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新婚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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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勢要起身,可是剛掙開的那只手又被姜崢握住。她重新跌坐回去,不由地回頭去望姜崢。 姜崢已經(jīng)收起了臉上的笑,換上稍微嚴肅些的表情。他說:“有件事情要跟你說。當(dāng)日引你登上小船的宮女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br> 俞嫣愣住了。她立刻問:“你怎么才跟我說?” 姜崢解釋:“最初我也不確定,甚至到現(xiàn)在也不確定,還要再去查。你在公主府養(yǎng)病,應(yīng)當(dāng)安全。又因為婚事定了,所以也想等你嫁過來再說也不遲?!?/br> 俞嫣懵懵的。春日宴落水的記憶實在是糟糕,那種瀕死的絕望壓得她難受。她根本不愿意去回憶。難道是有人故意害她? 姜崢瞧著她的神色,溫聲詢問:“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俞嫣搖頭,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誰想害她。她順風(fēng)順水了十七年,從未有人害過她。 “好?!苯獚槹参?,“那就不要多想,我會查清楚。最近出入要注意些?!?/br> 俞嫣坐在那兒呆想了好一會兒,慢慢平復(fù)了些。她猶豫了一下,看向姜崢,終于問出口:“那天……” 可只吐出兩個字,俞嫣又說不下去了。 姜崢望過來,等著她繼續(xù)說。 俞嫣重振旗鼓。她抬起小下巴,做出渾然不在意的神情,似隨意問:“我想知道那天我落水之后到底成了什么樣子?” 姜崢含笑的溫柔眸明顯眸色微凝了一瞬。 “你真想知道?”他問。 俞嫣認真點頭。那段昏迷后的空白,太讓她難受了。 姜崢微頓,抬手朝俞嫣的衣領(lǐng)探來。俞嫣明白姜崢這是想將她衣裳恢復(fù)成那日模樣。她挺了挺脊背,朝姜崢點頭,示意他繼續(xù)。他微涼的長指探進她的衣領(lǐng),貼著她柔滑的衣料繼續(xù)向下,又貼進心衣。姜崢詢問的目光望過來。俞嫣硬著頭皮點頭。然后,姜崢微微用力向下一扯,將俞嫣水紅的寢衣和里面的心衣左側(cè)一同扯下去。 涼意讓俞嫣懵了。瞬息后,俞嫣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姜崢沒想到俞嫣瞬間哭得這么兇,慌亂了一下,又不敢貿(mào)然伸手去給她整理衣服。 第13章 “你干什么呀?”俞嫣哭著大聲質(zhì)問。隨著她的抽哭,柔雪亦顫。 姜崢伸手去給她整理衣服,俞嫣氣惱地胡亂去拍他的手。“啪”的一聲響,姜崢的手被打下去,微蜷起的長長指背卻撞了一下柔雪才滑落下去。俞嫣的哭聲一窒,姜崢的指端亦是一僵。 瞬息之后,俞嫣慌忙抬手遮著前身哭得更兇了。 姜崢不再冒然給她整理衣服,直接將人拉過來,抱在懷里,手臂環(huán)過她的細腰,在她的后脊輕輕拍著,用溫柔的語氣哄她:“沒有人看見。” “你不是人是鬼???”俞嫣大聲地哭。 姜崢沉默片刻,溫聲撒謊:“我也沒看見,從水中影子看到的……” “你騙鬼啊!” 姜崢再次沉默了片刻,再道:“釀釀,我是你夫君了?!?/br> 俞嫣這才明白姜崢為什么會連夜進宮求親。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心里委屈得不行。她下巴搭在姜崢的肩上,一邊哭一邊罵:“哪個鱉羔子坑害我!天殺的大混賬!等讓我知道他是誰,看我把他踹蟑螂坑里,讓蟑螂咬他鼻子啃他耳朵……” 俞嫣在外面向來端莊嫻靜,這是氣得極了,把小時候和弟弟吵架的罵話一股腦吐了出來。 聽得姜崢一愣一愣的。他輕拍著俞嫣后背的手掌也一時之間懸在那里。片刻之后,他垂眸望著趴在他懷里哭罵的俞嫣,不由失笑。 俞嫣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了哭,只余小小的啜涕。 姜崢溫聲提醒:“衣服整理好了嗎?” 反正,免得挨打他是不敢再伸手幫她整理了。 俞嫣一怔,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只顧著哭,因前身貼在姜崢胸前擋住了,竟是忘了整理衣裳。她飛快地整理衣衫,一雙被淚水染濕了的小手時不時磕碰著姜崢的胸膛。 終于將衣服整理好,她離開姜崢懷里,耷拉著腦袋,沮喪之情溢于言表。 姜崢看著她哭花了小臉,溫聲說:“去洗把臉吧?!?/br> 俞嫣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她胡亂點了下頭,不太敢直視姜崢,從軟塌下去,幾乎是小跑著逃進了浴室。 姜崢望著俞嫣的身影跑遠,他垂眼,視線落在自己的指背上,上面似乎還殘著一抹柔軟。 良久,姜崢收回視線,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寢衣。這身絲綢質(zhì)地的寢衣不僅被俞嫣的眼淚弄濕了,也皺了許多。 姜崢起身,去了衣物室,換了一身寢衣。待他從換衣室出來,還不見俞嫣的身影,他立在屋中片刻,去浴室尋俞嫣。 俞嫣已經(jīng)洗過了臉,連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她孤零零坐在小杌子上發(fā)呆。 香爐里飄出裊裊一條細煙,隨著從窗牖遞進來的夏風(fēng),斜斜地飄著,飄在俞嫣的面前,讓她白凈妍麗的面頰多了幾分縹緲的出塵仙意。 因為哭過,她的眼角殘著一抹紅。就連嬌軟的唇也因為哭時咬過,紅得嬌艷欲滴,唇珠的輪廓越發(fā)楚楚。 姜崢立在門口,視線長久地停在俞嫣的唇上,用溫柔的視線去描畫她唇線的輪廓。 有一點想嘗。 可是濕漉黏糊的口津讓他抵觸。 俞嫣似有所感,偏過臉來,望向門口的方向,看見了姜崢。姜崢對她笑笑,然后緩步朝她走過來。 經(jīng)過門口的方桌,姜崢到了一杯溫水,走到俞嫣面前時遞給她。俞嫣接過來,雙手抱著不小的釉著丹頂鶴的瓷杯。她垂著眼,視線落在杯中水,卻并沒有喝。 姜崢在她面前坐下來,寬慰:“不哭了釀釀,喝一點水,嗓子都要哭啞了?!?/br> 俞嫣抱著瓷杯的手指頭動了動,然后依言將瓷杯遞到嘴邊,嬌紅的唇含著微涼的杯,將溫水徐徐送進口中,小口小口地喝著。 姜崢看著她的唇貼上瓷杯,看著她慢慢抬高了杯子,遮了嬌唇。他便只能看見她的一小截下巴。姜崢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身上的衣衫。 俞嫣換了身朱湛的寢衣。 新婚,她最近穿的衣裳幾乎都是各種深深淺淺的紅。 姜崢的目光在俞嫣身上的衣裳多停留了一會兒。春日宴那日,她里面穿的心衣不是這個顏色,可因為被水打濕,就變成了這樣粘稠重彩的朱湛。 俞嫣將杯子放了下來。 姜崢再抬眼望去,看見她嬌紅的唇上沾了水,像抹了一層清晨晶瑩薄露。 俞嫣看他一眼,嘟囔:“回去睡了?!?/br> 她站起身,有些狼狽地往外走。 姜崢坐在原地,沒有動。 俞嫣一口氣回到寢屋,她爬到床榻上,將大紅的鴛鴦喜被展開,將自己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俞嫣心里很亂,有羞惱,也有自責(zé)。她有點后悔剛剛在姜崢面前哭得不成樣子,也后悔口無遮攔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 她心里很清楚,怪天怪地絕對怪不到姜崢頭上。相反,是姜崢救了她的性命。若不是姜崢跳進湖中救了她,她是會被有心之人故意營救,還是會衣不蔽體地被一群宮中侍衛(wèi)撈出來? 一想到后兩種情況,俞嫣心里又生出氣惱和委屈來。 俞嫣翻了個身,面朝門口的方向。 姜崢怎么還不回來? 他是不是生氣了?因為她不講道理地拍他、嗆他,還是因為她說了很多不淑女的話讓他嫌惡? 俞嫣心事重重睡不著,直到她聞到了一股什么東西燒焦的味道。她隱約覺得這股焦味兒是從浴室傳過來的。她下了床,連鞋子也忘了穿,赤著一雙小足,小跑著往浴室去。 “青序……” 俞嫣跑到浴室門口,向里望去,尋到姜崢的身影。 天氣已暖,浴室不同他處,暖爐還留了一個,待需要的時候生起。姜崢立在半身高的暖爐旁,將前幾日便熄了火的暖爐點著,正在燒著什么,似乎是布料。 姜崢望過來,眉眼溫潤,微笑如常。 “你在燒什么?”俞嫣一邊詢問,一邊走過去。 姜崢握著爐鉤,慢條斯理地將撥了撥銀絲炭。讓那一抹水紅布料上的火苗騰起來。 俞嫣站在旁邊,眉心微蹙。她好像將暖爐里的東西認出來了……這不是她剛剛換下來的心衣嗎? 俞嫣的面頰一紅,繼而疑惑又震驚地抬眸望向姜崢,在等一個解釋。 姜崢卻沒有看她。他拿了爐蓋將暖爐緩緩蓋上,徐聲道:“被我弄臟了。” 俞嫣不明白。弄臟了洗洗就好,為什么要燒掉?她不太高興姜崢不過問就拿她的衣裳,她皺著眉開口:“這是我的東西……” 姜崢輕笑了一聲,知道她沒有聽懂。不懂也好。他含笑望過來,道:“賠你幾件,不要與我置氣?!?/br> 望著他的溫柔含笑眸,俞嫣忽然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 姜崢將爐鉤放下,轉(zhuǎn)身去洗手。 俞嫣迷糊地望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姜崢又換了一條寢褲。他不是進浴室之前剛換過一身嗎? 姜崢抽下棉巾一邊拭手,一邊道:“想想明日回門的事情,是不是心情會好些?” 聽他這么一說,俞嫣果然心情瞬間好多了。俞嫣這才想到時間不早了,她明日還得早起回家去,是得睡了。 姜崢跟在俞嫣身后回到寢屋,他的視線落在俞嫣赤著亂走的一雙小足上。眼睜睜看著她爬上了床榻。 姜崢的腳步停下來,在距離床榻一步之遙的地方駐足,望著俞嫣坐在大紅錦被里整理著被角,躺下去。 一息一息又一息,姜崢緩緩吸了口氣。 罷了,她今晚哭得這么兇,還是別折騰她去擦洗了。 下次一定不準她這樣臟著小腳上榻。 下次一定不準。 一定。 姜崢這才再往前邁出那一步距離,將懸掛的床幔放下來,熄燈上榻。 長夜漫漫,姜崢和俞嫣都睡著了。候在外面的石綠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最初,她瞧見兩個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心里想著今晚興許能成事。后來屋里傳來俞嫣的哭聲,石綠笑得嘴巴都快裂開了,就等著屋里的人喚人叫水。 可是她等來等去,等到下半夜萬籟俱寂,主子屋里也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石綠這才明白自己又白等了一晚。 石綠失望極了。小郡主執(zhí)意不要長公主送的嬤嬤,說她能頂事。明兒個要回門了,到時候嬤嬤拉她一問,得知一對新人連圓房都沒,這不像話啊…… 石綠嘆了口氣,嘀咕著上榻睡覺:“這么天仙的一對兒,孤男寡女又是拜了天地的,居然不能成事……” 她不理解啊。 俞嫣本來睡得很好,天光大亮的涼寂里,她忽然魘到了。她又夢到了春日宴那一日,飄到湖心的小舟忽然散開,她掉進湖水里。平日里溫柔靜美的湖水,瞬息間成了張著巨口吞噬她的漩渦。她周身都是水,又冷又黑,俞嫣哭著想求救,卻嗆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嗆得她連喘息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