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戶女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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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娘子笑意更深,她心里張家不過是戶將將還過得去的人家,也不知哪里得了阮氏青眼,每日還勞心費力給幾個丫頭啟蒙,只夏姐兒幾個嘴甜生得又好,這才有個好臉色,見張家雖然人也不曾來吃酒,但禮卻一早就備好遞上了門,阮氏開盒子時她正送飯,一眼就見到一副五兩重的銀項圈兒,上邊還嵌了小米珠,看樣子是在南水縣的銀樓里特意打出來的,里邊還刻了顧慈的名字。 這東西對顧家來說只是尋常,但張家的幾個小孩子別說銀項圈兒,要不是這回帶著給顧慈做生,連個銀手鐲也是沒有的。 此刻見魚姐兒幾個心里也念著小公子,茍娘子更多了兩分真心,遂喚了自己徒兒露娘去打下手。 張知魚當(dāng)然不會自己去做,她告訴露娘怎么做蛋糕胚,露娘一聽就笑:“這不就是大些的紅糖糕,只放的料不一樣?!?/br> 張知魚想了想紅糖糕的味道,也沒反對,南水縣的糕餅許多都很宣軟,只要能用管它什么糕呢,麻煩的還是奶油,露娘力氣也不大,沒有打蛋器足換了三個人才打成型,等牛奶晾冷了又往里加白糖一起打。 打得雪白的一堆看起來就很漂亮了,這下連茍娘子都湊過來看,用手沾了一點放進(jìn)嘴里便眼前一亮,拉住魚姐兒問:“這東西我還沒吃過,你從哪兒學(xué)來的?” 張知魚不敢說顧家書里看的了,再說現(xiàn)在顧慈就要把她拉過去找! 好在她已經(jīng)是個謊話連篇的老手,隨口就道:“這幾天我在外邊跟胡商問的,他們說這是洋人過生日的吃法?!?/br> 顧慈狐疑地看著魚姐兒,他懷疑她又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翻了不知哪來的書,遲早他要當(dāng)場把魚姐兒捉??! 張知魚沒注意到,她正用筷子沾了玫瑰醬往蛋糕上寫字——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對于顧家,沒有什么比年年有今日更好的祝福。 雖然正生慈姑只能跟娘在家里過,但他也很高興就是了,哦,是顧慈,他現(xiàn)在不樂意讓人叫他慈姑了。 幾個小孩坐在院子里吃得滿頭滿臉都是,在現(xiàn)代,蛋糕的樂趣不僅是用來吃還是用來玩的,但在這會兒這個舉動就顯得太浪費,連夏姐兒都舍不得,她知道自家平時是做不出來的,只有吃大戶以及給大戶送禮時才能吃到這么多糖,愛惜地連沾在頭發(fā)絲上的都放到嘴里舔了。 蛋糕好吃是好吃,幾個孩子回到往家走的路上心情就明顯不如剛才,愣在家門口沒一個敢先探出腳。 路過張家的街坊看著幾個小的這樣兒就有人笑:“今兒張家又要打孩子嘍。” 張家小孩:……… 夏姐兒怕得手都抖了,轉(zhuǎn)頭看魚姐兒道:“大姐,我不家去,我都連著挨了三天了,今兒你進(jìn)去,讓我歇一天,明兒我好了我再挨。” 張知魚就笑:“你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娘還沒回來呢,趁現(xiàn)在進(jìn)去還能把衣服換了頭臉洗了,再遲些在門口就被娘捉住一頓好打?!?/br> 夏姐兒歪頭看大姐,警惕道:“你不會騙我吧?” “大姐什么時候騙過你?” 夏姐兒這下放了心,提著腳就往里走,看著姑姑jiejie不跟著一起走又怕了:“你們不進(jìn)去嗎?” 水姐兒看著門口道:“我們先把風(fēng),你快些,嫂子回來了我們給你攔住,有我娘在她不敢打我?!?/br> 夏姐兒感動地看著幾個小伙伴一眼,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門。 月姐兒把頭貼在門上,許久都不見孩子哭,就朝后一招手:“沒問題,嫂子不在,咱們家去?!?/br> 夏姐兒已經(jīng)被梅姐兒拉著換了衣服,見著大姐姑姑笑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們真是我親大姐、親大姑!” 張知魚看著這孩子的臉,有些拿不準(zhǔn)她是不是在罵人,但她也沒功夫管這小孩兒,趁著李氏沒回來把臟衣服往水盆里一泡就找梅姐兒梳頭去,孫婆子也不想聽那家里成天雞飛狗跳孩子音兒,遂睜只眼閉只眼當(dāng)沒看到。 即使逃了頓打,張知魚的好日子也到了頭,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張阿公就在門外不住地敲門,把魚姐兒挖起來一塊兒去保和堂,平時沒事兒大家都是走路去,這會兒不趕時間也一樣。 這是魚姐兒第一日正式上工,本來趙掌柜是讓她掐著時間專門去給豆娘扎的,張阿公做的卻是個長久打算,想讓孫女一去就不回頭,早想好了這半個月要讓她從早到晚待在保和堂混臉熟。 豆娘還在昨兒扎針的那間屋子,谷二郎倒是沒在,藥鋪晚上不是自家人不能留宿,若有壞心眼的人換了藥材,治死了人,整個鋪子都得完。 豆娘還是因為她都起不來床才允許睡在保和堂。谷二郎聽了也沒吱聲,晚上抱了被子睡在板車上,五更天就出門做活去,白日找了個婆子一日二十文來照顧豆娘。 張知魚熟門熟路地給豆娘扎了針,又看看她的被子問:“你昨兒還流血嗎?” 豆娘臉上已經(jīng)有了點血色,“起夜的時候出了一點,其他時候都沒有?!?/br> 張知魚道:“你拖得太久,得扎半個月才行,現(xiàn)在有一點不要緊,要是多了就喊大夫?!?/br> 豆娘聽了點點頭,雖然丈夫沒說,但她隱約也知道自己進(jìn)保和堂不是用的正當(dāng)手段,家里的錢糧雖是婆婆掐著,但她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光看谷家拖上半月才下定決心進(jìn)城看病就知,他們是絕拿不出住在保和堂這筆錢的。 保和堂畢竟是藥鋪不是什么善堂,本來病人就多,這間屋子是不可能專門給豆娘做病房的,只因她在這兒,保和堂干脆就讓看病的婦人都往這兒來,單獨的一間房,除了大夫再沒有外男,她們倒還自在些,說病情也不支支吾吾讓人猜半天了。 這會兒的婦人生病,若非傷寒感冒,大多都是婦科病,但所有的藥鋪幾乎都只有男大夫,這樣私密的事,她們連親娘都難以啟齒,更別提大夫這樣的外男,從來都是苦熬的多,看病的少,不到生死關(guān)頭素來不往藥鋪走。 豆娘這間屋子如今站的一群,大多數(shù)也是年過四十的老婦人,孩子都跟她爹差不多大,她們長在市井性格潑辣,但年輕時沒有丈夫婆婆陪著也是不敢來的。如今年老珠黃,流言蜚語又去了另一波水蔥樣兒的女孩子身上,這才挪出空子獨自來看看大夫。 大家先前見魚姐兒進(jìn)來撩開豆娘的簾子,還當(dāng)是豆娘的小妹,但這道簾子又不隔音,等魚姐兒給豆娘問東問西地扎了針,大家才知道這竟是個看病的小大夫。 渠老娘家里是開茶館的,就愛跟人聊天兒,十鄉(xiāng)八里再沒她不知道的八卦,坐在凳子上冷著臉問:“這是誰家的姐兒,以后可也要做醫(yī)娘?” 魚姐兒就來了興趣,民間看來也有女大夫嘛,阿公說的不準(zhǔn),便告訴她:“我姓張,叫張知魚,大家都叫我魚姐兒,我阿公在這做大夫,我也跟著他學(xué)?!?/br> 渠老娘想了想這不是醫(yī)娘的路子,就皺眉問:“你是不曾拜在大仙門下做仙童?” 張知魚很奇怪:“我是要做大夫,又不是煉丹修道,我拜哪門子仙兒?” 豆娘在鄉(xiāng)里長大對這些事比城里人還清楚得多,就跟魚姐兒解釋:“你人小不知道也不算錯,我們鄉(xiāng)里有婦人生病,最長找的就是仙姑,她們都是道館里拜過師,學(xué)過藝的,有些治病的手段,鄉(xiāng)里也叫她們醫(yī)娘,我家最開始也喝了她兩道黃符水,就是不管用?!?/br> “不給開藥嗎?”張知魚呆了,這不就蒙古大夫?不把人治死就算不錯,還指著病好就可笑了。 豆娘笑笑沒說話,開當(dāng)然是開的,有沒有效就看天尊老爺保佑,活不成也不過一句福生無量天尊。 今兒坐診的是閔大夫,在旁邊聽得這話氣就有些不順:“這些野姑子野道士,把咱們大夫的名聲都給敗壞了,他們一天到晚打著藥祖的旗號四處斂財,把人治死了不少,還賴在大夫頭上,士大夫好些都覺著我們不是個東西,不然何至地位這樣底下?!?/br> 大夫地位低下當(dāng)然不只是因為行騙的人太多,但這絕對也要占很大一部分因素,聽閔大夫這口氣,坑蒙拐騙的野大夫在民間看起來十分猖獗,便問:“衙門不管?” 閔大夫道:“屢禁不止,不肯來藥鋪又不想等死,自然得想別的法子。” 就算這樣渠老娘這樣自詡有見識的婦人也一萬個看不慣醫(yī)娘,見著個小姑娘在藥鋪里四處流竄,還當(dāng)是耗子在米缸里掏了洞,要把大家的老巢給污了,現(xiàn)下知了魚姐兒是正經(jīng)學(xué)醫(yī)的孩子,語氣一下就好了不少,還拉著她勸學(xué):“你得好好學(xué)醫(yī),以后咱們南水縣的婦人也不用天天在家苦熬,花那些錢找死吃。” 張知魚只能點點頭,深感責(zé)任重大,這事兒哪能她一個人就辦得了?大家一日不送女兒學(xué)醫(yī),這樣的狀況恐怕就一日不得好轉(zhuǎn)。 這些沉重的問題,她改變不了,轉(zhuǎn)了心思盯著渠老娘看,當(dāng)下便怪道,這舌苔紅潤,中氣十足的樣子,完全不像有病啊。 渠老娘聽她這樣說,就嘆了口氣,“我是來給女兒看病的,她人小怕羞。躲在家不肯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29 00:11:25~2022-03-30 00:2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圓滾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圓滾滾 45瓶;默默莫莫、周丹溪 20瓶;燕子、爪與爪瓜、遠(yuǎn)山黛 10瓶;小魚 3瓶;ltjenny 2瓶;279243、aurora、么么兒老干媽、雨革月、w0w0 、曉燕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門檻 張知魚心下感慨, 閔大夫卻司空見慣地開始問渠老娘閨女的病情。 渠老娘說起這事就有cao不完的心:“還不是我那大閨女,嫁了個水上飄,家里有幾個歪忌諱, 她年輕不知好歹,懷了孩子還當(dāng)是吃撐了, 一二月間落了胎后養(yǎng)得不好,身子最近還有些不爽利, 要不是丫鬟跑出來跟我說, 如今家里都被瞞著。” 都不用人提醒,張知魚自己就知道這是為什么。 在現(xiàn)代時每年清明祭祀,族里的長輩都有讓來紅的女性出列不要燒紙的,張知魚有時候懶起來不想去那許多墳包挨個磕頭作揖, 常說已經(jīng)來紅就用不著去,等人散了在家自己給血親燒兩把紙錢盡盡心就算完。 南水縣出船的人多, 迂腐些的對婦人上船尚有忌諱, 來了紅更是連水路都要避了去,有的婦人因家里有人日日在船上往來販貨,耳濡目染聽了這些話竟真非得等紅走完了才肯出門。 閔大夫得渠老娘一說就有了數(shù),估摸著開了一劑方子交給魚姐兒去柜臺抓,她依稀認(rèn)得一些閔大夫的字,看清了方子就忍不住回頭看閔大夫。 這些藥分量都減了一半,即使給十歲的小孩也使得。可吃的卻是一個小產(chǎn)后的婦人,這對她的病情最多也就能起到一個穩(wěn)定作用, 要想治好是不可能的。 閔大夫見她看了眼紙就盯著自己,便拉了人出去小聲道:“她人不來誰敢開足量的藥, 就這還是趙掌柜心善才肯給這些女娘開一半穩(wěn)住病, 若真開了足量藥卻不對癥, 吃壞人怎么辦?她們來拿藥的都知道規(guī)矩?!?/br> 就這保和堂也要承擔(dān)很大的風(fēng)險,豆娘的事一出,趙掌柜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把這個小灶給取消掉,免得到時候陰溝里翻了船,把家業(yè)賠進(jìn)去不說人還得去衙門走一圈兒,吃力不討好。 張知魚垂眉想了想,眼睛一亮道:“病人不來,可以請大夫上門去嘛。” 看渠老娘穿金戴銀的不像是沒錢的人家,應(yīng)該請得起外診,這樣外邊哪里知道你得了什么?。扛毁F人家的奶奶小姐都是這樣的。 “那不成,她本來就是街巷里長大的兒女,都成了這個樣子,那家里得迂腐成什么樣兒?還能讓大夫上門去?那還不得被打出來?我跟你說,你年紀(jì)小也得記住了,咱們以后捧的藥不是蓮花臺……”說到這,閔大夫愣了,看著魚姐兒不住地轉(zhuǎn)眼珠子。 不錯,這會兒保和堂正有個可以出入家風(fēng)迂腐的人家后宅而不容易被趕出來的女學(xué)徒。 渠老娘一雙耳朵精似鬼,早前就知魚姐兒止住了豆娘的產(chǎn)后血,她也是生養(yǎng)過的人,知道產(chǎn)后病大致上都差不多,只是嚴(yán)重程度不同,心里便上了心,聽閔大夫一說,面上一樂,走出來笑道,“我看小張大夫就可以跟我去看鮑娘,里頭躺的那個娘子都那樣兒了還能活著,鮑娘人好得多保準(zhǔn)沒事兒,到時讓這孩子看了再跟你說。” 她也曉得自己傳的話不一定準(zhǔn),但孩子不來,這么大了娘還能把她拖著來么? 這其實就算魚姐兒截走了閔大夫的病人,閔大夫的徒弟小天在旁邊聽了就有些不樂意,但閔大夫沒惱,思索片刻道:“你知道保和堂的規(guī)矩,出外診得加十文錢,小張大夫人小,你也不能欺負(fù)了她去。” “今兒我先回去跟鮑娘商量下,成了我再來?!边@點錢還不夠渠老娘消磨一下午,得了準(zhǔn)信兒就連連點頭,恨不得立刻就攆到女婿家去跟女兒好生說說。 張知魚知道給病人看診大夫有謝銀,窮家人就不說了,渠老娘這樣也算得上有鋪有宅的門戶肯定是要給的,但他們也沒肥到給雙份地步,自己得了錢那閔大夫估計就沒有了,等渠老娘出了門就道:“錢該閔大夫收著,我不要這錢,趙掌柜一天給了我十五文我已經(jīng)拿過了?!?/br> 更重要的是閔大夫并不排斥她接觸病人,有病人就有病例,有病例才能進(jìn)步,這比那十文錢重要得多。 閔大夫聽了這話兒神色就溫柔起來,有分寸的孩子誰都會多喜歡幾分,但沒魚姐兒在這十文外診費他也拿不到,便道:“你去記了脈案,還送到我這兒來瞧,你年紀(jì)小還不到開方的時候,這份銀子安心拿著,她家開了藥還有謝銀,我拿這個就足夠了,難道你學(xué)醫(yī)這么久還不配拿這十文錢嗎?” 他還不知道張知魚學(xué)醫(yī)還不到半年,只當(dāng)她從會走路就開始學(xué)醫(yī)了,藥鋪的孩子的打小都這樣過,他自己也這樣,張知魚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加上上輩子確實挺久了,想想也點頭答應(yīng)下來,只給閔大夫添茶倒水更勤快起來。 小天看得心里吃味,覺得魚姐兒搶了他的活兒,臉色就有些不好,只是他也才十二三歲,張知魚從心里把他當(dāng)成個小侄兒,不僅不生氣,只覺得這孩子表情豐富,以后一定不會得面癱吶。 但閔大夫琢磨著也不能這么不知底細(xì)地給人送了去,還得探探魚姐兒的底。 閔大夫年紀(jì)不算輕了,眼睛不大行,平時寫脈案都是小天代筆,只要不是急癥的病人,閔大夫都先讓小徒弟摸一遍脈,他再補充寫下來看有沒有遺漏,各個大夫?qū)ψ约河H傳弟子都這樣,常來保和堂的病人對這套流程也熟,魚姐兒一來,她們就不肯讓小天看,都是孩子和大夫,女人天然更放心自己人。 閔大夫正愁著怎么探,心里一下就笑開了花,怕小天吃醋,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才讓魚姐兒接手。 張知魚給來的婦人摸了脈,就跟病人嘰嘰咕咕說起來:“你脈相看著也虛,也是血氣不足,要多休息不能干重活兒,多吃補血補氣的東西。” 婦人聽得連連點頭,臉上也有了笑模樣:“我家附近還有女娘生病,你明兒可還在,我讓她們得空來瞧,也不用在家熬日頭了?!?/br> “我要在這待半旬,但明兒說不準(zhǔn)我得出去一趟,你后日再帶她們來?!?/br> 小天見她一坐下就跟個老大夫似的嘚吧嘚吧說,一點不怯場,就有些出神,他在保和堂待了五六年看著病人還有些怵,不敢下嘴斷癥,就怕錯了被師父罵。 閔大夫想起這茬,恨鐵不成鋼地看徒弟一眼,轉(zhuǎn)頭對魚姐兒就滿意起來,讓她接著寫脈案。 張知魚提筆寫了一個字,閔大夫笑容凝固了,沉默地把筆墨收了回來,交給小天道:“她摸脈,你寫?!?/br> 張知魚看看手上的毛筆眨眨眼,困惑地看著閔大夫。 “這狗爬的字兒,還不如我呢!” 小天看了一眼險些笑破肚皮,得意洋洋地?fù)]手寫了一張出來拍在魚姐兒跟前。 張知魚湊過去瞧了一下就懂了。 閔大夫和小天寫字用是正兒八經(jīng)的毛筆,不像她家那個色彩斑斕的雞毛筆,又硬又不上色,她習(xí)慣了雞毛筆這會兒寫出來的字就有些不成形,又大又丑又費紙。小天和閔大夫的字雖然龍飛鳳舞自成章法,但誰讓人家寫得很連貫,就算看不懂也給人一種大書法家的氣勢。 張知魚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回家就買新毛筆下苦功,被寫脈案的大夫嫌字丑,跟被夏姐兒說笨有什么區(qū)別? 盡管魚姐兒字上有瑕疵,閔大夫見她摸脈準(zhǔn),心里也高興。 一上午過去,閔大夫漸漸不笑了,抽出幾張脈案納悶道:“這幾張都是肝陰虧損的虛癥之相,脈相這么明顯,你都摸出來了怎么不說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