹府這兒也不敢再鬧騰,我就該放心回去的, 山莊那里老的老小的小,沒有頂事的,我自然不能再耽擱?!?/br> 言如錦試探著問:“只為了這個?” “另外,”言雙鳳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此番因?yàn)橐娒娑Y鬧出事來,雖然我想這其中必然有誤會,姐夫不至于有事。但畢竟是因?yàn)椤?,才?jié)外生枝的……” 她竭力地搜腸刮肚想著該說什么, 言如錦卻依稀明白:“你是怪給蓉兒長命鎖的那位吉祥?” 言雙鳳聽到一個“怪”,不由道:“我哪兒敢……”未曾說完便一聲干咳:“jiejie原先曾勸我, 若是真心的, 就考慮一下終身, 若是尚有顧慮之類的, 那就干脆斷了。如今我已經(jīng)想好了。” 言如錦端詳她淡淡的臉色,吃驚地問:“你難不成是想跟他……” “我……到底跟他不是一路的,”言雙鳳帶三分笑地說了這句,卻不知為何覺著把身子里的一口氣都耗盡了,她只能假裝無事地拂了拂袖子,才道:“他多半是會留京的,再說……再說他年紀(jì)實(shí)在比我小,我思來想去終究不能長久,不如就長痛不如短痛?!?/br> “年紀(jì)?”言如錦只覺著哪里不對:“真的?那你總也該跟人家說一聲?” “不用,他是聰明的,心里清楚。” “那么,”言如錦的心噗通噗通亂跳:“你是決定要走了?” 言雙鳳點(diǎn)頭:“我先回去,jiejie這里千千萬萬別再想不開,如果曹家的人犯賤,jiejie好歹想著莊子,想著我跟莊子里的人,多保重自個兒,你原本是比我聰明,只是被困住了才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言如錦紅了眼圈:“鳳兒……”拉著她的手,慢慢地攬住了她的肩:“我知道了,如果這兒實(shí)在呆不了,我會想法兒帶了蓉兒回莊子找你去,好不好?” 她肯說這話,讓言雙鳳仿佛吃了定心丸似的:“很是,沒什么比jiejie的性命要緊?!?/br> 言如錦看她果斷要走,也知道她的性情,一旦決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且言如錦看出言雙鳳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她不想為難meimei,就沒有再竭力挽留。 趕在城門將關(guān)之前,言雙鳳便離開了。 曹宜聽言如錦說完,如在夢中,匪夷所思。 言如錦可沒告訴他,言雙鳳所提的關(guān)于吉祥的事,只說是北鎮(zhèn)來信等等,為她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曹宜長吁短嘆,喃喃道:“怎么就走的這么急,我還想問問,那給蓉兒長命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是了,”言如錦問道:“這次卻是怎么一回事?” “這次、嗐!”曹宜張了張口,又回頭看看身后,把門關(guān)上,拉著言如錦走到里間。他這一整天的經(jīng)歷可謂離奇,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跟誰說呢,索性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兒見了誰了?是陳王府的宋公公!” 言如錦動容:“怎么又牽扯到陳王府?” “可不是么?”曹宜道:“我越想越覺著不對,那長命鎖,是宮內(nèi)御用的,京兆府本來想拿我開刀,誰知宋公公及時解圍,說是陳王給的,你也知道,這是鳳meimei的那個相好兒……咳,那個叫吉祥的所給,跟陳王殿下有什么干系,可堂堂的王爺也犯不上因?yàn)槲襾沓哆@個謊?我竟弄糊涂了!” 言如錦抬手掩住口,臉色大變:“什么,說那長命鎖是王爺給的?” “還說的真真兒的呢,”曹宜心有余悸,卻又懵懵懂懂地:“我本來以為那個吉祥是個……總之不是好的,難道他真的是有來頭的?不然怎會驚動王爺?” 他百思不解,突發(fā)奇想:“或者說,難不成給長命鎖的真是陳王殿下?” 言如錦促地吸了口氣,倒退了半步,扶著桌邊站住。 曹宜見她不語,便道:“你怎么不說話,我問你,鳳兒跟你提過沒有?總不會連她也不知道吉祥的來頭吧?不應(yīng)該啊,他們不是在北鎮(zhèn)就混在一起的么?”他撓了撓腮:“奇怪了,都說是鳳兒養(yǎng)著的人,該沒有很大本事才是……” “別說了!”言如錦突然厲聲喝止。 曹宜驚的一顫:“你你、你怎么了?”言如錦從來都是個賢良溫柔的,這還是頭一次如此疾言厲色對他大聲。 言如錦低著頭,臉色慘白:“總之這些話、不能再提?!?/br> 曹宜疑惑地:“這又為什么?我說的不對么?先前我問蓉兒,她說那吉祥叔叔生得美極了,年紀(jì)也不大……” “叫你別再說了!”言如錦并不像是平日里那樣溫聲細(xì)氣,抬頭怒視曹宜。 曹宜被她嚇怔了,嘴唇哆嗦了下,果然不敢再開口。 還是言如錦自己醒悟,便揉了揉眉心,放低聲音道:“宜郎,meimei走的倉促,我……心里亂慌慌的,要好好地理一理,你不如先去老太太她們那里坐坐吧,叫她們寬心?!?/br> “哦?!辈芤算躲兜卮饝?yīng)了聲,遲遲疑疑地出了門。 言雙鳳是特意選在城門將關(guān)的時候動身的。 這時侯蒼鷺被她派去救曹宜,雨燕姑姑也被她找借口調(diào)去了泉涌巷,連那輛趙襄敏送過來的馬車她都沒用,仍是乘坐先前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輛,跟在身邊的除了如意外,就只有山莊里一塊兒來的那馬夫了。 如意對此大惑不解,幾乎以為是莊子里送來的那封信上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如此雷厲風(fēng)行,一再追問。 言雙鳳沒心思跟她說話,只時不時地留心外頭的響動,要是聽見馬蹄聲響之類的,還會半撩起車簾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一眼。 出了城,如意戀戀不舍地嘆氣道:“娘子,你又不說莊子里有什么事,又走的這樣著急,阿蒼跟雨燕姑姑什么時候才能跟上來?” 原來言雙鳳先前敷衍如意,說是他們先走,雨燕跟阿蒼隨后自會追上。 如意見她不睬自己,便又道:“而且曹家這兒還不知怎么了局,咱們就這么走了,那曹家的老不死一定會背地里罵咱們,還有,萬一曹爺出了事,大娘子可又怎么辦呢?你好歹等等?!?/br> “曹宜不會有事?!毖噪p鳳皺著眉說。 如意道:“你怎么知道?就算是曹家沒事兒,那……吉祥那里也該先說一聲???” 言雙鳳聽到這個,才扭頭道:“從此后別再提他。” 如意怔問:“提誰,吉祥?” 言雙鳳喝道:“再叫我聽見這個,你就別跟著我,或者自己回京城去吧!” 如意沒想到尋常的一句,引來她這么大火氣,嚇得噤聲。 言雙鳳本滿肚子烈火寒冰,沖著丫頭發(fā)了這句,卻也知道弄的不明不白不是解決之道,她尋思了會兒,正色道:“你聽著,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就連阿蒼也是跟著他的,這次我是故意不叫阿蒼跟雨燕姑姑隨著我們走,就是想一刀兩斷的,這就是說,以后你都見不著他們了,明白了嗎?” 如意呆若木雞,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我……我不大明白,好好的這又是為什么?阿蒼是跟著吉祥的?不是一路人,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一刀兩斷?” 言雙鳳咬牙道:“總之我說的話你記著就行了,只不許再多問別的?!?/br> 夜色越來越濃,馬車狂奔一陣,車夫放慢車速,回頭道:“娘子,來的時候我記得前面小鎮(zhèn)子上有個客棧來著,咱們還是投宿吧,錯過了這個,至少還得再跑幾十里路,人受得了馬受不了,何況這地方咱們路不熟,黑燈瞎火的也很不便。” 小鎮(zhèn)的客棧,來來往往的客人住了不少,也有許多像是他們一樣趕夜路的,正在堂中急匆匆地吃晚飯,有閑著無事的便湊在一起閑聊,當(dāng)看見言雙鳳主仆進(jìn)來之時,有不少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言雙鳳無心在意別的,只想快些歇息,早點(diǎn)起身趕路。 店家卻是熱情的很,一邊打量一邊笑問他們要吃些什么。 言雙鳳毫無食欲,又加上樓上樓下有不少奇形怪狀人,各色異樣的目光,她只交代如意自己弄點(diǎn)東西吃,便先進(jìn)房了。 房間狹小而簡陋,隔著薄薄的門板,外間的走動聲咳嗽聲清晰可聞。 若換了平時,言雙鳳一定會嫌棄挑揀,但現(xiàn)在顧不上了,她只把鞋子一脫,便無力地倒在了榻上。 此時他們離開京城已經(jīng)有四五十里了,身后并無動靜。 她想……趙襄敏不至于會追出城的,不管怎么樣,京城里自然有他要應(yīng)付的人跟正事,他應(yīng)該不會因?yàn)檫@點(diǎn)“小事”輕舉妄動。 等她回到北鎮(zhèn),天長日久,興許跟他的那一段就被逐漸遺忘,仿佛沒發(fā)生一樣了。 對他來說,應(yīng)該也是如此吧。 兩不相干,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如意終于跑了回來,端著兩個冷了的饅頭跟切的鹵rou,一碟小菜,單腳把門踹上,她道:“娘子,湊合著吃些吧,打中午可就沒吃東西呢,我都餓得沒力氣了?!?/br> 言雙鳳裝睡不理會,如意跑到她跟前,低頭一看,見她合著眼睛,便以為是真的睡著了。 當(dāng)下只輕手輕腳地又回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口,卻又嘆氣將饅頭放下。 “也不知吉祥到底干了什么,怎么鬧得這樣,就這么逃也似的離開了京城,難不成以后真的連阿蒼哥哥也見不著了?”如意嘀咕了兩句,相思發(fā)作,頓時也覺著桌上的rou都不香了。 這一宿,門外來來往往,腳步聲,說話聲不絕于耳,更有一些夜半吵鬧的,簡直像是身處集市。 言雙鳳人雖然躺著,腦袋里卻一直轉(zhuǎn)個不停,所思所想,卻不由自主地都是趙襄敏。 從在北鎮(zhèn)救了他,到在莊子里的相處,張守備、還有那秉易先生的種種反?!尤获w鈍到一無所知,毫無疑心。 但這哪里怪她?如果他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尊貴人,又怎會對她的頤指氣使各色冒犯甘之若飴毫不反抗? 之前或許是因?yàn)椴挥浀昧?,情有可原,但后來呢?/br> 不算她所做的那些,就說是那些出言不遜,也夠她死不知多少次的了。 言雙鳳有一種感覺,她覺著自己仿佛是那養(yǎng)肥了待宰的豬,別看現(xiàn)在活蹦亂跳神氣活現(xiàn)的,也許只是在等待某人的一個心血來潮。 她不喜歡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冰層上的感覺,更別提是把脖子架在磨得鋒快的刀刃上了。 子時過后,言雙鳳朦朧睡著了,依稀中,不知哪里傳來兩聲尖銳的哨聲。 緊接著,是金屬交擊發(fā)出的響動,以及隱忍的人的呼喝聲,只是她半夢半醒地,只以為是在做夢。 而旁邊小床之上的如意早已經(jīng)睡死過去,鼾聲如雷,自然毫無察覺。 倒是客棧里的小二聽得真切,走到門口,揉著眼睛探頭往外打量:“剛才是什么響動?” 另一個打著哈欠道:“我也聽著了,該不會有什么賊盜之類的吧?” “不至于,咱們這兒也還算是京畿之地,一貫太平,怕沒那么大膽的?!?/br> 與此同時,在客棧二樓,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一道人影腳下無聲地進(jìn)了屋內(nèi)。 門開的同時,一股冷風(fēng)襲來,榻上的言雙鳳眉頭皺起,仿佛察覺到了不安。 第7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