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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也覺得很不正常,“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瑯玉鎖著眉踏上長階,心事重重的一言不發(fā),元昭扯著白九曜的手莫名的有些不安。 太奇怪了,此前他與初九來這里救過騰蛇,那時的幽都山與現(xiàn)下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就算代戈死了,可也不至于這般落寞啊。 踏上了玉臺,入目便是高聳入云端的宮殿,兩扇氣派巍峨的彩璃門傲然屹立,雖說現(xiàn)下一派衰敗景象,可還是能瞧得出從前的磅礴風范。 瑯玉沒有片刻踟躇,利落的一把推開,那門也像是年久失修般發(fā)出吱吱吱的聲響。 三人已然進了他們的王宮,可到如今依舊是見不得一個人影,瑯玉皺著眉提著嗓音,“這里還有喘氣兒的嗎?” 第八十四章 ==================== 這聲響在空曠的殿內回響了許久, 直至逐漸消散在深處,才見一個人自遠處匆匆跑來,身著黑色錦服, 面色秀麗, 瞧起來年歲也不大, 眼神卻也清澈明亮。 他見著三人先是愣了一下, 他自然是瞧得出這三人身份定然不凡,一時間竟躊蹴著不敢上前去搭話。 瑯玉看他腳步止住了,蹙著眉向他招手, “過來?!?/br> 那人見瑯玉說話倒還算是客氣, 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前了, “請問, 三位到此有何事?” 瑯玉打量著他, “你是什么人?” “副、副使?!?/br> 瑯玉胸口悶著一口氣, 都說修羅族落寞至此,一個這樣的人都能做副使,看來當真是沒人了! 元昭想著他們三人貿然的尋到這來了,也該懂得些禮數(shù)的,他上前道:“我是九重天的太子, 這位是青丘帝君,這位是北海將軍,特來求見你們族長祝祁?!?/br> “這——” 那人一聽三人的身份,嚇得面若土色,立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瑯玉本就有些心悶, 見了他這般更是升了一絲火氣, “起來回話,祝祁呢?” “族、族長他——” “說話!” “在在在...在寢宮?!?/br> 瑯玉粗喘一聲, “帶路!” 白九曜在后面不明所以,他輕輕扯著元昭的手,“他怎么了?誰惹著他了?” 元昭看著瑯玉的背影還是有些同情在的,即便他長在天族,多年未歸,可眼見著自己的族群衰敗如此,任誰也是不能心平氣和的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怕的不是勢力逐漸式微,而是再這樣下去,就該是江河日下,氣數(shù)將盡了。 可這些事哪里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與白九曜說得清的,元昭小聲道:“帝君就只管跟著吧,等下辦完事了,我?guī)闳ス浼??!?/br> “好?!?/br> 三人在那人的帶領下,連著拐了好幾個屋舍才來到一道門前,瞧著可不像是個接待客人的正廳,倒像是個見不得人的偏舍似的。 瑯玉見了這粗糙又狹小的門深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這就是你們修羅族的待客之道?” “這樣大的一個宮殿,就剩你一個人?”瑯玉眼神凌厲的劃過那人的臉,“其他人呢?” “這——” 見那人難為的支支吾吾的,元昭也不想與他一個侍從為難,便上前勸道:“哥哥別與他見識了,進去問問祝祁,不就知曉了嗎?” 瑯玉臉色稍稍緩了些,他有些不耐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br> 那人匆忙行了個禮后就逃也似的走了,一時間這大殿內又靜的只剩呼吸聲了。 瑯玉毫不客氣的推開了眼前的門,瞧著這門面不大,里面倒還寬敞,只是太黑了,若不是過道上明盞的光鋪了進來,他們甚至看不清角落里窩著的人影。 白九曜見這屋內光線不明,他尋著桌子旁的燭臺點燃,跳著的燭光明了,這間屋子好歹也有了些暖意。 尋著那微弱的光亮,只見屋子左側有一方竹塌,竹塌的角落有個人倚在那,雖瞧不清模樣,可那邋遢疲憊的姿態(tài)卻是一覽無余。 從輩分來講,瑯玉還應該是祝祁的哥哥,雖說未曾著過面,可到底是血脈相連,見著這樣的祝祁,瑯玉也是窩著股火。 白九曜走到元昭身側,小聲道:“他身上有血腥氣?!?/br> 元昭的眼睛一直盯著瑯玉和祝祁,他沖白九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繼續(x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面的情況。 這屋內光線本就不甚明朗,元昭也只能看得見瑯玉的背影在逐步向祝祁移去。 瑯玉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他由無措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逃避,他不敢相信,將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東麟帝君竟會是那樣的jian詐小人,更不敢相信,他看似對自己抱著期望,也不過是將他當做復仇的棋子罷了。 代戈一日風流后,便將瑯玉當個玩意兒似的給了出去,可即便是這樣,那個死了的人終歸還是他的生父,哪里又有不惦念的道理。 可直至他身死,瑯玉也未見過他一面。 瑯玉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腿上仿若有著千斤重似的,他一把扯開祝祁身上蓋著的錦被,頓覺一股子血腥氣撲鼻而來,瑯玉皺了皺眉,向前探著身子查探著。 祝祁縮在床腳,面色蒼白的不見血色,即便是自己的屋舍闖進來三個陌生人,他似乎都沒有半丁點反抗的余力了,或者說,他也不想反抗什么了。 瑯玉穩(wěn)了穩(wěn)心緒才開口道:“怎么弄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