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之子原來是綠茶 第13節(jié)
徐若昭心急如焚,正在這時,太玄出聲道:“貧道有一法子,仙姑,你迅速前往程公子身旁,用你的血澆灌這些妖魔殘魂,如此,程公子便可從法陣中解脫?!?/br> 徐若昭冷冷看他,“你為何不去?” 太玄嘆了一聲,“不是貧道貪生怕死,實是貧道的血于妖魔無用?!?/br> 他說罷,坦蕩地走到了程初身邊,在手腕上割了一個口子,汩汩鮮血落在法陣內,妖魔殘魂卻始終圍著程初,不肯離開。 程初的臉色愈發(fā)蒼白,失血過多和疼痛讓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幾乎難以站穩(wěn),他低著眉,忍耐著痛苦,一聲不吭。 徐若昭看得皺眉不已,太玄亦神色焦急,臉上看不出半分異色。 她總疑心太玄別有所圖,可眼下這情況,已經(jīng)不容她多思。 魔氣持續(xù)向上,頃刻間吞噬了程初的大腿,徐若昭不再猶豫,她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涌而出,滴進了法陣里,但她仍對太玄保持警惕,腳步未曾挪動半步,圍在程初身邊的妖魔殘魂果然少了許多,紛紛撲向她。 但這仍然不夠,她將另一只手腕也割破,大量鮮血瞬間將她腳下的法陣染成血色,妖魔殘魂離開了程初的雙腿,爭先恐后地撲向她,吸食著她腳下的鮮血。 徐若昭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無數(shù)看不清臉的妖魔圍繞在她腳下,法陣上的鮮血瞬間被吸食殆盡,這些妖魔欲靠近她,卻又在最后一寸猶疑不定。 她緊咬下唇,竭力鎮(zhèn)定下來,正欲捏一個法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的靈力居然已經(jīng)空了。 她意識到什么,驀然扭頭,咬牙切齒地看向太玄,“是不是你?” 太玄那雙慈眉善目的眼睛此時只剩一片得意,和藹的神色也變得陰險非常,“又是一具圣體,真是天助我也,既然你主動進了這無垢鎮(zhèn),便留下來當我的養(yǎng)料吧!” 徐若昭沒有應聲。 她此前從未遇到過這種事,焦急之余只能不斷在腦海里搜尋解決的辦法,她閉上眼,忽然想起清澤宗浩瀚的典籍中有一門催生靈力的法門,她嘗試著,運用典籍的方法,緩慢的從丹田內滋生出了如小溪般薄薄一層靈力。 妖魔在她的腳下叫囂著,蠢蠢欲動。 太玄捏著胡子,眼角眉梢掛著得意的笑,“別掙扎了,不出片刻鐘,你便會被這群妖魔吞干凈,化為法陣的養(yǎng)料。” 徐若昭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他呢?” 她看了一眼程初。 太玄嗤道:“他會比你多活半個時辰,不過也沒有區(qū)別?!彼湫Φ溃骸澳銈冞€可以去地下再續(xù)前緣?!?/br> “反正都要死了,我想知道原因。”徐若昭一邊暗自蓄積靈力一邊不動聲色地問道:“何為圣體?你留下程初到底為了什么?” 太玄正欲說話,情形又是一變,法陣里的妖魔殘魂忽然伸出手來,緊緊抓住太玄的雙足,將他往底下拖去。 太玄似是沒想到會發(fā)生這般變故,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瞪得很圓,他反應很快,拂塵一揚掃向底下這群妖魔鬼怪,妖魔殘魂似是被灼燒般收回了手,但卻在下一刻,更多的殘肢伸了出來。 下一瞬,太玄徹底被拖入了法陣之中。 速度快得讓人難以反應。 徐若昭無暇顧及他,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些殘肢似乎還不滿足,他們再次伸了出來,握在了程初的小腿處。 她想也不想,飛身來到程初的身邊,用僅剩不多的靈力捏了一個法訣,滅了這一方的妖魔殘魂,但更多的妖魔殘魂又冒了出來。 程初的雙腿始終牢牢定在原處,無法動彈。 “jiejie?!背坛蹩粗抗鈳е鴰追职徒^望,他的聲音很輕,問道:“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里了?” 徐若昭不知道,她答不上來。 她的靈力幾乎已經(jīng)用盡,妖魔殘魂卻越來越多,她沒有辦法,她找不到辦法。 徐若昭生平第一次生出無力感,她老實道:“我不知道,但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放棄你。” 程初頓了頓,忽然朝她伸出手,“jiejie,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徐若昭且戰(zhàn)且退,來到他身邊,一轉身,將他抱進懷里,那是一個安撫的姿勢,“阿初,別怕,還沒有到絕境,我們未必會死。” 程初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眸光微沉,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女人居然還在安慰他。 無數(shù)妖魔殘魂攀上程初的身子,他不受控制地被往下拖。 “jiejie?!背坛跛砷_手,“我不能連累你,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快走?!?/br> 徐若昭反手將人抱得更緊,“我不走?!?/br> 程初輕聲道:“jiejie若不走,會與阿初一起死在這兒的?!?/br> 徐若昭心里微顫,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少年孱弱卻堅定的身軀仿佛給了她巨大的勇氣。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什么好躲的。 “我不走。”徐若昭堅定道。 程初沒了言語,片刻后,他忽然攬住她的腰,一字一句道:“那jiejie,便與阿初一起死在這兒吧?!?/br> “有jiejie相伴,阿初黃泉路上不孤單?!?/br> 話音一落,無數(shù)殘肢抓住兩人的雙足,將他們齊齊拖入深淵之中。 第12章 、無垢鎮(zhèn)(十二) “主人!” “主人!好香?。 ?/br> “主人,這是什么味道?為何比你身上的血還香?” “主人,能不能讓我喝一口?就一口!” “這也是你們能問的嗎?”水閔擺足了氣勢,恐嚇道:“若再多嘴,當心主人將你們吃了!” 眾妖魔噤若寒蟬,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水閔這才看向程初,點頭哈腰道:“主人,不知主人打算如何處置這名女子?” 程初把玩著匕首,漫不經(jīng)心道:“殺了,放血喝?!?/br> 水閔大喜過望,“主人……” 程初冷哼一聲,目光緩緩掃過眾妖魔:“她的血,只有我能喝。” 水閔舔了舔干澀的嘴角,收回渴求的眼神,“是,主人,我們絕不敢肖想。” 口中的唾液在分泌,他忍不住又小心問道:“主人打算什么時候放血?”就算喝不上,舔一舔滴在地上的血也是好的。 程初冷眼瞥他,他嚇得立刻縮回了頭,大聲道:“主人我錯了!” 程初輕瞥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他看著眼前躺在滿地枯枝上的軀體,軀體的主人閉著雙眸,面容恬靜,眼前的少女明明只穿了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藍色裙裝,整個人卻猶如仙女下凡般純凈美好。 程初忽然很想知道,眼前這人是否如她外表那般表里如一。 亦或者,只是像他一樣,擅長演戲。 程初微微抬起手,魔氣在他指尖傾瀉,環(huán)繞著徐若昭,下一刻,一具純凈亮眼的魂魄被取出來。 徐若昭仍閉著雙眸,微蹙的眉頭展示了她此刻的不安。 程初默然地盯著那具魂魄,瞳孔幽深,意味不明。 眾妖魔卻驚叫著紛紛避讓。 水閔冒死躲在程初背后,連聲道:“主人,主人你快被魂魄放回去,這小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的魂魄為何如此純凈?” 他話音一落,又想到她若不是擁有如此純凈的魂魄,恐怕也不會身懷異于常人的血rou。 他看了眼程初,立刻打消了念頭,想什么呢,眼前這個主的魂魄他可是見過的,簡直黑到頭了。 水閔一時間摸不清原因,只能大著膽子說道:“主人,這小女子的魂魄會傷人,主人若再不放回去,這里的妖魔恐怕要死光了?!?/br> 程初沒有動作,他盯著徐若昭的魂魄,微瞇著眼喃喃道:“這世上,竟然當真有如此純凈的魂魄?!卑椎镁拖褚粡埣?,讓人忍不住撕毀。 他將徐若昭的魂魄放回去,傷人的靈力頃刻消失。 眾妖魔紛紛松了口氣。 水閔低聲提議道:“主人,此女不可久留,速速將她殺掉放血吧?!?/br> 程初目光幽幽地看著徐若昭,“殺了多可惜,你不覺得,毀掉她原有的世界更加有趣嗎?” 水閔:“?” 他不覺得。 - 徐若昭做了一個很冗長的夢,夢里她回到了清澤宗,再次過上了整天吃吃喝喝的日子。 大師兄嘲笑她,說她再吃下去,恐怕會比山下農戶養(yǎng)的母豬還胖。 她怒而拔劍,追著大師兄跑了十里路,可惜大師兄修為遠甚于她,她追到一座山頭,便累得氣喘吁吁,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師兄跑遠。 她怒不可遏,發(fā)誓要好好修煉,等到修為超過大師兄那一日,便將他劈了當柴燒。 一道柔和如春風的嗓音忽然自她身后響起,“jiejie,累了吧,快歇歇,來喝口水,一會兒阿初同你一起去追大師兄好不好?” 徐若昭回頭,只見一少年朝她露出微笑,那笑皎潔如天上月,帶著無人能及的純潔無瑕和清澈美好,只一眼,便讓人陷了進去,她下意識道:“阿初?” 這兩字一出口,她便愣在了原地。 阿初? 阿初是誰? 阿初? 程初! 對了!她不是在無垢鎮(zhèn)嗎?為何會出現(xiàn)在清澤宗? 無垢鎮(zhèn)……無垢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 - 徐若昭倏然睜開眼,圓月倒映在她清澈的眼底,她的眼眸閃過幾分茫然。 這是魂魄離體的后遺癥,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方才發(fā)生的事。 她坐起來,環(huán)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是無盡的樹木,極目遠眺,延綿不絕,仿佛看不到盡頭,這里……是鬼哭林? 可又不像鬼哭林,鬼哭林雖大,卻能看得見盡頭,不像這里,綿延不盡全是樹林。 徐若昭無暇顧及自己身處何地,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