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被帶過來的蘭妃等人也在不遠處跪著，她們曾沒有看到這樣的蕭央，在看到人的一瞬間，她們感覺到喉嚨里的氧氣都已經(jīng)消散，像是被惡魔扼住了喉嚨。

    而此刻的宣文帝蕭央?yún)s沒有心思知道她們在想什么，他抬手cou出身邊侍衛(wèi)腰間的劍，劍尖點地，隨著他往前走動的步伐，劍與地面之間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伴隨著夜里刺骨的寒風，這聲音在宮娥和內(nèi)侍的耳邊，就像是無常鬼手中索命的鐵鏈，不僅上身上的血冷了，更上骨縫里都生出森森寒氣。

    “說，是誰？是誰下的毒？”

    平靜的聲音帶著陰冷至極的味道，如同惡魔的咒語，禁錮著眾人的心，使它打著顫無法跳動。

    跪在地上的人額頭點地卻沒有一人敢出聲，金屬劃過地磚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前面的人早已嚇得尿濕褲子。

    “噗嗤——”

    “啊啊啊——”

    利器斬斷皮rou的聲音和哀嚎聲一同響起，跪著的人中有膽大的，抬起眼目光尋聲掃去，膽小的緊閉雙眼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一只逐漸失去溫度的手臂橫亙在地磚上，雪夜的寒風夾雜著血腥氣鉆入眾人的鼻腔，恐懼的感覺再次加重，眾人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朕再問一遍，是誰動的手？或者你們可以指認，有誰看到了？”

    陰冷平靜的聲音依舊，地上的人除了嗚咽聲也沒有任何的話語，就在蕭央再次提起劍的時候，突然人群里的人開始互相指認。

    “奴才看到是長安動過那個菜。”

    “胡說，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一直守在襄嬪身邊，并沒有靠近御前?！?/br>
    說著他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了斜前方的人，“是他！陛下，今日是青烏伺候在蘇姑娘的身邊，一定是她！”

    為了保命只要推出去一個就行，在生死面前人性沒有絲毫考驗的價值。

    看著他們互相指認彼此，像是一群瘋狗一樣互相撕咬，蕭央拄著滴血的劍，嘴角逐漸勾起了激動的弧度。

    這似笑似瘋的情緒暈染到了眼底，眼瞼一圈因為他激動的情緒越來越紅，這樣的幽黑深邃的夜，映著那昏黃的火光，他這副樣子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噩魔。

    奈何眾人為了保命，只顧著互相瘋狗一樣的“撕咬”卻沒有人注意到蕭央的變化。

    跪在蘭妃身邊的襄嬪是第一個看到的，在看到蕭央這副樣子的時候，她心中涌出了無限的恐懼，她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幾個呼吸之間人已經(jīng)昏了過去。

    蘭妃雖然還算是清醒，可也沒有比她好多少，身下的衣裙早就濕膩不堪。

    “既然你們都證明不了自己是清白的，那朕就不再浪費時間?！?/br>
    話音落下，身影快像疾風，不等人看清他的動作，跪在地上那些互相撕咬指認的人紛紛倒下，甚至連最后哀嚎的聲音都來不及發(fā)出。

    唯有一人跪在原地，身子不斷的顫抖著，卻從頭到尾沒有發(fā)出一聲。

    腥甜的涓涓細流在宮殿前的磚縫間流淌，匯成一條小河往低處流去，圍在周圍的侍衛(wèi)臉上也多了幾分畏懼，一個個斂聲屏氣生怕自己被蕭央注意到。

    “朕養(yǎng)著的小東西，只能由朕親自處置，生與死也只有朕說了算?！?/br>
    略帶得意的聲音，冷的像是寒冬中的冰水，可出說來的語氣又像是平時家常閑聊一樣的輕松慵懶。

    他緩緩看向跪在中間的人，“你……有話要說嗎？他們可都看到了那個兇手。”

    跪在地上人眼淚簌簌落下，聞言強忍著恐懼顫聲回道。

    “奴才是簾外守著的人，奴才除了看到了進出的宮人，什么都沒有看到?！?/br>
    他說話的功夫，蕭央拖著滴血的劍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劍尖觸地劃出了刺耳的聲響，血腥氣更是濃厚。

    可即便如此跪在地上的人依舊沒有改口，蕭央此刻倒是饒有趣味的看著他。

    “你若說不出來是誰，如果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你，會和他們一樣。”

    話音落下內(nèi)侍再次重重的叩頭，“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有看到?！?/br>
    冰冷粘膩的劍尖挑起他的下巴，蕭央審視的看著眼前人。

    “壽安，這個人你帶回去教導教導，再派人去這些死人的房里搜搜?！?/br>
    “當啷——”一聲，劍被他隨意的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飲飽后的嘆息。

    跪在地上的人如釋重負，大口大口呼吸著夾雜這血腥味的空氣，重生后的激動讓他放聲哭了起來。

    壽安見此血腥場景早已不再害怕，他趕緊拿出雪白的帕子遞了上去。

    “明日一早請丞相入宮?！笔捬胍贿叢林稚蠟R到的血漬，平淡冷靜的聲音響起。

    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時間蘇婉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喝了太醫(yī)調(diào)配的緩解湯藥，可毒到底是沒有解除，這會兒錦被被推開，渾渾噩噩中呢喃低語。

    夾帶著一身寒風進來的人，也沒有顧上換衣，直徑來到床榻邊掀開帳幔探查情況。

    許是感覺到一絲清涼，蘇婉月蹙著眉頭伸手亂抓，直到觸碰到蕭央那夾帶著冬寒的錦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往自己身邊拽。

    察覺出人的意圖，蕭央看了一眼身上的錦袍，還好沒有沾染上血漬。

    如此想著，他伸手將人昏睡的人抱了起來，衣服上沾染的寒涼似乎緩解了她的痛苦，倚靠在他的懷里還不忘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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