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戶女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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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魚一愣, 心里數了數日子,這才反應過來,便樂道:“到時我可得好好睡幾個大覺補補?!边@半個月跑東跑西,竟連一個懶都沒偷成,她可不是什么勤快人。 這傻孩子,張阿公急了,問:“你就不想留在保和堂?” “我能留在保和堂嗎?”張知魚詫異道。她不是沒想過,只保和堂里除了她從不見女子,況且給保和堂做事那就得簽契,這時候簽的可是長契,十年起步二十年不多,她不是很愿意一直留在一個地方,南水縣就這么大,要成好醫(yī)生不往外走見識更好的醫(yī)術和更復雜的病癥怎么行? 張阿公不知魚姐兒心事,只當她不敢想這事兒,心道明兒還得舍了老臉去問問趙掌柜,便轉頭跟李氏道:“大郎媳婦兒,且多做些槐花餅,明兒讓魚姐兒帶了去保和堂給大夫們分分?!?/br> 李氏應了聲兒,讓張大郎去槐樹底下多摘些進來,張家槐樹高大,爬那么高又得伸那么久手,可是個費胳膊的活兒。 張大郎點點頭提腳去了院子,抱著刀站在槐樹底下問爹:“要摘多少下來?!?/br> 張阿公道:“估摸著得要十斤,槐花一下鍋就不剩多少?!?/br> 張大郎抬頭看向面前高大的老樹,腰刀就跟黏在手上似的放不下來,他記得那本無名刀法里有一招能以猛力卷起烈風,用在這樹上不比他爬上去慢慢摘痛快? 那本無名刀法雖然如今已經被墊了桌角,但每一招他都記得清楚,日日在院中練習不止,只是從來沒有揮出過畫中人一樣的刀術。 當日他曾捧了刀書去找方巡檢,方巡檢翻了兩眼便丟到一邊直笑:“這就是街邊雜耍的玩意兒,怎能用來練習?真正有用的刀術,都在朝廷手里,你不曾入得武境,是拿不到的?!?/br> 這事兒張大郎這樣的小人物自然無緣得知,他甚至在擒拿鐵拐盛之前從不知道人間竟然真有武功,真有江湖。方巡檢先頭承他一個情,也樂意跟他說兩句,道:“現(xiàn)在的江湖人都得登記在冊歸朝廷約束,上頭沒有名姓做逆賊判,說沒有江湖倒也不算錯?!?/br> 張大郎不在乎有沒有江湖,他是戀家的人,有這四處流竄的功夫還不如帶著蘭娘去河上看出戲,但他想知道有沒有武功,今年他就二十七歲了,還是個小巡捕,蘭娘開了飯館兒,爹和魚姐兒老的老小的小每日去保和堂,賺的錢竟都比他還多。 誠然他是個聽娘子話兒的好男人,但好男人的第一要務就是得養(yǎng)家,是以張大郎最近也開了些竅,想多給家里掙幾把銀子,給兩個姐兒多打些嫁妝,他仔細琢磨了下,如今自個兒頭上有捕快,捕快一月就四兩銀子,捕快頭上還有都頭,都頭一個月可是十兩。 張大郎翻來覆去幾個晚上默默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南水縣第一都頭!攢上個十年還不把魚姐兒夏姐兒風風光光發(fā)嫁了。 但他從小就只有這身力氣,別的一概不會,那士卒的話兒時就常在他耳邊響起,鐵拐盛也是靠街頭賣藝的手段練到刀法小成,那也是尋常見的玩意兒,他怎么不成? 張知魚正捧著槐花餅吃得津津有味,夏姐兒忽然抬頭怪道:“大姐,風怎么都跑到爹那里去了?!?/br> 張知魚看向張大郎,驚赫地發(fā)現(xiàn)她爹周圍繞著一點點微風,樹上的落花輕輕地在他身側打轉。 這種場面震撼了在場所有人——除了王阿婆,她眼睛不好,三米開外就一片模糊。 張阿公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轉頭啞著嗓子喊孫婆子:“快去拿些灶心灰兌水給他灌下去,好好的吃著餅怎也能撞邪?” 巫醫(yī)巫醫(yī),巫術和醫(yī)術源自同脈,現(xiàn)在的大夫把巫分割出去當做邪魔外道,但誰家典籍里沒點兒痕跡?張阿公也知道幾招,抬腳就要過去露一手看看有沒有用。 張知魚看到她爹手放在腰刀上,轉眼就想起那本刀術,頓時一個激靈拉住阿公道:“爹在練刀,阿公別去?!?/br> 張大郎聽了這話兒,轉頭笑問:“魚姐兒,你覺得真的有武功?” 他時常覺得那日驚鴻一瞥,只是自己的一場大夢。 張知魚心里有一股奇怪的直覺,她爹,張大郎似乎正在一種緊要關頭,就像狐貍討封,比干問心,這種機會失去了就永不再有。她穿都穿了還有什么不信的,便斬釘截鐵道:“當然有了?!?/br> 張大郎對女兒回以一笑,伸手快速拔刀,輕輕一斬,眼底映出槐樹高大的面貌。 這本無名刀法,本是霸道猛烈的硬招,但張大郎心中柔情無限,這猛烈的一刀便以最溫柔的相貌出現(xiàn)在張家人眼前。 老槐被這刀風籠罩,從上下起了槐花雨,眨眼的功夫,枝椏便光禿禿的一片。 落日的余暉肆無忌憚地穿過枝椏,落在他身上,張大郎收刀輕撫,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刻自己刀法初成了。 張知魚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這還找什么金大腿,原來她有眼不識金鑲玉,自己最大的靠山就在面前,她和慈姑還找什么大官兒? 張大郎從余暉中走出,小聲嘀咕道:“你說說這刀該叫什么名兒,我聽說別人練成什么刀都有名字的。” 張知魚想想道:“爹你練刀,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張大郎笑:“給你們多掙幾個錢買花戴。” “那總不能叫花刀吧。”這多沒氣勢,古往今來的名刀俠客,最樸素的也嚇破了鬼神膽,名號就是江湖人的第二張臉,隨便取要被人笑的,張知魚想想道:“匹夫不折志,心存萬古刀,不如就叫萬古刀?!?/br> 他們家都是小人物,但理想還是要有嘛~ “那就叫萬古刀?!?nbsp;女兒奴張大郎念了幾次笑應,驚喜地看魚姐兒感嘆:“這才多久,你都會背詩了?!?/br> 他心里欣喜,卻將張阿公嚇得久久不能回神,喘了半天才道:“幸好你娘看不見,不然還不把她嚇暈過去。” 夏姐兒和水姐兒年紀小,只當看稀奇,心里并不怎么怕。 張大郎將方巡檢的話兒說了又說,好在有他往日偉力做基礎,又有魚姐兒不停給寬心,張阿公才逐漸信了些,喝了兩杯蜜水方緩過勁兒,一時見到滿地槐花又愁了。 他還想著明兒家來端杯小酒在樹底下坐著喝,這下樹葉都叫不孝子給弄得一片不剩。 李氏等了又等,還不見送來,便撂了菜刀出門,看著遍地殘花和跨刀大笑的丈夫,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扶額道:“我就一下沒看住,家里怎就成了這個樣兒?都給我撿起來洗干凈,多的做成槐花醬存著?!?/br> 這晚張家人忙碌不住,街坊四鄰都收到了小盤水靈靈的鮮槐,那老槐每年開的花一家子吃十五天都吃不完,這剩下的許多,李氏足足做了幾口袋槐花煎,給顧家送了一盆,又單獨裝了一口袋給魚姐兒放在屋里。其余的便打算明兒帶到船上去。 張知魚勞作一晚,累得倒床就睡,一時竟將梅姐兒之事忘了。第二天抱著槐花高高興興地就往保和堂走,熟練地挨個給大夫們發(fā)了當早點。 豆娘都得了兩個和谷二郎一起坐在院子里吃,當然谷二郎吃的是黑豆餅,豆娘知道魚姐兒不喜歡丈夫,所以沒給他分。 谷二郎也不在意,豆娘來時家里都做好發(fā)喪的準備,不過才半個月,豆娘都能扶著墻慢慢走出來坐在院子里吃餅了,想到這個,谷二郎拿著白水就干硬的豆餅也吃得津津有味,對魚姐兒和保和堂心里只有感激,逢人就道謝。 高大夫給豆娘最后診了一次脈就笑:“這樣回家拿了藥按時吃,三年內不要做重活,到時候不說能跟以前一樣,做著種菜的輕活兒也不妨事了?!?/br> 在鄉(xiāng)里這跟廢人有什么區(qū)別?但豆娘能活下來都是奇跡,谷二郎不敢奢望太多,只不停跟高大夫和魚姐兒道謝,他在城里做了半月苦力人黑瘦了不少,看著很有些可憐,高大夫對豆娘語氣好,但對谷家人早硬了心腸,看都不看他一眼。 出門前豆娘便悄悄問魚姐兒:“怎么才能讓高大夫高興些?” 這事實際上不難解決,高大夫恨他們敗壞自己名聲,那就把名聲補上去嘛,眼珠一轉就給豆娘出了個主意。她愿意伸手幫忙主要是為了高大夫,有仁安堂煽風點火,這些天高大夫很受了些影響,來的病患見他就道不要治錯人的庸醫(yī)看,把高大夫氣得夠嗆。 豆娘湊頭聽了一耳朵話,噗嗤一笑道:“你家竟怎生出你這樣的鬼機靈?到時候嫁人去爹娘還不得心疼死?!?/br> “遭了!”張知魚聽了這話,嚯一下站起來,她是說總覺得今天忘了什么,她娘今日要出門給大姑當探子呢,沒了她被騙了怎么辦? 一時拿了包袱就想往外溜。卻在門口被趙掌柜逮個正著。 作者有話說: 剩下一章早上九點放。唔,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寫一本武俠。 感謝在2022-04-02 01:55:42~2022-04-03 01:5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無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無憂 30瓶;羅生門1942、長寧enid 20瓶;螞蟻 19瓶;折眉、參商、圓滾滾 10瓶;南溪 5瓶;么么兒老干媽、云卷云舒、無語貓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1章 、諸事圓滿 張知魚雖不是保和堂正經大夫, 但她在趙掌柜的目光下依然有種工作摸魚被老板抓包的心虛,道:“我回去一趟,晚些還回來?!?/br> 趙聰學習時常這么說, 哪次不是派人滿人海里撈針把他逮出來按著學,趙掌柜眼睛盯得更緊了——這兩天這么急著走肯定是仁安堂老吊客背著他在挖墻角, 他也不想把孩子嚇走,思索一番后笑問:“魚姐兒, 你覺得保和堂如何?” “很好呀?!睆堉~道, 概因她年紀尚小,競爭力還不夠強,大多數大夫對她都跟看孫女兒似的很和藹,不僅高大夫教了她一些常見針法, 隔壁擅長小兒病的黃大夫也教過她怎么給孩子看病,雖這些知識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么, 但對魚姐兒就很寶貴了, 當然她也沒有白拿,溫補針方如今好多教過她的大夫都會了。 趙掌柜起初還攔過魚姐兒,這孩子卻說,方子在她手上她就只會這一個,把它換出去自己就能有更多本事,加起來已經遠遠超過溫補針的價值,那時候他就徹底下定決心把這孩子留住,她學會了本事并不吝惜交給他人, 他那笨蛋兒子可不就有救了? 趙聰平時得去學堂,趙掌柜不指望他考學, 但也得通人禮懂算術, 是以聰哥兒只有休沐日和下學后才能過來, 但他顯然對去竹枝巷子找牛哥兒和夏姐兒耍比苦哈哈地學醫(yī)更有興致,這兩天來保和堂那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兒更是從頭到尾連根頭發(fā)絲兒都沒露面。 趙掌柜想到這只嘆天要亡我老趙家,怎那日的聰慧竟是靈光乍現(xiàn),還不及他反復回味就已經消散在煙雨中,反不如沒遇見過,不然何至于現(xiàn)在心里還有株燒得他坐立不安的小小火苗。 也是這株小火苗不停地攛掇他將魚姐兒留下來,保和堂如今沒有出類拔萃的大夫,那就得養(yǎng)一個出來抱好大腿,有什么大腿能比姻親緊密? 魚姐兒和自個兒傻兒子年歲本就相差不大,若日后趙家能有個醫(yī)術高超又善庶務的女主人也足夠兒子過好下半生,想到這兒趙掌柜在肚子里又罵了通兒子,問:“你日后可愿留在保和堂?” “若跟各位大夫學醫(yī),我愿意留下,若要長契我還得家去,我還沒學成不好坐堂?!睆堉~道。 保和堂的大夫湊起來算個大學學堂,大周朝的中醫(yī)一共有十三科,保和堂的大大小小的大夫可足足有十五個,她早就把大伙兒的手段打聽得清楚,這十三科保和堂竟然都有!這是何等的財富,只可惜大家在醫(yī)術上并不互通有無,有用的法子總是藏著掖著。 趙掌柜想想道:“若大夫們愿意教你我自不會反對,但他們不愿意我也沒法子?!?/br> 魚姐兒有些失望,不是很想來了。 趙掌柜看她小臉兒一片猶豫之色,心下微驚,做大夫誰不盼著往鋪子上來,怎這個姐兒倒還不情愿。 張知魚心里感激趙掌柜,便說了實話道:“以后我還想往別處去學醫(yī)看病,在保和堂待不了十年?!?/br> 趙掌柜聞弦音知雅意,便笑:“你就是在保和堂也跟著你阿公學,誰家都有帶小徒弟進來的,也沒說以后全得為保和堂做事,只一件事兒,以后有保和堂的地方便不能去別家藥鋪坐診,這個得立了字據才行?!?/br> 但還有半句話他沒說,杏林往前也算百工,工匠就是最講究出身的地方,一個人出自哪個師父哪個流派,一輩子上了這條船就再轉不得身,一旦轉身便再沒立足之地。是以保和堂的學徒從來就沒有去別家看診的,你愿意去別人還得擔心你憋著使壞吶。 這樣說來,在保和堂待著的好處就太大了,張知魚卻不信天上有這樣掉餡餅的好事兒,轉頭想起正蓬勃生長的紫茉莉就笑:“我得先回家跟我爹娘商量。若成了等過陣子我再還你一件大禮?!?/br> 趙掌柜摸摸胡須笑著讓她家去,明兒早些過來簽契。 這一通話說得太久,久到張阿公都收拾包袱要回家了,張知魚看著天色嘆了口氣,心知絕趕不上她娘的行動,便跟張阿公慢悠悠地在路上邊晃蕩邊說話兒。 張阿公聽魚姐兒說起趙掌柜這事兒心便砰砰砰跳,直喊:“是喜事啊!”真恨不得立時便拉了孫女去,雖然她只能跟在自己身邊,卻是過了明路的,以魚姐兒鬼精的性子,還不知哄得多少大夫教她哩,張阿公深覺若非投成男胎,自個兒也定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如他這般步步為營,誰家還愁不興旺? 魚姐兒和阿公一路說著話,到家便比往日遲了許多,王阿婆已經和李氏正經說起梅姐兒親事,張知魚只是路過婆媳倆跟前兒,就察覺到娘和阿婆發(fā)自內心的喜意,顯而易見,今兒的情況大家都很滿意。 李氏雖然不曾做過這事兒,但沈老娘可是白水鄉(xiāng)第一大話嘮,任是天邊的八卦也逃不去她老人家的手掌心兒,李氏初初上陣,學得娘一二手段,羅家后生又沒離過南水縣,不消半個時辰,幾歲不尿床李氏都一清二楚。 原那羅家攏共只有一個兒子,自小便跟著羅父學手藝,情況好的時候一年收入也能有三十幾兩,再差也有十幾兩家用保底,他們家人少只有一家三口,這筆錢已經可以肥肥地過完一年。 李氏回來就跟王阿婆道,羅毅長得也平頭正臉,沒得那些花花緋聞。 王阿婆想起女兒的話就問:“他不是常出來給他娘和meimei出脫么?怎一下兒又只有三口人了?” 李氏就笑起來:“我問了周圍的人家,羅毅娘哪會什么針線,她跟著丈夫一起做木活兒,一雙手早早就使得糙了,別說捻針,手一碰綢都得滑絲。” “這么說都是那孩子假意出脫,專成來見梅姐兒的?”王阿婆還有些智慧見識,這點年歲的孩子在她老人家跟前兒就跟白紙一般,憑你有何心思都是一猜就透。 李氏點點頭又說,那羅毅心疼爹娘勞累,剛會走就開始給家里做飯,他娘老子的衣衫倒有許多是他縫補的,如今自己已出了師,已開始做起木匠活兒了,因做過針線,對花樣子倒有幾分研究,賣得桌椅倒比他爹還強些。 李氏不敢夸大其詞,將知道的盡說了,王阿婆聽完了道:“如此說來倒是個孝順孩子,改明兒我?guī)方銉喝デ嘣朴^上柱香?!?/br> 大家便心知肚明這是要正兒八經相親,若孩子長輩們都滿意那就要定親了。 晚上吃了飯,王阿婆喊了一家子人在堂上,一起說起梅姐兒的嫁妝。田地鋪子的陪嫁,他們是給不起的,但王阿婆對這一天早要有準備。 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她從箱子里拿出一幅繡得慈眉善目惟妙惟肖的觀音繡像道:“你們也不要說我偏心梅姐兒,她是我頭一個女兒,在這個家日日替你們看孩子,十四歲了,出趟門子都惦記給家里幾個小的帶糖吃,我老了,只織得起這一幅繡像,如今就給了梅姐兒做陪嫁?!?/br> 梅姐兒看著娘兩鬢的白發(fā)和霧蒙蒙的眼睛,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她自己就是繡娘,一眼就能看出這幅繡像怎么也得花上半年才能繡出來,還不知這些年娘背著人點燈耗油偷摸做了多久才成。 這雙眼睛不好,有多少是為他們這些兒女使的? 王阿婆這會兒離女兒近,看著她哭就笑:“再哭你娘能給你的也就這么多,往后,你就自家掙去?!?/br> 梅姐兒被娘逗得一樂,拭了淚也笑起來。 王阿婆轉頭又跟李氏道,“梅姐兒今年就得定親,過得十七就便要嫁人,她的東西這會兒就得一樣樣準備起來,咱們家小,做不得大戶人家一針一線都從家?guī)У淖雠桑昙依锢щy些,原本給家里女兒預備的是一個銀鐲子,一對銀耳環(huán),再并十五兩鍋碗瓢盆被褥衣裳的嫁妝,如今你們日子好過些,梅姐兒是頭個出嫁的女兒,她少了往后小的也不好辦,到時你們做哥嫂的再添給她上十兩銀子壓箱,這就算咱們家能出得最好的嫁妝了?!?/br> 張大郎夫妻兩個自然愿意,梅姐兒對幾個小的來說,那就是半個娘,他們也心疼家里最大的姑娘。只張大郎想著自己這番不知算不算入了武境,若升得一截,屆時梅姐兒出嫁面子上還更強些。 那頭羅家聽媒婆一說,心里也高興起來,這樣的嫁妝在他們這樣的門戶里已經算很好了,許多姑娘出門,攏共也就十五兩,還有白身出嫁,為個針頭線腦跟娘家鬧得雞飛狗跳的,張家情況他們也打探過,知道算不上富裕,還能這樣大方地對女兒便堪稱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