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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怕祝煦光置氣不吃,現(xiàn)在自己恢復了一些,正好能盯著。 徐相斐找出藥方,一時間沒注意,光著腳踩在地上,被進屋的祝煦光逮個正著。 他也不出聲,只靜靜走到徐相斐身后,一把將人抱起。 徐相斐:“???” 混賬啊,嚇死他了! 祝煦光還指責道:“師兄怎么不穿鞋?不知道自己還在吃藥嗎?” “……我就是拿個東西,而且這都五月了……” 被子蓋著都有些熱了。 祝煦光輕哼一聲,低頭瞄了眼徐相斐手里的東西:“這什么?” “你的藥方?!毙煜囔秤窒肫鹚妥l愎庵g還有矛盾沒解決,有點忐忑地看著師弟臉色,“你內(nèi)息紊亂,自己也該知道……這就是調(diào)節(jié)的,而且都不用扎針……” 說起來都有些哀怨,怎么他就要扎針啊。 郁郎中下手還挺重,一針下去徐相斐都得咬牙忍著。 祝煦光沒說話。 徐相斐抬頭去看他,師弟冷著臉的時候還真有氣勢,估計能唬住不少人,眉眼又極為俊秀,倒是像高不可攀的雪山一般。 但雪山一般的師弟可會黏人了。 祝煦光垂眸,情緒極為低落:“是我沒有用,總讓師兄擔心……” “你胡說什么?”徐相斐連忙安慰道,“你比師兄還小些呢,這就叫沒用,那你是不是覺得師兄像個廢物?。俊?/br> “……我沒這么說?!?/br> “但你就這么想的?!毙煜囔畴y得抓到機會兇一兇他,一點也不想放棄,“師兄與你一同長大,若是因為這個,你就覺得耽誤了我,豈不是把師兄當外人?” “那師兄,不也把我當外人嗎?”祝煦光忽然強勢起來,盯著徐相斐的眼睛說,“我不知道師兄怎樣想的,可是師兄不愿依賴我一些,每回什么事都自己去做,難不成也是把我當外人?” 好吧,居然還能反將一軍的。 徐相斐不跟他說這個了:“這些事以后再談,趁著我養(yǎng)傷,你將內(nèi)力重新梳理,就干脆一些好嗎?” “不好?!弊l愎庥值椭^,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師兄對我忽冷忽熱,明明也心悅我,可不愿意好好與我說……有什么顧慮,不能與我好好談?有什么想法,不能跟我商量嗎?師兄能跟師父說,能夠郁郎中聊,就是瞞著我。” 徐相斐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但被祝煦光躲過。 “至少有師兄的內(nèi)力在,我還能記得……師兄是在我身邊的?!?/br> 這話像刺一般,扎得徐相斐心中密密麻麻的疼,卻又不知道為何這樣。 …… 和師弟聊得并不能算很愉快。 徐相斐躺在床上,等之前的疼痛漸漸緩和后昏昏欲睡,只是他有個毛病,一旦想的多了,就容易做噩夢。 不過他知道這是在做夢。 因為夢中是他早已離去的父親。 徐長昕原本貌若潘安,騎馬游街時,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閨中小姐,但在他知曉岳霖死訊后,便一蹶不振。 前程似錦,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徐相斐很小時,就聽見他說過,他家中貧寒,多年來的讀書錢幾乎都是帶著兩個弟弟的岳霖給的。 岳霖一開始只是同情他,所以偶爾給他些飯吃,后來便買些別人不要的紙給徐長昕練字。 徐長昕一開始對她也只是感激之情,但多年相處,兩人便私定終身,在岳家弟弟都有了各自歸宿后就成婚。 婚后他上京趕考,豪情壯志,揮斥方遒,但轉瞬,便是愛妻死訊。 徐長昕抱著還小的徐相斐,一字一句道:“我雖渴慕名利,但這世間,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娘親?!?/br> 夢中他又回到被父親抱著玩耍的時候,只是這一次徐相斐記得回頭問他:“連我也不能……讓父親留下來陪我嗎?” 你不是答應過,要看著我長大嗎? 但原本的徐相斐沒有問這句話,夢中的徐長昕也不會回答。 庭內(nèi)花落了,他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屋內(nèi),床上是奄奄一息的父親。 徐相斐上前抓住他一根手指,這時候的自己手短腿也短,站著根本看不到徐長昕的模樣。 他只聽到父親釋然又惋惜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后手中的手指便沒了顫抖,一如既往的夢境。 不過徐相斐其實已經(jīng)許多年沒夢見過了,只有最開始被送到岳家時,看到岳明鏡和岳滿星這對父子,才后知后覺的委屈和難受,躲在被窩里悄悄哭。 哭睡了,就能夢到這一幕,然后醒來愈發(fā)難受。 掙扎在父親的離去之中,讓他久久無法脫身,師父提出收徒時,徐相斐是開心的。 好像逃離一個有對父子的地方,就能暫時忘掉噩夢。 眼前景象忽然破碎,徐相斐知道他應該快醒了,不禁松了口氣,往前一步,卻是熟悉的山間草屋。 他站在門外,借著明明滅滅的光,望見屋內(nèi)擦劍的人。 第85章 新年在一起 徐相斐是在撿到祝煦光之后才去的長寧。 韓得羽其實很不耐煩教小孩,收個徒弟也經(jīng)常不在屋里,最多偶爾回來指點迷津,讓他們好好習武。 徐相斐就是這樣被他帶了一兩年,后來給自己找了個師弟還挺高興,畢竟有人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