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冷宮后皇帝火葬場了 第10節(jié)
“唔……”趙懿懿仰著臉笑,輕聲道,“恰好妾身院子里沒種月季,這枝月季,可否給妾身擺上兩日?” 顧禎沒什么反應,眉眼稍顯出幾分淡然,只是語氣平穩(wěn)地回道:“隨你?!?/br> ----- 先農壇設在洛陽城南郊,親耕以前,需得先往先農壇祭祀先農。 百官雖訝異于陛下帶著皇后前往,然顧禎即位以來的種種政令,叫群臣知曉他并非還是以前那個溫潤太子,。 何況皇帝又有正當理由:皇后兩月后即將親蠶,先帶她去體會一番。 在心中權衡過利弊,除卻零星幾個上書的,沒什么人反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了此事。 大慶門外,車馬儀仗威勢赫赫,帝后的車架一前一后停在那。男人玄衣纁裳,手中握著一柄佩劍立在不遠處。 趙懿懿怔怔地看著,似是有所察覺,顧禎也猛然轉眸看了過來。 視線交會間,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趙懿懿連忙斂下心中思緒,朝著車架行去。 然地上磚石竟有了處凹陷,趙懿懿一個不察,身子往前一個踉蹌。幸得今日衣衫多,她的動作才不算明顯。 只是腳踝處卻傳來了細細密密的疼,像被銀針扎過似的,她的動作也由此慢了下來。 顧禎有些不滿她的拖拉,闊步過來問:“怎么回事?” 趙懿懿忍著疼抬頭,勉強笑道:“妾身……妾身方才崴了腳,會走得慢些?!?/br> “這么不小心?”看著她的動作,顧禎不悅道:“這要走到什么時候去?” 趙懿懿正想問可否讓車架過來時,顧禎卻突然托著她的腿彎與后背,徑直將她抱了起來。 看清他的方向以后,趙懿懿急切道:“陛下,這不是……” “閉嘴?!?/br> 男人面容有些沉,眸中隱有陰鷙之色。 等將人一股腦塞進車中以后,顧禎突然發(fā)覺自個衣袖被扯住了,以為是皇后不愿讓自個走,他便要將衣袖抽出,沉聲道:“自個好好待著,朕一會叫人送傷藥過來。” “不是。”趙懿懿又將他衣袖拽了回來,艱難道,“陛下,這不是妾身的車架……” 作者有話說: 啾啾!更新來啦! 第9章 帝王輅車 東風徐徐,吹得人心曠神怡。 聽著趙懿懿驚慌失措的聲音,顧禎的目光微微向下,落在皇后那嬌媚的面龐上。杏眸含霧,雙頰暈粉。 趙懿懿怯怯地看著他,疑心他沒聽清楚,便又說了一遍:“陛下似乎弄錯了,這不是妾身的,是陛下的車架?!?/br> 顧禎神思微頓,腦海里驟然一片空白,退出去朝外一看,青質重輿、車身繪以瑞獸,左側垂懸著繪了升龍紋的十二長旒。懸在車前的十二鑾鈴,隨風輕響。 很顯然,這是他的玉輅車,而非皇后的重翟車。 他方才急著將皇后抱到車中,全然忘了,這是他的車架。 見他久久不說話,趙懿懿將腦袋探出來些許,急切道:“陛下,妾身現在過去吧,還來得及……” 不過小半會的工夫,儀仗已然就位,眾臣工也陸陸續(xù)續(xù)列好隊候著。 看著外邊嚴陣以待的眾人,顧禎眼皮子一跳,猛地將她給重新按了回去,低斥道:“安分些,是想叫眾人都知道么?” 趙懿懿有些無措:“那妾身……” “行了,好好在里頭待著?!鳖櫟潩夂诘拿嘉Q,眼中似有幾分懊惱與燥意。 正當她想問自個坐了這玉輅車,那他該去哪時,卻見得下一刻,顧禎亦是弓著身子,進了車內。 “陛……陛下?!壁w懿懿磕磕巴巴喚了他一聲,身子下意識朝旁邊挪了挪,給男人騰出位置。 看出她心里頭想的什么,顧禎瞥去一眼,淡聲道:“怎么,你莫非想叫朕走路去?” 趙懿懿想說可以去坐她的車架,轉念一想,叫朝臣們見著陛下進皇后車架,這似乎愈發(fā)奇異了。 她小聲嘀咕道:“陛下可以騎馬。” 話音甫落,便見得皇帝那雙鳳目微覷,一貫溫潤的面龐染上些凌厲,氣勢凜然地壓低眉眼,朝她望了過來:“先農壇位于南郊,路途遙遠,皇后對朕,可真是沒有半點憐惜啊。” 細碎的氣流拂過耳畔,趙懿懿面色陡然一紅,壓低聲音說:“妾身只是一時口快,并未真心想讓陛下騎馬前往?!?/br> 顧禎哂笑了聲,繼而收回視線,將身子輕靠在隱囊上。 其實從洛陽城到先農壇,也不算多遠。他年少時也曾去過漠北,隨軍出征時,亦有為了趕路,三天三夜未曾合眼過。 這一小段距離,于他來說不算什么。 只是這次是親耕禮,而非出城游獵,他自然不能不顧儀態(tài)打馬而往。 趙懿懿靠坐在右側,瞧瞧拿余光去打量身畔的男人,倆人處于這樣一個幽閉的空間內,彼此的心跳、呼吸都能隱約感受到。 臉上悄然爬了層燥熱。 所幸這玉輅車為天子最高規(guī)格的車架,十分寬敞,即便是倆人坐在里面,也并不覺得擁擠。這是趙懿懿頭一回進這玉輅車,心臟砰砰跳著,腳踝扭傷處不適地挪動了下。 “嘶——” 鉆心的疼,叫她倒吸一口涼氣。 正當她疑惑何時啟程,顧禎忽的敲了敲車壁,吩咐吳茂去取一瓶活血化瘀的藥來。 藥取來,顧禎直接將那兩寸長的鵝頸藥瓶遞給趙懿懿,淡聲道:“自個將藥抹了?!币娝弥幤孔诱?,頓了頓,又補充道,“再不抹,只怕到回城那日你都好不了。” 趙懿懿被駭到,道了聲“多謝陛下”后,急急忙忙取下藥瓶上的塞子,倒了些藥油在手心里。正要往腳踝上抹時,才發(fā)覺自個連裙裾都未曾挽起。 顧禎端坐一旁,冷眼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涂抹,好容易將錦襪褪下些許,露出略有紅腫的腳踝,車架卻動了起來。 趙懿懿的身子微有搖晃,手也隨之一顫一顫的,在扭傷處留下斑斑點點的藥油痕跡。 凝著她那艱難的動作,顧禎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陣煩亂,嫌她動作太慢,想要伸手奪過藥瓶給她抹好算了。勉強壓下那股子戾意后,他按捺住將欲伸手的動作,只是靜坐在旁看著。 “妾身今日,給陛下添麻煩了?!壁w懿懿拿巾帕擦了擦手,抬起一雙波光蕩漾的杏眼看他,纖長的眼睫不住地顫動著。 顧禎心緒似也隨著這羽睫輕顫,他不聲不響地看著皇后將一切收拾好,方才溫聲道:“無礙。并非什么大事,你莫要往心里去。” 趙懿懿也不想往心里去,可倆人近在咫尺,他離自己又是這樣的近。只要一伸手,她就能將他觸碰到。 這般,她又怎能不往心里去呢? 思及此,趙懿懿的呼吸微有些急,神情也有些局促,她稍稍偏頭看去,只見在晃動的車廂中,他的面龐被窗格映出幾道縱橫陰影,一身莊嚴的玄衣纁裳,如若神祗。 “皇后還是,莫要再這樣看朕了?!?/br> 男人并未轉身,仍是端正坐著,眉眼疏闊淡然。 偷覷被人發(fā)現,趙懿懿自知理虧,遂偏過頭看窗格??梢粋€念頭陡然升起,又叫她理直氣壯起來,低聲回道:“陛下若沒有看妾身,又怎知道妾身在看陛下?” 顧禎猛地轉過頭看她。 “皇后長進了?!彼p笑了一聲。 二十余年的儲君生涯,叫他蘊養(yǎng)出了一副極好的氣度,一向不驕不躁,說任何話也都是和聲細語。 當年,朝臣也一直以為太子與皇帝不同,是個溫潤的性子。 最受文人推崇,也為世家所喜。 然他這將近一年來展現的種種手段與氣魄,逐漸叫眾人明了過來,這位年輕的帝王,似乎不像他們所想的溫柔或軟弱。 任是誰這么被他盯著看,心臟也要猛然狂跳幾下,忐忑不安。 趙懿懿也不例外。她緩緩轉動著頸項,正要說些什么時,胳膊忽而被他握住,下一瞬,她整個人都向他跌了過去。 徑直跌撞在他的胸膛上,磕得她下巴略有些疼。 “陛下?!壁w懿懿吃痛,嗓音糯糯地喚了他一聲。 甫一仰起頭,他便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的力道不大,并不疼。呼吸間充斥著清冽的沉榆香,叫她一下子緊繃起來。 顧禎垂眸,凝視著自己這個皇后,卻見得她一雙杏眸微微蘊著霧氣,許是剛才磕到了,鼻尖還泛著一點粉。 他不是耽于女色的人,政務與騎射已消耗掉他許多精力,他大部分時候的需求也不多。只是近來不知為何,卻屢屢失了控。 冷郁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沉沉看了許久,顧禎忽的閉了閉眼,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驟然與他冰涼的唇瓣相貼,趙懿懿下意識驚呼,聲音卻盡數被他吞沒進去。被迫仰著頭,承受著他越來越深的攻勢。 即便隔著衣衫,顧禎亦能感覺到與那具嬌軀的溫軟,崇山峻嶺與他相抵,叫人心頭莫名的起了一陣燥熱。 一片凌亂間,青色衣衫到底被推了上去,直至聽見一陣輕微的咔噠聲,趙懿懿倏爾反應過來,應當是主腰的鹿紋金鑲紅寶石子母扣被解開了。 她唬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去推顧禎:“陛下,妾身衣襟開了……” 顧禎將將攀上山,未有任何防備,觸不及防間就這么被她給推開了。他掩下眸中暗色,虛虛握拳咳了咳,啞聲道:“是朕的不是?!?/br> 趙懿懿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只是默不作聲的去整理衣衫。然主腰是貼身穿著的,想要將子母扣重新扣好,必得解開外邊的才行。 看她忙亂成這樣,顧禎到底沒忍住,搭了把手。 趙懿懿低著頭理裙裾,細聲道:“多謝陛下。” ----- 路途遙遙,行至半路時,趙懿懿終究是犯了困,靠著車壁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卻發(fā)覺周遭一片昏暗,自個竟是躺在一片軟衾之中,錦被里的葡萄纏枝紋香囊,更是散著曬干后梅花的清香。 外邊隱隱還有說話的聲音。 等視線稍適應以后,再往外一看,便見得紗帳之外有一松木花鳥紋六扇圍屏,叫人瞧不清楚,此處布置究竟如何。 口中有些干咳,正當她糾結著是自個下床尋茶水,還是喚侍從入內時,那聲音又傳了進來。 “當年選立太子妃,是大長公主力薦,陛下亦曾極為不滿被公主干涉。聽聞太后娘娘已然接了何家二姑娘進宮,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被問話的人沒有回答,長久的沉默,叫她的一顆心,急遽的往下墜。 終了,那人淡聲道:“皇后如今,勉強還算稱職,朕暫未有更易打算?!?/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