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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低聲應下,沒把那些事說給他聽。 喬承孟讓他坐,自顧自倒了一盅酒:“瑾王依附太子,太子又已經(jīng)開始輔政,左右錯不了?!?/br> 路千棠說:“蕭歧潤謹慎得很,他與太子交好也不一定是真心依附?!?/br> 喬承孟抿了一口酒:“你自己掂量?!?/br> 路千棠應了一聲,喬青青剛好端著糕點出來了,放在了石桌上,又去給她爹的酒杯滿上,頗為自得地說道:“桂花糕蒸好了,這里面還有我捏的,猜猜是哪個——爹,你嘗嘗?!?/br> 喬承孟面部曲線顯得稍微柔和了一些,伸手拿了一個長相歪曲了些的花糕,語氣仍是生硬的,說:“這個像你的手法?!?/br> 喬青青撇嘴:“有這么丑嘛,一眼就看出來了?!?/br> 路千棠故意笑她:“沒事,也沒有特別丑,能吃就行。” 喬青青瞪了他一眼,瞧出來她爹心情還不錯,就趁機行使自己身為女兒的身份特權,難得地撒了撒嬌,說了些玩笑話。 路千棠在半日閑又過了一個中秋,只可惜這天是陰天,沒有月亮可看,灰蒙蒙的云低低地墜在屋檐邊,時而能瞧見月亮透過云霧那點清亮的蒙光。 喬承孟平時很少過量飲酒,今天倒是多喝了點,他沒說撤酒,路千棠也不敢下桌,就陪著他喝——喬青青早就困了,早早鉆進屋睡覺去了。 路千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酒量似乎也不差,只是往常師父不放話,自己也只能跟著嘗個味道,陪到這個時候倒也沒覺得撐不住。 喬承孟喝到興頭上,猛地一摜酒壇,清酒隨著碎瓷四濺開來,路千棠的衣擺慘遭毒手,濕了一大片。 喬承孟有些腳步虛浮地站了起身,眼睛不知道是在看藏在云層后的圓月,還是高翹的瓦檐,他說:“千棠,你聽見了嗎?” 路千棠站了起身,伸手要去扶他,卻被他拂開,夜風把頭頂?shù)姆比~吹得嘩嘩作響。他說:“你聽見奚琴的聲音了嗎?” 路千棠明明什么也沒有聽見,卻在他輕飄飄的話音落地時猛然從胸腔里發(fā)出琴弦的錚鳴。 路千棠說:“聽見了?!?/br> 那是涼兗的聲音,來自最廣闊的原野。 喬承孟拿慣了寬刀的手用力地抓著路千棠的左肩,他說:“離開涼兗……到現(xiàn)在、五年了,千棠,你還記得……涼兗的天、還有塞那草原上的野馬,那才是真正的馬……偌大一個郢皋,你連一匹像樣的馬都沒有?!?/br> 他東說一句西說一句,語句混亂,儼然是醉酒已深之態(tài),但是路千棠聽明白了,小心扶他坐下,把下人剛剛端過來解酒的茶水遞給他喝。 喬承孟正好抓著他的傷口,大概是又扯開了本就沒長好的傷疤,深色的血漸漸洇濕了衣衫。路千棠低下聲音,說:“我會給自己找一匹馬,一匹草原上的烈馬?!?/br> 喬承孟突然大笑,完全不像是醉酒之人,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br> “好。”喬承孟又說了一遍,頓了頓說,“再等等,師父送你一把好刀——涼兗的兒郎,在哪里都是狼,不會是誰圈養(yǎng)的狗,誰也圈養(yǎng)不了?!?/br> 喬承孟抬眼往天邊看,不知道在說給誰聽:“金窟拴不住草原上的狼?!?/br> 第11章 尋釁 中秋宮宴設在萬壽宮,在京的王爺公主以及后宮嬪妃都到場了,八皇子蕭明落三年前就賜了封地蘇淮,前一段時間他生母順妃娘娘生了一場大病,又恰逢中秋將至,官家這才下旨召他回來。 說是賜了封地,也不過是一種變相的放逐。只是蘇淮州郡地處大齊東南,正是江南魚米之鄉(xiāng),山清水美,人家富饒,因而旁人也摸不清官家的意思,這到底算是恩賜還是懲處。 大齊共分七州,北有涼兗,南有揚荊,東北是青冀,西北是梁袞,西南是斂徐,正中便是中原地帶——雍豫。 郢皋四面環(huán)山,西邊與雍豫隔著西傾山,東邊一道鷲峰隔開青冀,北邊便是連著涼兗的錦屏山,南邊與蘇淮隔著險峻的鞘嶺。 揚荊與通羌隔海相望,常有商業(yè)往來,蘇淮與揚荊的商稅占了國庫的絕大部分。 但蘇淮再繁榮富饒,終究與郢皋隔了數(shù)重山水。 蕭輕霂在正元帝不遠處的下位坐下,瞧見姚章隔著道兒落座在他正對面,姚章畢竟是姚貴妃的父親,又掌控內閣多年,官家手里的奏折都得先經(jīng)過內閣審批,因此參加一場皇家的家宴也實在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姚貴妃與戚貴妃分坐在正元帝兩側,其他妃嬪也依次落座。 待眾皇子公主都見完禮,這場宮宴才算是真正開始。 順妃帶著病容靜坐在一旁,她似乎每天都在消瘦,整個人看起來只剩下單薄的一片,像薄翼的殘蝶。 姚貴妃一身明艷,眉目都生的張揚,只是今日的妝容似乎沒有往日濃重,她坐在正元帝左手邊,笑意盈盈地侍奉著。 內侍宮女都侍立兩邊,歌女舞姬進了大殿,琴箏和鳴,玉指紛飛,腰肢輕擺,柔韌舞姿與錚錚樂聲相和,于陡轉間似乎揚起了激昂之意,曲風驟峭,琴音撼情,舞姬的長袖一搖一擺,琴箏一撥一壓,硬是有了幾分遼闊之感。 蕭輕霂捏著茶盅往角落的八殿下看過去,蕭明落三年未曾回過郢皋,離開時還像是半個少年,如今那點稚氣都被這些波折磨了干凈,眉目都長開了,通身氣派卻似乎越發(fā)內斂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