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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笑笑:“陛下的意思,本就是要把我殺在午門外,要不是……我若是不走,就是找死了?!?/br> 趙景還是一臉驚駭:“怎會突然……” 路千棠擺擺手:“沒事,去哪都能活,只是趙哥不能再住在這兒了,陛下已經(jīng)厭棄我,我怕拖累趙哥,只是希望趙哥別讓這些丫頭小子受委屈,關(guān)照關(guān)照他們,若是他們到了婚嫁的時候,也可以替我做主?!?/br> 趙景神色郁郁:“早知如此,你還不如做個小學(xué)徒,也不必被逼到這個地步?!?/br> 路千棠只是笑,心說,哪一步不是被逼著走的。 路千棠說:“先不要告訴他們,不然盞盞又要哭個沒完。” 趙景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怎么不跟著單帥去涼兗——你不想念涼兗嗎?” 路千棠捏著茶盅的手指僵了僵,低著頭說:“不能回涼兗?!?/br> 趙景有些不解,路千棠又抬頭笑笑,說:“沒事,去哪里都一樣。” 他要是敢說出涼兗兩個字,估計就走不出宮城的那道門了。 盞盞在外面敲了門:“大人,水備好了?!?/br> 路千棠應(yīng)了一聲,又說:“我三天沒合眼了,乏得要命,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趙哥,我想吃荷葉雞了?!?/br> 趙景站起身:“好,讓人給你做?!?/br> 官家說讓他在家休息,不過是變相的停職,他自從來到御前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盞盞這幾天一直在張羅,臘月二十七快到了,就鼓搗著要給大人過生辰,路千棠恍恍惚惚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情,上次這樣熱鬧的生辰倒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二十七那天沒尊沒卑的鬧了半宿,快散的時候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趙景倒是先緩過神,忙起身行禮:“瑾王殿下?!?/br> 盞盞喝了一點酒醉的東倒西歪,路千棠扶著她,抬頭看見一雙涼颼颼的漂亮鳳眼,路千棠撒不開手,沒有站起身,只說:“殿下怎么來了?!?/br> 旁邊的丫鬟小廝識眼色的把醉鬼們都拖走了,一時廳內(nèi)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蕭輕霂把提著的兩壇酒放在了桌子上,說:“來請你喝酒?!?/br> 路千棠笑了笑,去開了壇,說:“殿下拿來的果然是好東西?!?/br> 蕭輕霂看了他一會兒,說:“你要去梁袞。” 路千棠正抱著酒壇倒酒,說:“是,殿下是提前來與我辭別的嗎?” 蕭輕霂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路千棠手一抖,酒撒了一桌。 蕭輕霂眼神幽深,說:“你早就知道陛下在查你,知道你自己給不出清楚的身世,那當初為什么還要往陛下面前湊?你嫌命長嗎?” 路千棠撂了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是不清楚嗎?難道不是因為太清楚了,路千棠才非死不可?” 蕭輕霂抓著他手臂的手指猛然收緊:“你知道還來送死!” 路千棠親昵地握了握他的手指,笑說:“不是有殿下嗎?我死不了。” 蕭輕霂眼神驟冷:“那天你留我宿在你這里,就是為了這個?” 路千棠突然仰頭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說:“是殿下好看,我情不自禁。” 蕭輕霂猛然一推,路千棠跌回了凳子上,扶了一下桌面才穩(wěn)住身形,抬頭看他:“殿下不要這么生氣,既然是來喝酒的,先喝了酒再說別的吧,殿下想算賬,我也奉陪?!?/br> 路千棠自顧自地抱著酒壇仰頭喝酒,酒水順著他的脖頸洇濕了衣襟,他哐地撂了酒壇,說:“我知道陛下查出來就會殺我,但是陛下心疼殿下,要是殿下在意我,那我應(yīng)該能有個活命的機會,所以,謝謝殿下?!?/br> 蕭輕霂揪住了他的前襟,說:“你最好閉嘴?!?/br> 路千棠撥開他的手,說:“上次我說陛下是我的靠山,那是唬殿下的,他就沒有信任過我,因為我姓路,就夠讓他膈應(yīng)了。” 路千棠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說:“殿下知道,定北侯府隕滅在十年前,我卻是五年前來到了郢皋,你知道,那幾年我都在干什么嗎?” 路千棠又猛飲了一口,抬手摔了酒壇,炸出一聲脆響,說:“我在跟著我?guī)煾甘諗磕切?、被我們陛下遺棄的、涼兗兵的尸身,每一天都是。” 路千棠抬眼看他,臉上在笑,眼底卻森森如深潭:“我那時候很害怕,不愿意去碰那些尸體,我?guī)煾刚f我不應(yīng)該害怕,不要怕那些血rou模糊的尸身,因為他們都是我們涼兗的英雄,是大齊的英雄?!?/br> 路千棠又開了一壇酒,抱起來給他倒酒,酒水溢了出去,滴滴答答地從桌子一路淌下去:“我不明白,為什么英雄是這樣的下場,我甚至、沒有辦法在那些面目全非的兵甲底下找到我爹的尸體……” 蕭輕霂抓住了他的手腕,路千棠便不再倒酒了,看著他說:“殿下住在深宮中,應(yīng)該不會明白,在冰天雪地的塞納草原翻尸體是什么感覺——” “我?guī)煾刚f,不要恨,這是軍人的命運,為國而死是死得其所,但是為什么,陛下連尸身都不愿意去裝殮,我祖父、我父親、整個定北侯府,整個涼兗,為守衛(wèi)大齊鞠躬盡瘁,為什么卻連死都是殘缺的!” 路千棠的聲音突然拔高,喊完一陣頭暈,又扶額坐了回去,低低喘息了半天才說:“我甚至不恨那些納蠻人,我獨獨恨你們這些虛情假意的王公貴胄,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