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洗白攻略[系統(tǒng)]、穿成深淵巨龍幼崽[全息]、笨蛋美人不想當(dāng)魔尊、奉紙成婚、AI的虐文改造計劃、為愛拯救世界吧、替嫁寡嫂,性別男、反派帝師身死后、在暴君手下艱難求生、我在古代開母嬰超市養(yǎng)崽
第33章 邊境 一晃便是正月初十了,梁王帶回來的世子不像是俘虜,反而像是座上賓,來郢皋游玩了一圈,眼下又要好好的給人送回去。 納蠻可汗送來了一堆賠罪禮,把戶部那群人哄的團團轉(zhuǎn),姚章帶頭要講和,領(lǐng)著一眾朝臣請命,正元帝最后還是用了老一套,要戰(zhàn)敗的納蠻朝貢稱臣,便也算過去了。 路千棠臨去梁袞前得了一個同為正五品的驍騎尉職稱,只是這東西拿到軍營里,手底下也不過一百五十人,實在小的不能再小。 路千棠換了衣裳掛了刀,臨行前頗可惜地看了看院子里仍然光禿禿的海棠樹,趙景送他到門口又給他塞了一包麥芽糖,路千棠看著就笑:“謝謝趙哥,我一定好好帶著?!?/br> 趙景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說:“你不去和瑾王殿下道個別?” 路千棠翻身上了馬,笑說:“不必了,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該忘了路千棠是誰了,道別反而顯得我矯情——趙哥保重?!?/br> 路千棠揮鞭前又說:“替我哄哄盞盞那丫頭,還哭著呢。” 趙景哎了一聲,就只能看見馬蹄在雪地上踏出的印跡,一人一馬的身影漸漸沒入古秋里的竹林里。 這天太陽正好,城門的積雪有些融成了水,在馬蹄聲中變得一塌糊涂,路千棠回頭看了一眼郢皋,隨著大軍甩著馬鞭遠(yuǎn)去了。 過了兩天趙景登瑾王府大門的時候忍不住想,他是不道別,這支使別人幫他送東西又是幾個意思。 自從上次一別蕭輕霂就沒再去過千里醉,是路千棠自己說不必再見面了,堂堂瑾王殿下總有一種被嫖了的感覺。 蕭輕霂接了東西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問:“他還說什么了?” 趙景原話照搬:“路千戶說他俸祿少,以前拿了殿下不少東西,但是沒錢還,就送把刀抵債,希望殿下不要嫌棄,要是想扔也請偷偷扔?!?/br> 這是一把一尺長的彎刀,模樣好看,刀鞘刀柄皆是黑金色,刀把上有些繁雜的花紋,瞧上去不是郢皋會有的東西,又像是新打出來的,也不會是他帶來的舊物,也定然不會有什么“舊物猶人”的纏綿意思。 蕭輕霂顛來倒去看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這把新刀會有什么含義,越看臉色越黑,冷哼道:“這是什么意思?他當(dāng)給過夜錢呢。” 趙景一臉難色,心想,您同床共枕了都不知道,我又上哪知道他什么意思。 蕭輕霂想叫雁竹把刀收起來,想了想還是自己留下了,也不再逼問趙景,就叫他回去了。 畢竟路千棠這個人心思奇怪、氣人的本事爐火純青,跟那崽子待一天,他都能領(lǐng)教八回。 趙景正要告退,蕭輕霂又叫他:“如果有來信,來告訴本王一聲?!?/br> 趙景應(yīng)了聲,說:“等他安定下來應(yīng)該就會有信回來,他還說要知道海棠樹什么時候開花呢。” 蕭輕霂心想,就只惦記花? 果然是個沒心肝的。 京城里的軍隊隨著梁袞軍隊的撤離也逐漸離了京,宮城里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漸漸淡去了。 一路上奔襲半個多月終于到了梁袞邊境,路千棠本以為西北是一派蒼涼風(fēng)沙滿城的場景,但經(jīng)過西北三鎮(zhèn)時才讓他推翻了這個想法。 梁袞邊境往北挨著吐谷溪,往南一些挨著回羯,西北三鎮(zhèn)正在商路一帶,繁華之象竟然不亞于郢皋的四坊。 路千棠想起六月時這里還是一片戰(zhàn)火,如今又是勃勃生機,好像什么也絞不滅人活著的勢頭,只要一星點的火光,便能燃起整片原野。 路千棠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手把手教他寫字,脫了甲胄的定北侯握著兒子的手,告訴他:“大齊的每一個子民就像是這硯臺里的墨,為政者是筆,而為將者,便是這紙,不必顯眼,終生可以不言一詞,但也要托起這上面的每一筆每一畫。” “等你長大些,爹帶你去看看我們?nèi)康臎鰞迹瑳鰞疾皇菦霰逆z甲和武器,更是每一家每一戶的燈火亮,每一處都是熱的?!?/br> “以后你可以去更遠(yuǎn)的地方,去看一看聽一聽,你才會明白,你要守護(hù)的東西到底有多珍貴。” 梁袞支騎的馬匆匆而過,踏起了塵土灰氣亂飛,路千棠看著沿途的商幡,心想,我還是不明白。 路千棠頭一次到邊塞的軍營里來,除了日常的cao練還會做些雜活,旁的驍騎尉總支使著底下人去干,他倒是都自己上手去試,不出倆月連部分農(nóng)活都開始熟練了。 吐谷溪地界太小,又長時間被納蠻霸著,翻不起風(fēng)浪,回羯向來不臣大齊,但彼此通商多年,這段時間的邊境也算相安無事。 他二月上旬寄了信回去,將近三月底才收到回信,西北大多是軍事驛站,普通驛站少,且送信腳程慢,能把信三折九拐地送到他手上都已經(jīng)實屬不易。 路千棠剛剛打開信封就從里頭掉出一朵壓平了的海棠花,路千棠有些納罕地多看了一會兒,原來千里醉院子里的海棠花會開得這樣紅。 他回頭去掏信,才發(fā)現(xiàn)里頭竟然掉出來兩張信紙,其中一張沒展開就能看出來寫了不少字,讀了也就零零碎碎的家長里短——肯定是趙景寫來的,盞盞這丫頭口訴了一部分。 路千棠看完展開另一張,上頭字很少,字跡和他宅子牌匾上一樣:“海棠花開了,剛好釀了新酒,就埋在海棠樹底下,年底就能喝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