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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亦然之前脫了外套,屋內冷氣開得很低。早就習慣了室內溫度的他,猛然與對方灼熱的掌心短兵相接,掀起一片顫栗。 陶亦然試著掙脫,拉扯幾番后,終究還是念著對方被下了藥,神志不清,放棄了。他微微嘆氣:“先回家?!?/br> 江子煦黑眸明亮,溫吞地回答:“好。” 二人緊緊地拉著手,悄悄開車回家。 讓陶亦然安心的是,江子煦坐在副駕駛上,除了目光灼灼地盯了他一路之外,別的什么也沒干,很好地避免了“豪門明星深夜飆車,二人不幸身亡”的社會新聞出現(xiàn)在第二天頭條上。 征求過江子煦的意見后,陶亦然帶著對方回了自己的那一棟房子。將車停進車庫,他下了車,剛替對方打開車門,一只手便迫不及待抓住他的手腕。 江子煦一個跨步下了車,在陶亦然面前站定,努力睜大的雙眼里盡是懵懂的得意:“抓到阿然了……” 陶亦然一邊“嗯嗯”地敷衍著,一邊領著人進門,指揮著對方換了鞋,好說歹說才讓江子煦自己在沙發(fā)上坐好。 江子煦戀戀不舍地仰頭,客廳燈光柔柔地照進他剔透的眸中,瀅瀅一路的水色在邊緣處危險地要落不落:“阿然要去哪兒?” “你先坐一會兒,我給你拿換洗衣服?!碧找嗳粡澭逅矒嵝缘孛嗣Ψ降暮谏洶l(fā)。 “噢?!?/br> 得到應允,陶亦然方才轉身往樓上走。只是沒走幾步,他就聽見身后傳來了動靜,無奈地回頭。 赤著腳的江子煦,一身西裝被拉得松松垮垮,黑發(fā)被揉得慵懶地搭在眉眼間,一雙水眸定定地鎖在他身上,被發(fā)現(xiàn)了蹤影后,討好地笑了:“阿然?!眱叭灰桓毕胍募軇?。 陶亦然無可奈何地嘆息:“乖啊,我很快就回來。” 江子煦微微抿唇,眼巴巴地望著他,沉默地抗|議。 “……牽好?!苯K究是抵不過這樣可憐巴巴的眼神攻勢,陶亦然頭疼地伸出手。 賣乖成功的江子煦,當即歡快地搭上了自己的爪子,還頗為開心地搖了搖,不禁讓陶亦然開始懷疑那藥的真實身份。 一開始看江子煦的反應,還以為是C藥;現(xiàn)在看來……別是個什么讓人變蠢的東西吧…… 早知道就給鄧澤辰搜身,把空瓶子帶回來。萬一出了什么岔子,還能馬上讓人分析一下里頭殘留的藥液成分。 陶亦然滿頭愁緒地進了衣帽間,江子煦溫馴地跟在他身后,目光繾綣又清明,看不出半點迷糊。 偌大的衣柜里擺放著一排排充滿青春活潑氣息的衣物,是今天早上江子煦吩咐人帶來的,和陶亦然一貫的穿衣風格截然不同。即便他再三推脫,還是被江子煦堅持塞了進來。 現(xiàn)在輪到江子煦先試穿了。 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陶亦然回頭,和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的江子煦對上視線,收獲了一個靦腆陽光的笑容,惹得他也跟著淺淺地笑了,并順手挑了一套衣服,遞到江子煦手中:“穿這個吧,看起來比較寬松?!?/br> 江子煦低頭看一眼毛絨絨的動物睡衣套裝,差點沒能維持住臉上的表情,可疑地靜默一瞬,在陶亦然起疑之前,裝作遲鈍地點頭,下一秒像是想到了新游戲的小孩一般,興奮起來:“阿然也一起!” “我就不用……” “阿然不穿,我也不穿?!苯屿阌霉饭费劭磥?,陶亦然試圖糊弄過去,隨手扒拉一件普通睡衣出來,“好呀?!?/br> 可惜江子煦并沒有上當,上前拿了一件混在眾多動物里的垂耳兔睡衣,獻寶似的在陶亦然面前抖了抖:“這個好看!” 看著在空中搖晃的兔耳,陶亦然企圖掙扎:“我覺得我選的更好看……” “這個?!苯屿悴粸樗鶆?,又抖了抖兔耳朵。 陶亦然捂臉:“……” 算了,穿就穿吧,不然感覺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的樣子。反正他原形就是兔子。 更何況,萬一等藥效過了,江子煦什么都不記得了呢? 陶亦然接過兔子睡衣,牽著人去了浴室,確認過對方能夠自己乖乖洗澡后,這才回到主臥的浴室,打算快速地洗完。 剛剛那么黏人的家伙,居然這么聽話地就放手洗澡了,怎么想都不太安心。 急匆匆地洗完后,陶亦然換上兔子睡衣,踩著同款拖鞋,快速走到江子煦所在的浴室外,敲了敲門:“江子煦?” 磨砂玻璃上,人影晃動:“我在?!?/br> “沒事?!钡玫交貞?,陶亦然放了心,拿著吹風機正要走,就聽得門內傳來一聲驚呼,嚇得他緊張地推開門,“怎么了?!” 江子煦腰間圍著一張浴巾,單手扶著墻,背上肌rou繃緊,露出漂亮的線條,看得陶亦然眼睛一熱,慌忙移開視線:“你……你沒事吧?” 江子煦沒料到陶亦然會進來,因為過于緊張,頭也不敢回:“沒、沒事,只是差點摔了一跤?!?/br> 陶亦然:“?腳沒事吧?讓我看看?!彼钡刈叩浇屿闵磉?,想看個究竟。 “真……真沒事?!?/br> 江子煦見他竟然還走近身邊,慌張地再扯過一條浴巾,包裹住上半身,低頭不敢看他,熱潮從臉上開始,一路沿著耳根,又燃至后頸,最后歡快地奔至全身,令他看起來像只煮熟的青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