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yè)已成魔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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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倍螌汖S咬牙擠出一個名字,“沈逐。” “他應得了舒梁的密令來圍剿傾星閣?!敝x太初捂著胸口咳嗽,急促呼吸說,“在這山中應有些日子了,已熟悉了地形?!?/br> 喊殺聲更近了,周遭人員已齊,大黑馬被牽了過來。 段寶齋焦慮道:“王爺,道長,請速速往山中撤退?!?/br> 趙淵翻身上馬,又拽謝太初坐在他身后,問謝太初:“我們?nèi)ズ翁??!?/br> 謝太初臉色煞白,他低聲道:“往北走,老君峰方向……” 此時隊伍已結(jié)集齊,除去在后方抵擋的眾人,只有三十人精兵,一群人騎馬護在趙淵二人左右。段寶齋道:“往北入山!” * 眾人在密林中引馬急速穿梭,雪花從天上飄落,壓在樹梢,讓樹林變成了白皚皚一片。 追兵一直咬上來。 陸續(xù)有人往后方離開,這些人離開的后,便不會再回來,將生命、鮮血和忠誠永遠的留在了這片被白雪覆蓋的叢林中。 這讓趙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命運似乎成了一種輪回。 每一個場景都應對著謝太初曾經(jīng)攙扶著他走過的那些路,度過的那些苦難。 像是回溯。 像是追憶。 “太初?!彼÷晢镜?。 過了好一會兒,身后的謝太初回答他:“我在。” 趙淵心頭稍定:“你抓穩(wěn)一些,實在不行便綁住我二人,再有幾里地進了山,弓箭便奈何我們不得,我們只要逃脫追捕,入了傾星閣,你就有救了?!?/br> 這一次身后的謝太初沉默了更久的時間。 “我剛才許下諾言,不再欺騙你?!彼?,“我不想欺騙你,傾星閣沒有解藥,我錯過了唯一的那顆丸藥?!?/br> 他語氣平靜,趙淵卻心間驟然一痛。 可是謝太初又說:“我們都到青城山了,總要去傾星閣……我想念師尊了。不知道……他看到你時,會不會感到寬慰?!?/br> “好,我們一起去?!壁w淵聲音沙啞,他感覺有棉花一般的堵物塞在他咽喉中、又塞滿了他的胸腔,讓他無呼吸、無法出聲。 身后的謝太初再沒有說什么。 他急促的呼吸逐漸變得安靜。 讓趙淵聽不見聲音。 “太初?!壁w淵在這片雪地中喚了一聲。 謝太初沒有回答他。 “太初!” 大黑馬馱著二人已經(jīng)沖出了密林,蜿蜒的山道前方高聳巍峨的身影便是青城山。馬隊在山路間急促奔馳。 鈴鐺發(fā)出叮當?shù)捻懧暋?/br> 恰似人焦急的心情。 他們沖入了山坳。 在往前不遠便開始爬坡,路上結(jié)了冰,雪更大了一些。 于是馬兒們都上不去。 大黑的馬蹄在路上打滑,它仰天嘶鳴,卻不肯后退。 就在此時,身后的有人沖了上來,揚起了手中的長槍。 段寶齋驚喝道:“王爺小心!” 趙淵在電光火石間拔出了道魔劍,格擋了那槍,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依然將他與謝太初二人挑下馬來,落在了山路上。 敵人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長槍又抵。 趙淵擋在謝太初身前,雙劍交叉。 “當——!”的一聲,槍尖撞擊上了道魔劍,長槍不曾離去,巨大的力量從馬上壓下來,空氣中只剩下冷兵器摩擦的聲音。 趙淵咬牙格擋,雙手發(fā)顫,可道魔劍依然被槍壓低,直到長槍刺入他的肩膀,鮮血入住。 他仰頭去看。 沈逐正騎馬在他前方,冷冰冰地瞧著他。 “開霽,別來無恙?!?/br> 第76章 蒼茫大地 “……沈逐?!壁w淵看清了來人,極吃力的喚出了這個名字。 一個巨大的力量壓了下來。 “沈指揮史,還求你網(wǎng)開一面,謝太初性命危在旦夕,放過我等,讓我?guī)肷饺A星閣救治。不然他……”趙淵開口求道。 “網(wǎng)開一面?!鄙蛑鹚坪鯂@息了一聲,“誰又會給我網(wǎng)開一面?!?/br> 那長槍冰冷的往前遞出。 趙淵握著道魔雙劍的手因為巨大的力量而發(fā)抖,那刺入他肩頭的長槍并不急迫,緩緩的緩緩的深入血rou。 就在此時,段寶齋已抵,他大吼一聲,手中樸刀已經(jīng)砍了出去,與沈逐抖了幾個回合,沈逐被逼退。 趙淵頓時脫力,手中雙劍掉落在地,雙手顫抖,半晌竟然無法合攏。血從他肩頭涌出,灑落在積雪之上,成了斑斑的紅梅。 他痛得發(fā)顫,護著身后的謝太初,抬頭去看風雪中斗在一處的二人。 他們幾個兄弟中,沈逐的武藝夯實,而段寶齋是個半桶水,趙淵與湯浩嵐則手無縛雞之力。 沈逐當年總是憂心忡忡。 “還是應該鉆研些防身之術(shù)。”他道,“不然未來若遇險境怎么辦?” “有你老沈在,我們怕什么?哪里會有什么險境?”段寶齋笑嘻嘻的說。 玉衡樓上的推杯換盞誤做了推心置腹。 火德真君廟中的義結(jié)金蘭卻誤入歧途。 誰能想到,有一日,在京城中的那幾個風流少年,要在這千里外的青城山中一決生死。 段寶齋的樸刀使的極好,比起他以前的半桶水,軍中的日子早讓他成長,架勢不夠,可殺意凜然。 竟在幾個回合之內(nèi),將沈逐逼下了馬。 劇烈的攻擊中,他比起段寶齋的呼吸凌亂,更顯淡定。 “我來找傾星閣,你們?nèi)衄F(xiàn)在退,看在曾經(jīng)結(jié)義的份兒上,還可以不死。”他道。 段寶齋呸了一口道:“一個趙戟的走狗、舒梁的鷹犬,還敢在這里狂吠。收起你的假慈悲,湯浩嵐死時你在哪里,先太子死后你做了什么?” “……湯浩嵐死在御門前,我便有心亦無力。先太子頭顱是我砍下,可本就是舒梁察覺我有所動搖,逼我所作,我再沒有回頭路……我有苦衷?!?/br> “你有苦衷。天下之人誰沒有苦衷呢?”段寶齋笑了一聲,有些灰心,“你的苦衷,應留給那些因你慘死之人去說。你應破開胸膛,將心肝取出,在他們面前哭泣求饒,讓他們能諒解你的苦衷!那些施舍給我們這些所謂的兄弟的微小的關照和恩惠,不過是你認不清自己的本性?!?/br> 沈逐眉毛微微一顫。 徹底沉默了下來,著黑衣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與這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 雪變得密集,沙沙的落在地上。 雪地中,他緩緩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刀,又從馬背上取下一面圓形金盾,左手牢牢握住。 他猛地用刀背敲打盾牌,大喝:“來戰(zhàn)!” 段寶齋怎會拒絕,放下樸刀,從腰間拔出苗刀,雙手緊握,已劈砍上去。比起之間的長兵器之斗,這次兩人之間不過一丈距離,有些東西已經(jīng)和剛才不同了。 分分合合之間,招招都帶著殺意,毫無回轉(zhuǎn)的殺意。 苗刀無數(shù)次砍在了盾牌上,在黑夜中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火花撕破了夜色,成了落雪中璀璨的白點,瞬息間照亮了兩人的雙眸。 沒有人說話。 在神龕前發(fā)下的絕不背叛的誓言成了荒謬的笑話。 到最后,還能再說些什么。 憤怒充斥在胸腔,急需發(fā)泄,曾經(jīng)的兄弟如今分外眼紅,兩個人之間的以命相殺變得更加的激烈,沒有了招式、沒有了格擋,只有殺招,至對方于死地的殺招。 像是兩只狼,互相撕咬,遍體鱗傷。 終于,這漫長的折磨有了結(jié)果。 沈逐一腳踹倒了段寶齋,撲上去壓住他的身體,繡春刀抬手,刀尖逼向他的眉心,他急促喘息著,啞著嗓子呵斥道:“求饒!求饒便讓你活!” 段寶齋在地上奮力掙扎,可沈逐壓著他的雙臂,讓他無法動彈,他轉(zhuǎn)過臉來,破口大罵。 “沈逐,你承認吧,不過一個自私自利,徹頭徹尾的小人?!?/br> 在雪映襯的黑夜里,他眼上的遮目落下,左眼深陷的眼窩,還有那猙獰傷疤,在黑暗的夜中不知道為何一清二楚。 沈逐一顫,殺意澆滅,有些東西逐漸回來了。 “你說得對?!彼硢≈f道,“我便是這樣的人。一個商賈之子,卻想著出人頭地,投靠趙戟做了背信棄義之事。我背棄了忠義,辜負了兄弟。卻還妄圖高抬貴手施舍一絲恩惠……不過是虛偽的慈悲而已,于事無補?!?/br> 他苦笑了一聲。 “我靠著這些,已位極人臣,坐擁無邊權(quán)力,還幻想什么呢?我不是你,段寶齋,我能怎么辦?我已手染鮮血,我無路可走!” 說完這話,他猛的敲擊段寶齋的太陽xue。 段寶齋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沈逐喘息了片刻,緩緩站了起來,手提繡春刀朝著趙淵走去:“我在青城山搜索近半月,傾星閣之地依舊未知。開霽,說出傾星閣的具體位置,我便放你們走?!?/br> “我不知道?!壁w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