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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潁河訥訥開口,邵柳之與賀將軍交好,竟瞞過陛下多時,只是又有誰能瞞陛下一輩子? 謝秋石道:他們依律法本當(dāng)按死罪論處,我殺了他們,你們?yōu)楹螌ξ椅啡缟咝?/br> 潁河輕輕地畏縮了一下。 謝秋石依舊盯著他。 因為您殺他們時,從不問緣由。潁河輕聲道,以暴制暴者常會染孽,因此我們編律法,限刑罰。緣由越多,握刀的手越多,每個人染得孽煞便越少。 我不在乎。謝秋石似乎將他的話全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一個人殺他還是一百個人殺他,他做了什么或是沒做什么,他都會像樹木腐爛,花朵凋零一樣消散,我為什么要因為這種小事怪罪自己? 潁河動了動唇,不再說話。 你說,謝秋石沒有責(zé)怪他的沉默,而是問道,秦靈徹有這么多刀劍利刃,兵將士卒,他為什么要我替他cao勞? 帝君自然有帝君的思量。潁河嘴唇泛白,他把口中的話咽回了肚子里,許久才含糊開口,我們不會明白。 謝秋石很快就明白了。 當(dāng)他戮盡鬼界第一道殘?zhí)斓罆r,那身原本雪白的衣物不需要施術(shù)也已變得艷紅。 他有點(diǎn)茫然地抬著頭,不太清楚自己殺了多少人,大抵上是有幾個人能和自己過兩招,有幾個還沒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震了個稀巴爛,更多的是哀哭求饒的老弱婦幼,市儈商販,還有一寺的鬼僧,他殺他們的時候好笑地懷疑這群老禿驢可能一輩子連只雞都沒殺過。 他淌著血泊慢悠悠地回到瀛臺山,兜了一圈,嚇倒一片,被逗樂了,一路哈哈大笑起來,心想與大仙小仙玩一通老鷹捉小雞也算別有樂趣,不如再往前走走,去多嚇倒些人。 路上連踹帶嚇從幾個仙人口中逼問出秦靈徹正在瑤臺擺宴,今日似乎是哪個楊姓仙姑的誕辰,他也沒聽進(jìn)心里去,一路搖搖擺擺晃著扇子,不知不覺就走到瑤臺,抬腳踹開兩個守門的仙將,大步流星走上殿去,衣擺后還淅淅瀝瀝小雨般滴著血。 席間笑語歡聲自他進(jìn)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群仙面色各異,他就像沒看到一般,一路走上前去,大大咧咧往秦靈徹左側(cè)席一坐,靠著椅背翹起腳,沖秦靈徹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是打過了招呼。 堂下一時落針可聞,秦靈徹尚未發(fā)話,謝秋石已笑道:怎么了?拘束什么?該吃吃,該喝喝,當(dāng)我不在就行。我身上只沾了點(diǎn)血,又沒沾煞,一個個嚇得跟鵪鶉似的,像什么樣子。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竟沒有一個人搭理他,他百無聊賴地抽出折扇指向眾仙,指上一人便頓一頓,打趣地瞅著那人受驚的神情,如此數(shù)回,他方歇了手,百無聊賴道:也不怪你們,孽煞自在人心。 秋石。帝君終于發(fā)話,將這一席噤如寒蟬的賓客拯救出來了,別鬧了,有樣?xùn)|西要賞給你。 可別,可別!謝秋石夸張地叫道,您每次賞我東西,都是有更臟的活要我去做。 天帝淡笑不答,輕一擊掌,兩個侍童端著一只長木匣走上堂來,當(dāng)眾緩緩揭開。 謝秋石吊兒郎當(dāng)靠著椅背,渾身上下沒一寸皮膚有力氣,他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直到淡淡的桃花香從匣中傳來,他才略略支棱起頭。 那并不是馥郁濃麗的花香,而是一種清新純?nèi)坏闹脖粴庀?,卻生生壓過了謝秋石身上粘稠的血腥氣,叫他覺得從頭到腳都清爽松快起來。 桃源仙君來了精神,徐徐踱到匣前,揀出那枝桃花,抬起手,對著燭光,細(xì)細(xì)地看著,零碎的花瓣灑在他的臉上,映在碧藍(lán)色的目光里,他沒有躲,而是張口叼住了落下的一片。 秋石素來喜歡桃花,也幾次去凡間尋覓上好的桃木。秦靈徹笑道,只是這種品相的,大約是沒見過吧? 謝秋石不置可否,依舊著迷般嗅著那樹木枝干間的芬芳,他已經(jīng)在瀛臺山度過了幾千個冬日,但這本桃花叫他嗅到了春意,好似回到了夢中的舊鄉(xiāng)。 秋石?秦靈徹問道。 寶貝。謝秋石忽然道,若是這本桃花,確實(shí)稱得上一件寶貝。 秦靈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本桃花生在哪里?謝秋石直截問道。 我去拜訪過它一次。秦靈徹卻答非所問,目光沉沉,可惜無緣得以一見。 自相矛盾。你既折了它的枝,又如何見不到它本尊?謝秋石擰起眉,語氣變壞了些,這本桃花在哪里? 秦靈徹仍舊好整以暇地跟他繞著圈子,玉盞中瓊漿將盡,仙臺上燭光堪剪,他才打啞謎似的悠悠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第105章 宴罷,謝秋石回到瀛臺宮,細(xì)思那句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無果,干脆倒頭就睡,睡前還把所有宮人召到眼前,搖頭晃腦地來了句:吾好夢中殺人,你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眾仙童一概當(dāng)了真,瑟瑟發(fā)抖,大門一閉,除了秦靈徹,便再沒有人敢進(jìn)來。 謝秋石也不睡床,仙身本無冷暖,更何況他是塊石頭,兜頭往床榻上一砸,顧不上后腦勺疼痛,就硬邦邦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