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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耽誤不得,齊逐衡一答應(yīng),閆肅就立刻安排他出城。 齊逐衡沒騎馬,也沒御劍,就憑一雙腿飛速掠往對面魏國的軍營。 齊魏兩國之間隔著一道河,這次倒是沒有什么裝神弄鬼的迷霧,甚至也沒有人放哨,沒人阻攔,齊逐衡很快抵達(dá)魏國軍營。 然而湊近之后,他臉色突變,這軍營中哪里還有活人!一股尸體發(fā)臭的臭味傳來! 這一軍營,全部都變成了死人! —— 不管外面如何變故,月光谷內(nèi)的蕭程和裴翎倒是悠閑。 他們做了床,又鋪上了被褥。 可惜月光內(nèi)沒有天黑天亮,為了體驗剛做的床,蕭程一拍手決定:“假裝現(xiàn)在是天黑,我們睡覺!” 裴翎:“……”天黑還有假裝的? 裴翎只覺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可他什么也沒說,就陪著蕭程玩這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 伏逑他們無所謂,老大說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在所有人的縱容下,蕭程的計劃得以實施,大家一起各回各床,各自睡覺。 可躺在床上,裴翎卻沒有半分睡意,他甚至無心修煉,就直勾勾躺在床上,看著小樓的天花板發(fā)呆。 身邊總覺得空落落的,明明他以往也是一個人獨(dú)自入眠,可一閉上眼,總想起那天喝醉后,拉著蕭程入眠的畫面。 蕭程的手比他溫?zé)釒追?,躺在他身旁時,空蕩蕩的床鋪會變得擁擠,兩人的身體不得已靠在一起,蕭程會伸出手,將他攬住。 這里沒有別人,他也不必遮掩自己的情緒,就算這樣的感情有些難以啟齒。 但他還是放縱了自己,學(xué)著那天蕭程的樣子,抬起手臂,抱住了自己。 可自己抱,和別人抱怎么能一樣。 呆呆愣了半晌,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的裴翎猛然坐了起來。 他怎么會想這些,想這些……很奇怪。 短暫的錯愕后,裴翎強(qiáng)迫自己清空了大腦,他重新在床上,什么也不想,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還真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聽到身旁有人在叫他:“醒醒。” 他好久沒睡覺了,這會兒睡得正香,一點都不想睜眼,就抬起手,撥弄了一下對方的手掌,想把他給撥開,誰料那人卻輕笑一聲,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好暖,裴翎無意識地拉著自己的手,湊到了臉邊,用微涼的臉頰蹭了蹭。 站在床邊的蕭程:“……” 他師尊在蹭他。 好像一只貓啊。 他努力繃緊身子站好,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可耳后卻還是逐漸泛了紅。 裴翎這是什么意思?是……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嗎? 在客棧的時候他就想問了,可他不敢,他犯過一次錯,唯恐再犯,裴翎徹底不要他了。 可一般人喝醉了,會把不認(rèn)識的人往床上拖嗎?那天裴翎明顯是知道他是誰的,但仍舊讓他上床睡覺。 蕭程走神想著那天的事情,結(jié)果床上的裴翎不滿了,這一只手能做什么?他想要一個懷抱。 他迷迷糊糊地拉著蕭程的手臂,蕭程本來就在走神,不走神他也拒絕不了裴翎,就這么「沒有防備」的被拉到了床上,裴翎自覺地湊了過來,張開了雙臂—— 蕭程還是沒忍住,發(fā)出了一點聲音,他的嘴巴就湊在裴翎的耳邊,裴翎被這聲音吵到,忽然頓住不動了。 蕭程也不敢動,片刻后,裴翎睜開了眼睛。 兩人還維持著緊貼在一起的姿勢,明顯是裴翎主動的。 蕭程臉色發(fā)紅,正在想如何解釋,裴翎卻在的時候松開手,忽然后退。 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蕭程摸了摸鼻子:“師尊,你醒了?!?/br> 裴翎一雙黑眸深處泛起些許水光,他不光耳垂紅了,臉紅了,連脖子都開始泛紅。 煮熟的裴翎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半是生氣,半是羞惱地朝蕭程道:“你出去!” 那語氣,好似蕭程欺負(fù)了他一樣。 蕭程連忙道:“好,我出去。” 臨走前,又回頭看了裴翎一眼——師尊,你剛才那個動作,是想要一個擁抱嗎? 想要一個擁抱的話,可以告訴他,他愿意給一個擁抱。 蕭程自然是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他很怕裴翎并不愿意,那他跟寫書的那個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他又慫了。 蕭程離開房門,還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房間中只剩裴翎一個,他頂著一張漲紅的臉,頹然躺回了床鋪上。 他這是怎么了,他這是想干什么。 蕭程并不知道裴翎在想什么,他下了樓,發(fā)現(xiàn)伏逑他們早就起來了。 他們湊在一起玩一種凡間常玩的游戲,蕭程無事可干,又想排解一下自己的「憂愁」,就加入了他們。 等裴翎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腦開了,蕭程早已把剛才那點小小的意外拋之腦后,聽到推門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到裴翎的瞬間,就仰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師尊,你醒了,快來跟我們一起我們玩游戲?!?/br> 伏逑他們從來沒有去過人間,沒有被萬丈紅塵侵?jǐn)_過,單純?nèi)绾⑼?/br> 裴翎感覺蕭程也像個孩子。 他還管自己叫師尊呢。 有種玷污了孩子的罪惡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