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代一樹：……？

    這就屬于人身攻擊了。

    他總不能為了吵贏自己的系統(tǒng)，昧著良心在這里和它在酒廠的員工到底傻不傻這個問題上站反方。

    好在他并沒有在這樣兩難的抉擇上糾結(jié)太久。

    系統(tǒng)話音落下不久，房間門忽然就被夜蛾正道推開了。

    這位活了四十多年的咒術(shù)師恐怕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煙霧繚繞的房間，推開門之后愣是被嗆了個正著。

    家入硝子早在夜蛾推開門的一瞬間就飛快完成了掐掉手里的煙，把所有煙頭推到吉野凪面前，然后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消除嘴里和指尖的所有煙味這一系列動作。

    等到夜蛾正道看過來的時候，她儼然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平時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一點(diǎn)也看不出十幾分鐘前曾經(jīng)十分生龍活虎的威脅松代一樹不許把這件事告訴夜蛾和五條悟。

    松代一樹在旁邊看的有些嘆為觀止，不由自主懷疑了起來這幾年家入硝子說的戒煙到底是真戒了還是一直在背后偷偷抽。

    說起來……他倒是曾經(jīng)在硝子的白大褂口袋里發(fā)現(xiàn)過煙盒來著，果然她是沒真的戒干凈。

    “硝子——”顯然，緊隨著夜蛾身后進(jìn)入這里的庵歌姬也是這么想的，“你說你要戒煙的！”

    她這次來高專是作為京都校的老師一起來的，在咒靈入侵交流會場地之后自然也一起去祓除了，現(xiàn)在她和夜蛾一起回來，看來是外面的咒靈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

    “硝子，”她拉著硝子的胳膊恨恨道，“你怎么可以變得和五條悟那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一樣！”

    五條悟又干什么了？

    “我沒抽，”家入硝子無辜攤攤手，指向指旁邊還夾著一根煙的吉野凪和他面前的一堆煙頭，十分干脆利落的說，“是吉野在抽?！?/br>
    庵歌姬尷尬的眨了眨眼：“……這樣啊。”

    家入硝子暗暗朝著吉野凪遞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對著歌姬一點(diǎn)也不心虛的承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變成他那樣的。”

    而吉野凪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和硝子建立起來的深厚友誼，在硝子指向她的時候也十分夠意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替她打掩護(hù)：“是我在抽煙?！?/br>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吉野順平的聲音：“mama！”

    他皺著眉頭進(jìn)來，第一句就是和庵歌姬一樣的句式：“你說你要戒煙的！”

    合著剛剛在房間里吞云吐霧的兩個人都對外說自己在戒煙。

    “我沒……”吉野凪的話說到一半，才意識過來這個房間里好像除了她之外就是硝子了。

    再其他就是……

    什么都沒干的松代一樹和她無辜地對視。

    “……戒了戒了，”吉野凪收回視線，認(rèn)輸般地把手上最后幾根煙放到吉野順平手上，“這總行了吧？”

    他們在門口吵吵鬧鬧，五條悟站在門口，隔著一片還沒完全散盡的煙霧往里看。

    燈下看美人大概就是這樣。

    松代一樹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窗下，下半張臉攏在燈光的陰影內(nèi)，只露出一雙帶笑的眉眼。

    在一片模糊的煙霧和燈光制造的模糊氛圍里，這雙笑眼就被賦予了太多往常所不能有的含義。

    五條悟心里忽然泛起一陣沒由來的酸意。

    他看著松代一樹那點(diǎn)泛著笑意的眼角，感覺那點(diǎn)不平的，難扼的滋味就順著喉嚨一直泛到舌根。

    松代一樹對著他露出這樣笑意的時候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他們好像總是在吵架，也總是在爭執(zhí)，松代一樹總是在生氣，又總是在無奈。

    可是他們之間有那么多分歧嗎？

    于是就當(dāng)松代一樹正沒事干靠著椅背，看硝子和吉野凪熱鬧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看向硝子的視線忽然被人擋住了。

    他莫名其妙的抬頭，迎上五條悟一雙泛著酸澀的眼睛。

    “五……”他剛剛打算站起來，就又被五條悟強(qiáng)硬地摁了回去，就連嘴邊打算說的話都強(qiáng)行被終止在了開頭。

    五條悟把他按在椅背上，背對著門口吵吵鬧鬧的幾個人，松代一樹瞬間感覺，他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了：“你別說話?！?/br>
    五條悟忿忿：“你對著硝子笑?！?/br>
    松代一樹：？所以呢？

    五條悟該不會是想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因?yàn)樗靶ο踝咏錈熓《骋患馨桑?/br>
    他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新病情？

    松代一樹眨了眨眼，實(shí)在不太能理解這種心理活動。

    然后他就看見，五條悟維持著這樣一副很兇的表情：“你也對我笑一下。“

    松代一樹：“??？”

    正當(dāng)他莫名其妙之際，他聽見五條悟用最兇的表情說出了最別扭的坦白：“我已經(jīng)沒有事瞞著你了?！?/br>
    五條悟忽然低下頭，像什么垂頭喪氣的小動物：“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生我的氣?！?/br>
    他垂在耳畔的發(fā)絲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毛茸茸的，很好摸的樣子。

    松代一樹失笑。

    “好啊，”他說，“那你以后不要惹我生氣?！?/br>
    第53章

    就這么簡單？

    五條悟站在原地，愣住一樣的維持了這個姿勢幾秒鐘。

    “怎么了？”毛茸茸的一點(diǎn)發(fā)絲在他兩側(cè)微微晃動，松代一樹沒忍住捻了一下手指，“你還有沒交代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