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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因著旬陽公主吧?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聽說官家賜婚,旬陽公主同趙仆射?!瘪R文齊低著頭,細細的扣著金環(huán)果rou上的白色脈絡(luò)。 “這個我也略有耳聞,只不過,不知為何,兩人還未成親?!?/br> “一個是官家的姑母,一個是官家的寵臣,總得挑個好日子。”馬文齊又塞了一瓣果rou。 “也是這個理兒。最近官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哪兒能想著這個?朝中官員多有變動,升遷的升遷也快,原本前途光明的官員,官家這會兒不理睬了的也多的是。就像從會稽升上來的御史臺的中丞,被調(diào)到了門下省,成了三品侍中,自此以后,官家也沒有重用的意思。” 馬文齊心下一驚,可不好展現(xiàn)出來驚慌失措的樣子,定了定心,平淡的開口道:“四品官升到京官三品,也是官家抬舉了?!?/br> “哎~,話可不是這么說的,這三品的侍中可比御史臺中丞差遠了?!?/br> “哦?此話怎講?” “這中丞為御史臺主,這門下省的侍中就有四個,你說這一個人決策的權(quán)利大,還是四個人商定的權(quán)利大?” 馬文齊抿著嘴沒言語。 “再說了,御史臺那是監(jiān)察機構(gòu),負責(zé)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這門下省是干什么的,就猶如長舌婦一般,職在進規(guī)獻納,糾正違闕。這權(quán)利少了不是一星半點啊?!?/br> 馬文齊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也是官家抬舉了?!?/br> 陸君澤挑眉笑了笑:“那倒也是,要不然怎么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br>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馬文齊想事情想得入了神,陸君澤在一旁喝茶,兩人互不打擾,倒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阿文,想什么呢,這也想了一上午了,今兒個有空,不如跟著我去后院賞花?后院的梅花下人們照顧的不錯?!标懢凉傻牟鑹乩镌僖驳共怀霾杷耍纱嚅_了口,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馬文齊也不好推辭,回過神,穿了鞋,拿了大氅出去了。 大雪初停,正是冷的時候,馬文齊攏了攏衣裳,陸君澤見狀往他手里塞了個袖爐:“暖著罷,我摸著你手都是冷的?!?/br> 馬文齊也沒謝卻,把袖爐捂在手心里,覺得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陸君澤笑瞇瞇的搓了搓手,帶著他去了后院的梅林去了。 梅林的梅花確實是好看,馬文齊捏了捏花瓣,傻呵呵的笑了笑:“這手感倒是比緞子好些?!?/br> 馬文齊扭頭問道:“這園子里種了梅樹,就是為了這會兒賞景兒的?” 陸君澤笑著搖了搖頭:“本來是釀梅子酒的,后來我們一家都搬去京城了,也沒人想著釀梅子酒了。今年我也閑著,釀好了給你嘗嘗?!?/br> “好呀,到時候多放些蜂蜜冰糖的,我喜歡甜一些的?!瘪R文齊松開了手里的枝子:“我原想著,若是只用來看的,就折了幾枝子,找個花瓶插著放到屋里。如今倒是舍不得了,還是讓它長著吧,結(jié)果子?!?/br> “這么些樹枝子呢,你想折了也不打緊的?!?/br> 馬文齊擺了擺手:“不了不了,讓它長著吧,若是擺到屋里我倒覺得遺憾,這花開的這樣好,開了春必定結(jié)的果子多。” 陸君澤點了點頭:“也好,來年多釀些梅子酒,陸府上下也樂呵樂呵。” 馬文齊跟著陸君澤在梅林里繞了繞,馬文齊捏了把雪:“在這塊地兒堆個雪人倒是不錯?!?/br> 陸君澤彎了身子,用手捧了一堆雪,捏成圓球,把雪球放在雪球堆了堆,往地上滾了滾,一個不小的雪球就出來了。 馬文齊驚訝的看著他:“陸兄長這是要堆雪人?” 陸君澤蹲著身子,仰頭看他,一雙眸子熠熠發(fā)光,馬文齊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有些慌亂:“這……這天太冷了……改日……” “擇日不如撞日,許兄弟,一起堆雪人???”陸君澤把那一團比頭還大的雪球捧起來:“一起玩?” 馬文齊見他玩的歡快,也沒了顧慮,把袖爐系在腰間:“一起?!?/br> 兩人倒是不冷了,雙手通紅,身上倒是出了汗。看著雪人初具雛形,馬文齊咯咯的笑出聲:“頭歪了,陸兄長,雪人的頭歪了?!?/br> 陸君澤退了兩步一看,可不是嘛,本來雪人的頭圓咕隆咚的,不知因何掉了一塊,這頭瞬間就不圓了。 陸君澤把雪人的頭薅下來,往雪里滾了滾,又是一個圓咕隆咚的球。 “阿文,去,尋個石頭樹枝什么的,咱們給這雪人做個鼻子眼睛?!?/br> 馬文齊乖乖應(yīng)了一聲,出了園子,在假山上扣了兩塊石頭,又從附近拾了個樹杈子,急匆匆的回去了。 “看,我從假山上扣了倆石頭,還拾到一個樹杈子?!?/br> “真棒!”陸君澤接過東西,給雪人安上眼睛和樹杈子胳膊:“阿文,你看,這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馬文齊紅了耳朵:“我忘了鼻子和嘴巴了?!?/br> 陸君澤從荷包里挑了挑,掏出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插在雪人臉上,馬文齊歪頭看了看:“這是?” “辛夷,荷包里做香料的。這時候正派上用場。” 馬文齊看著還差了嘴,忽然想起來今兒個戴的簪子是個牛角彎簪,可不是正適合做雪人的嘴? 馬文齊把簪子拆下來,一頭青絲隨意泄下,他把簪子放到雪人臉上,笑道:“正合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