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之子原來是綠茶 第33節(jié)
徐若昭張張嘴:“……那你想飛升嗎?” “我不想?!背坛跄坏?。他低頭看向徐若昭,“jiejie,是不是只要我不愿意飛升,你就要離開我了?” “我……” “你先別說話。”程初輕聲道:“你好好想想。” 程初說得對,沒人可以逼他飛升,即使這人是天道,他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選擇。 可如果他不飛升,她真的要在下界一直陪著他嗎?她的父母家人,她的同門兄弟姐妹,全都在上界,她真的要舍棄這百余年的陪伴,義無反顧地留在這里嗎? 她的臉上出現(xiàn)幾分掙扎。 “果然……”程初掩下眉,聲音冷冰冰的,“jiejie果然要拋下我。” “我沒有?!毙烊粽鸭甭暤溃骸拔医^不會拋棄你,我只是在想一個兩全之策,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下你。” “jiejie猶豫了?!背坛踝灶欁哉f道:“你想和秦禹一起走是嗎?你們?nèi)ツд侠锵胍裁??青霜草?是了,秦禹的修為到了瓶頸,確實急需青霜草。jiejie居然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br> 他說著,放在她后背的手重重按在她的傷口上,徐若昭疼得臉色都變了。程初眼里閃過一絲心疼,下意識收回了手,他掩下眸中神色,若無其事道:“這是jiejie該受的疼,這是jiejie打算拋下我應(yīng)受的懲罰?!?/br> 他喃喃道:“這樣一來,jiejie以后就不敢跑了?!?/br> 徐若昭生氣了,她閉上眼,又睜開,正對上程初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那雙眸子里有暴戾,有不安,有心疼,仿佛一個等待審判的孩子,拼命露出扎人的尖刺,向人展示他的武器,讓人不敢小瞧,可內(nèi)心深處,仍然藏著一份難以觸及的柔軟。他低喃著:“jiejie不可以離開我,否則我就將jiejie的血rou一點一點吃干凈,讓jiejie再也沒辦法和我分開?!?/br> 徐若昭忽然用力抱住他的背,義無反顧道:“你吃吧!” 程初愣了,“jiejie……” 徐若昭大義凜然地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他的嘴邊,“吃吧?!?/br> 程初發(fā)了狠道:“你覺得我會心慈手軟是嗎?” 是啊,她就是覺得他會心慈手軟。徐若昭嘴上換了另一套說辭,“不是,你想吃就吃,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一點。” 程初定定看了她良久,將頭撇到另一邊,惡狠狠道:“以后吃。” 徐若昭收回手,“好,我等著你?!?/br> 程初噎了噎。 徐若昭繼續(xù)道:“那你現(xiàn)在不吃了是嗎?” 程初悶悶道:“嗯?!?/br> “那行,那你放我下來吧。”徐若昭說,這一路上,程初一直在不停地為她緩解后背的傷,這么長時間過去,血早就不流了。 她恢復(fù)了點力氣,想要下去自己走,程初將她死死抱緊,十分霸道:“不準(zhǔn)?!?/br> “好好好。”徐若昭依他,“我不下去?!?/br> 她左右看了看,問道:“這是哪里?” 程初冷冷道:“不知道?!?/br> “那我們回去吧?!?/br> “不回?!背坛跽驹谠兀拔乙涯愠粤??!?/br> 徐若昭伸出手,“那你吃?!?/br> 程初一口氣不上不下,無處發(fā)泄,一時間憋得難受,若是眼前這人換成水閔或者太玄,他便干脆打一頓或者直接殺了,但偏偏這人是徐若昭,他動不了手,也狠不下心。 徐若昭見他臉色更加難看,忍不住伸手將他的眉眼抹平,“阿初,今日會來這里,其實是個意外。” “我不想知道。”他不對她動手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底線,他可以不計較今天的事情,但他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被另一個男人說動,冒著如此大的風(fēng)險為另一個人取青霜草。 程初面無表情道:“今日的事便罷了,沒有下一回,你不許再……”他頓了頓,“不許再讓自己傷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br> 徐若昭拼命搖頭,“不會了不會了?!?/br> 她也后怕,小命差點搭在這里,她絕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雖然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里,但我還是要說的?!彼J(rèn)真道:“我不能讓你覺得我是為了其他人受的傷?!彼碇睔鈮训溃骸拔沂菫槟闶艿膫?。” “秦禹答應(yīng)我,若是我能協(xié)助他取得青霜草,他便將離火丹贈給我。孟公子說,離火丹可以將你體內(nèi)的筋脈重塑,九玉芝我未必能拿到手,但離火丹就在秦禹手里,只是答應(yīng)和他一起取青霜草而已,我沒多想便答應(yīng)了下來,我也沒想到,青霜草會如此難取?!彼D了頓,看了眼他的臉色,他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顯然已經(jīng)不像方才那般難看。 她繼續(xù)說:“眼下離火丹拿不到,估計九玉芝也拿不到了?!彼龂@口氣,十分悵然,她就不該來。 “下次別這樣了。”程初靜靜開口,“你想要九玉芝,我會想辦法,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好好地陪在我身邊?!?/br> 永遠別離開他。 “你答應(yīng)過我的,如果你做不到,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么來。” 徐若昭忽然有點難過,眼里涌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她抱緊他的背,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我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說: 徐若昭(抹了把汗):我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平息怒火的小天才。 作者畫外音:程初是變態(tài),女兒快跑! 第三十二章 程初靜靜地抱著徐若昭往回走, 徐若昭很不習(xí)慣這個姿勢,她本想提出異議,但一抬頭看到他沉靜嚴(yán)肅的下頜, 便將所有話咽了回去,算了, 就這樣吧, 反正馬上進城了。 兩人默然無聲, 直到快接近城門時,徐若昭的注意力忽然被一座高大的建筑吸引, 她好奇道:“那是什么?” 程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淡聲道:“永安塔?!?/br> “永安塔……”徐若昭眨眨眼道:“我喜歡這個名字?!?/br> 程初嘴角輕扯, “這座塔也就叫得好聽?!睂嶋H上遠沒有它的名字溫和。 徐若昭好奇道:“怎么說?” 程初解釋:“jiejie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這座塔只有晚上才能看得見嗎?” 確實。這是徐若昭第一次看見這座塔, 它長得格外高大醒目, 遠遠便能看見它矗立在城中,但她住在南望城這幾日,外出好幾回,按理說, 一眼便能瞧見,但事實上, 這座塔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出現(xiàn)在日落之后。 “但……”她極目眺望著永安塔, 回憶著說道:“這塔的位置, 似乎就在我們住的客棧附近?!?/br> 可她明明記得,客棧附近亭臺樓閣紅墻綠瓦鱗次櫛比, 根本沒有空隙憑生出一座塔來。 “永安塔來歷已不可考, 據(jù)說是首任南望城城主弄出來的東西, 每至夜間出現(xiàn),每次出現(xiàn)地點不固定,反正就在南望城里,出現(xiàn)在哪兒都有可能?!背坛踹呑哌吔忉?,“還有,沒有人能碰得到這座塔,包括南望城城主?!?/br> “碰不到?”徐若昭問:“海市蜃樓?” 程初眉頭輕挑,“也不是。”他也說不清那是什么,幼時的回憶在他腦海里反復(fù)浮現(xiàn),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冷意,“這塔不是什么好東西?!?/br> 他長睫一垂,冷聲道:“離它遠點?!?/br> 徐若昭見他表情不善,忽然問出聲:“你是不是進去過?” “嗯?!背坛踺p輕應(yīng)了一聲。 徐若昭聽出他不想多提,便沒有再問,她揉了揉他的頭,“聽你的,我會離它遠一點的?!?/br> 程初腳步一頓,“好。” 她總是能適時摸到他的相處界限,適當(dāng)?shù)耐T诮缦拗?,不會讓他難堪,更不會把兩人的關(guān)系推遠,這樣善解人意的她,讓他怎么放得了手。 “jiejie?!背坛醭谅暤溃骸澳阋浀茫阌肋h是我的jiejie。” 這話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很多遍了,徐若昭笑笑,也沒提醒他,不厭其煩地應(yīng)道:“我知道,我永遠是你的jiejie?!?/br> 兩人回到客棧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就連南望城外擺著的夜市也開始收攤了。但他們沒想到,秦禹和趙蕓希居然還在等著他們,客棧大堂空空蕩蕩,只有趙蕓希和秦禹坐在大堂等待,兩人臉上都露出焦灼的表情。 看見徐若昭和程初回來,秦禹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秦禹道:“秦某還以為徐姑娘和徐公子被魔物抓走了,正打算讓九星派的弟子出去找一找?!彼芍缘溃骸斑€好你們回來了?!?/br> 后背的傷已經(jīng)好轉(zhuǎn),眼下又見到熟人,徐若昭不好意思一直被程初抱著,像個傷殘人士,她小聲道:“你放我下來。” 程初不肯,臉色冷了幾分。 她只好尷尬道:“多謝秦公子關(guān)心?!?/br> “徐公子?!壁w蕓希看見程初,快步往前走了兩步,似覺不妥,停在半途,輕喚了一聲,局促道:“你們?yōu)楹位貋磉@么晚?” 程初仍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高興。 徐若昭見趙蕓希目露希冀地看著他,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低聲道:“趙小姐在同你說話呢?!?/br> 程初沒看趙蕓希,他微微抬眉,看向秦禹的目光十分不善,他道:“秦禹,自從認(rèn)識你開始,我jiejie就沒遇見過什么好事,我希望你今后離她遠一點。” 徐若昭驚訝看他,聽見他繼續(xù)說道:“今日的事我已知曉來龍去脈,不管怎么樣,事情因你而起,我jiejie也是為此受傷。我不管你是何用意,我也不需要你的離火丹,我只希望今天的事不會再發(fā)生,秦公子,可以做到嗎?” 他的聲音從未如此嚴(yán)肅,徐若昭驚訝地看著他,一時間忘了替秦禹解釋兩句。 秦禹尷尬萬分,目露羞愧,“今天的事確實怪我沒有提前準(zhǔn)備充分,連累了徐姑娘,這種事不會再有下次了,徐公子放心。” 這事說到底還是怪她自己不夠謹(jǐn)慎,妖獸又太過狡猾,否則兩人也不會陷入那般境地,秦禹不是故意的,況且在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他也沒有丟下她獨自一人離開,反而冒著生命危險奮力與妖獸搏斗,他受的傷未必比她輕,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實在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但發(fā)現(xiàn)程初此時臉色不善,徐若昭立刻將所有話憋了回去,罷了,秦禹受委屈總比程初受委屈好,出門在外,當(dāng)然要護著自家人。 趙蕓希看了看左右,輕聲道:“青霜草極難拿到,我父親找了無數(shù)能人異士,全都鎩羽而歸,運氣好的活著回來了,運氣差的……”她頓了頓,“尸骨無存?!?/br> “今日我們能活著回來,一是妖獸被傷了眼睛,無力對付我們,二是我們尚未進入魔障中心,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但若是一旦遇到了,恐怕……有去無回?!彼郎芈暯ㄗh,“諸位最好不要再冒這個險?!?/br> 秦禹愈發(fā)羞愧,“是,是我的問題?!彼呃⒌脽o地自容,“是我太過自大,險些連累徐姑娘喪命,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萬死難辭其咎!” “你知道就好。還有,”程初頓了頓,精致的雙眸輕輕一挑,慢條斯理道:“我記得昨夜秦公子說過,會盡快將魔物找出來,一天過去了,魔物呢?秦公子又做了什么?這一天便忙著將我jiejie置于危險中是嗎?” 秦禹連忙道:“九星派的弟子已經(jīng)去調(diào)查了,相信不久之后便會有魔物的消息?!?/br> “那就好?!背坛醢l(fā)號施令般,慢悠悠道:“好好找,找到了記得還我姐弟一個清白?!?/br> 他說罷,抬步往樓上走去,自始至終沒有看趙蕓希一眼。 趙蕓希見他就這么視若無睹地越過她身邊,臉上閃過復(fù)雜的情緒,似不甘、似難過、甚至還有幾分嫉妒,但她掩藏得極好,她很快調(diào)整好心情,“徐公子!我白日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程初頓了頓,下意識看向徐若昭。 徐若昭眨眨眼,“怎么了?”她話剛出口,便明白了,識趣道:“有些話我不能聽是吧?那我先回房,你們慢慢聊?!?/br> 程初:“……jiejie就這么放心嗎?” 讓他和趙蕓希單獨聊,她就不怕他和趙蕓希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嗎? 徐若昭很是茫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趙蕓希難不成還會對他動手不成?就算真動手,趙蕓希明顯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趙蕓希沒有得到回答,希冀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她扯了扯嘴角,朝徐若昭道:“徐姑娘,想來徐公子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他今日應(yīng)下了我與他的婚約。”她一字一句道:“不日,我與他就要成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