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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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兩人都再無心思觀察旁事,沈素凝把馬兒拴好,伸手一攬姜令窈,帶著她原地飛起,一瞬便竄上房頂。 兩個人屏氣凝神,待重新回到星煌苑二樓臥房內(nèi),才松了口氣。 行云只在寢房內(nèi)留了一盞桌燈,幽幽暗暗,在窗外也很難讓人覺察。 姜令窈一邊更衣一邊道:“后面兩騎總是與咱們隔兩條巷子,待得咱們停下,他們似也停了,應當不是尾隨咱們而來,只是剛巧順路而已?!?/br> “但即便順路,也不知這兩人是什么路數(shù),你回去路上切忌小心,待無跟隨再回順天府中?!?/br> 沈素凝道:“大人放心,我省得?!?/br> 兩句話的工夫,姜令窈已經(jīng)換下官服和夜行衣,她松開發(fā)髻,在身上重新點了蘇合香,道:“快回吧,明日我會在巳時去寶容坊,你在那等我?!?/br> 沈素凝一拱手,也不多話,翻身便從窗戶而出。 待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姜令窈才打了個哈欠:“好困?!?/br> 她平日里好吃好睡的,最怕夜里出案,若是晚上睡不好,早晨準保沒精神。 行云伺候她重新洗漱,在臉上厚厚涂了一層玉容膏,這才舒服睡下。 臨睡之前,姜令窈好吩咐行云:“明日不用叫我,早食留些蒸點即可。” 這意思是她要睡懶覺,就不奉陪段三少了。 行云抿嘴笑笑,伺候她睡下之后,才悄悄退出臥房。 姜令窈這一覺睡得很沉,直至厚重的石榴多福床幔都掩蓋不住外面璀璨的朝陽,姜令窈才打著哈欠醒來。 她在床上又懶了一會兒,這才道:“起吧?!?/br> 待得行云等人伺候她洗漱更衣,姜令窈挑挑揀揀,才選了一身明艷的團花錦繡水紅衫裙,裙擺處繡了滿副花開滿園蘇繡,其間夾雜金銀絲線,行走起來自是波光粼粼,耀眼明媚。 她換好裙子,讓聽雨把一頭烏黑長發(fā)全部盤在發(fā)頂,外戴鬏髻,上簪成套的紅寶鑲嵌團花頭面,瞬間便又是光彩照人的姜六小姐。 不……現(xiàn)在的她是明艷嫵媚的段家三少夫人。 姜令窈換好衣裳,這才尋了小花廳,自顧自吃起遲到的早食。 落雪在邊上給她煮藕粉,姜令窈吃了一口蝦餃,滿意地點頭。 “這星煌苑的廚子不錯,很適合我的口味?!?/br> 行云在邊上低聲道:“小姐,早晨時聞竹上來了一趟,道姑爺請小姐吃早膳,我道小姐昨日打葉子戲睡得晚,尚未起身,聞竹就沒再堅持。” 姜令窈嗯了一聲:“知道了?!?/br> 行云又道:“聞竹還道三少也說段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讓小姐不必拘束?!?/br> 姜令窈這才唯一挑眉:“哦?” 行云見姜令窈驚訝,不由笑了:“小姐您想姑爺以前那些名聲,若非整日里在外面閑逛,也不會那么難聽,大抵是如此,才不好妨礙小姐?!?/br> 姜令窈聽懂了,段南軻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兩相安好。” 姜令窈這才挑眉一笑,朱唇輕起:“他倒是好算盤?!?/br> 也不過就三兩句工夫,姜令窈便用完了早食,她挑揀了幾樣自己覺得好吃的蒸點,又讓行云帶了一匣子小廚房剛做的臘rou青筍炒米,這才踏出房門。 待她婀娜多姿地出現(xiàn)在一樓明間時,書房的門突然發(fā)出一聲悶響。 姜令窈的繡花鞋微微一頓,她偏過頭來,挑眉看向書房。 天光璀璨,白日灼灼,一道大紅身影出現(xiàn)在姜令窈目光所及。 段南軻頭戴雙翅豎耳烏紗帽,身穿錦衣曳撒飛魚服,腰配革帶,身掛繡春刀,面容冷肅,不怒自威。 他這一身錦衣衛(wèi)打扮,把姜令窈看得呆愣其間,半天回不過神來。 在她迷蒙的鳳目里,段南軻一步一步踏至她面前,垂眸看向她。 姜令窈身量很高,比尋常娘子都要窈窕修長,即便段南軻身高六尺,也不過比她高出半個頭。 當他微微低著頭,眼眸垂向她時,兩個人的面容恰對在一起,呼吸之間,已是相互對望。 蘇合香和清冷的沉水香交織在一起,姜令窈眨眨眼睛,剛有些回過神來,便聽段南軻一句話便打破了自己的英俊幻象。 “怎么,為夫這身衣裳太過英武,讓娘子動心了不成?” 段南軻又壓低身體,兩個人呼吸交織,似最親密的夫妻一般,安靜站在一起。 “若是娘子滿意為夫這般樣貌,為夫也不是不可讓娘子高興,娘子以為呢?” 他這般吊兒郎當,即便皮相再美再俊,也是個外強中干的草包,難登大雅之堂。 姜令窈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她徹底清醒過來,飛快收回視線,反唇相譏:“我只知夫君是世襲的錦衣衛(wèi)官職,不過帶俸混口飯吃,怎么竟還要當職不成?” 段南軻的這個錦衣衛(wèi)官職,是承襲了他父親的職位,他父親原是錦衣衛(wèi)千戶,因公殉職,累加一等,晉封為從四品鎮(zhèn)撫使。 因著段家還有些恩蔭,到了段南軻這一代,即便要承襲官職,也不過是降等帶俸。 也不知怎么的,這位混不吝的紈绔段三少偏就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對他青睞有加,尋常得了空閑也會詔他御前聽奏,每要出游打獵賞春,必要他陪在身側。于是在賜婚之初,大方的皇帝陛下便給了自己喜歡的子侄一個從四品的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 這個官職不大不小,卻剛入堂官之階,即便只是帶俸官,說出去也好聽極了。 帶俸不過是朝廷撫恤功臣,并不擔任實職,能好吃好喝混一輩子,也是極美的。 姜令窈以為段南軻整日里游手好閑,他這個鎮(zhèn)撫使是帶俸,但今日她才發(fā)覺,段南軻竟要出門當值。 段南軻聽聞姜令窈的問話,倒是瀟灑一笑,語氣越發(fā)曖昧:“我就知道,娘子甚是關心我?!?/br> 姜令窈眸色深深,她撇了撇嘴,冷哼道:“我只關心家里以后的營生,端看你能給家里攢下多少家底?!?/br> 段南軻聽到這話,不由笑道:“我這不是為了賺錢,才努力出門營生嗎?” “娘子好狠的心,錦衣衛(wèi)差事那般危險,娘子不說關心為夫,卻只關心俸祿,為夫很是傷心啊。” 段南軻昨日還氣得要同她分房而居,嘴里說著老死不相往來,今日卻又能嬉皮笑臉,全不在乎。 姜令窈深深看他一眼,也懶得理他,兩個人便隔開三五步,一前一后出了星煌苑。 從星煌苑到侯府正門,要先繞過人少的回廊,兩人一路都沒碰到丫鬟小廝,直到行至大門口處,姜令窈才突然回身,溫柔看向段南軻。 “夫君,今日我要去陪嫁鋪子里瞧看,你當差在外,務必小心身體?!?/br> 姜令窈滿眼溫柔,那殷勤小意的樣子,令路過行人不由好奇張望。 段南軻垂眸看向她,也是滿臉寵溺之色:“娘子切勿辛勞,待得傍晚時分,我去接你歸家?!?/br> 兩個人如此恩愛繾綣,膩歪將近一盞茶的光景,才依依惜別。 待得姜令窈一上馬車,卻是立即便沉下臉來。 她突然想到,段南軻的錦衣衛(wèi)官職,也是從四品鎮(zhèn)撫使。 同那位新上任的北鎮(zhèn)撫司東司房首領,當真是一般無二。 這其間,是否有什么蹊蹺之處? 第9章 寶容坊是姜令窈的陪嫁鋪子,是嫡母和家中祖父一起給她預備的,她剛及笄便買好,一直都是她自己打理。 這些年寶容坊所售之物皆是她自己鼓搗的胭脂水粉,沒想到頗受燕京夫人小姐的喜愛,生意倒是越發(fā)好起來。 若不是猝不及防便成了親,姜令窈還想今年年末開家分店。 不過,姜令窈坐在馬車上想,即便是成了親,似乎也同以前的生活無甚差別。 這馬車同車夫都是她從娘家?guī)淼?,車夫姓李,一直伺候她出門行事,車夫的妻子姓王,打理姜令窈的陪嫁庶務,兩口子是姜令窈的陪房。 馬車行了兩刻,方才來到時雍坊,時雍坊就在宣武門大街東邊,商街位置極好,南北往來多經(jīng)于此。 老李直接把車停在寶容坊前,姜令窈提了裙子下來,這才道:“今日要在鋪中盤賬,傍晚時分有夫君來接,李叔回去歇息便是?!?/br> 老李便笑呵呵道:“那小姐今日當心著些,我去田里瞧瞧,順便把家里頭的帶回來?!?/br> 姜令窈便笑:“好,我這正好缺人手,也是想念王媽了?!?/br> 待安排好人,姜令窈才扶著行云的手踏入榮寶齋。 這會兒正是晴午,頭頂金烏正曬,鋪子里只三五游人,并沒有往日的熟客。 年輕的小二娘在門口招呼,見她來,立即上前喜氣盈盈道:“東家來了,我去喚掌柜的?!?/br> 姜令窈擺手:“不用,你們忙,我去書房里略坐?!?/br> 她臉上寫著散心二字,小二娘也不好多言,只福了福就自去忙了。 姜令窈在后房處單留了一間書房,平日都是大門緊鎖,只她來了方才能進。 鋪中人只道她研制些新奇水粉,卻不知此處是她換身地。 行云陪著她來到后院處,后院的后房都是庫存胭脂水粉,不用細聞,都能嗅到細膩清甜的花香,極是好聞。 行云掏出鑰匙打開門上掛著的銅鎖,姜令窈信步而入,行云轉(zhuǎn)身便合上房門。 姜令窈掀開門簾,剛一進里室,就看到里面沈素凝正坐呆愣愣站在書柜旁,一言不發(fā)。 “你這丫頭,同你說多少次了,不用如此講究,”姜令窈拉著她手,讓她坐下,才道,“你雖叫我一聲大人,但我知道你其實是我?guī)熋茫蹅儙熃忝孟嗵幰皇?,哪里要那么多?guī)矩?” 姜令窈一邊說著,一邊自在更衣。 鴉青窄袖斜領官服穿在身上,立即便襯得她面如冠玉,身量修長,儒雅素馨。 她的這個從六品推官是貴妃從陛下那要來的特賜,只做刑名斷獄之差,并非常官,因此官服也簡略素雅,并無圓領補服。 待得換完常服,卸去臉上妝容,姜令窈頭上鬏髻一拆,直接便可換上烏紗帽。 如此這般換完,同姜六小姐可謂是氣質(zhì)迥然。 行云收好帶來的點心,把包袱交給沈素凝:“小姐道帶了沈jiejie愛吃的蒸點,吃用時用熱水一蒸便好?!?/br> 沈素凝抿了抿唇,這才道:“謝師姐?!?/br> 能得這一聲師姐,可真是難得,姜令窈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粉白的臉頰,道:“好了,走吧?!?/br> 書房有個后窗,此處不用沈素凝幫忙,姜令窈自己也能翻出去,待得從此處出去,一路行至巷口,便有沈素凝給她備好的馬。 姜令窈自也會騎馬,騎術相當了得,往常陪著貴妃娘娘去打獵游春,她總能拔得頭籌,賺到不少賞賜。 兩人上了馬,選了人少的小巷,一路往順天府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