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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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初見,他就發(fā)現(xiàn)紅葉沉穩(wěn)聰慧,和普通的丫鬟不一樣,果然,他請父親打聽紅葉家的事,馮春梅歡天喜地地說,自己一家是二夫人的陪房,女兒跟著兩位小姐讀書,針線爐灶樣樣來得。 不多時,紅葉說完了,展南屏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拔腋赣H托人說親,你家可跟你說了?” 紅葉輕輕點了一下。 展南屏略帶局促,聲音也有些緊張,“你看我,可行?” 這次紅葉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站在原地,仿佛沒聽見。 世人皆知,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七歲不可同席。 展南屏這輩子沒和后宅女子接觸過,只在外面辦事的時候,和一些當(dāng)家做主的老板娘、女鏢師乃至尼姑打過交道,有點不明白紅葉的想法:如果她不愿意,就不會來這里,如果她愿意,為什么不吭聲? 難不成,是難為情? 展南屏覺得自己明白了,喜悅隨之升起:“等我回去,便告訴我爹....” “大展護衛(wèi)?!奔t葉忽然抬起頭,聲音也大了一些:“我有事和你說?!?/br> 展南屏本能地嚴肅起來,“請說?!?/br> 紅葉咬著唇,“十年前夫人嫁進來的時候,有四個陪嫁丫鬟,一個給二爺做了姨娘,生了慧小姐,兩個配給府里的人,最后一個得了熱病沒了?!?/br> 展南屏認真傾聽。 紅葉平靜地說:“現(xiàn)在夫人身邊,只有我是從家里帶來的。四年前夫人生昭少爺?shù)臅r候,傷了身子,這兩年湯藥不斷,按照慣例,我該在今年由夫人指配,可,我悄悄看著,夫人怕是想把我留在長春院。” 展南屏一下子想起,去年年底第二次相遇,二夫人身邊的徐mama與紅葉一輛馬車,話題曖昧而委婉.... 他當(dāng)時想,偷聽別人隱私不好,另一方面忍不住想,這位二夫人的貼身丫鬟,會不會有了看中的人? 直到今年元宵節(jié),北平樓外的展南屏抬起頭,漫天星光與璀璨燈火之間,從二樓雅間的紅葉眼含熱淚的身影,就這么深深刻在他心底。 于是他決定試一試,武人向來果斷干脆,不試怎么知道行不行?行就娶她,不行,就埋在心底,愿她好好過日子。 展南屏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二夫人的意思是“把紅葉配給二房得力的管事或者小廝”,紅葉不會特意說“留在長春院”。 他沉聲說,“你是說?” 紅葉垂下頭:“夫人,想把我給二爺做姨娘。夫人沒說過,二爺也沒開口,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徐mama露過口風(fēng)。” 不等對方發(fā)問,她就繼續(xù)講下去:“夫人身子骨不好,有一天,我聽到夫人問醫(yī)生,怕就是這兩年的事了。二小姐快嫁人了,昭少爺才三歲,兩位姨娘不得寵,萬一....萬一新夫人進門,再生了哥兒姐兒,昭少爺?shù)娜兆硬缓眠^。所以,夫人就想抬我做姨娘,護著昭少爺,對付新夫人?!?/br> 她想起原來的世界,一碗又一碗熱騰騰的、深褐色的紅花湯,視野模糊起來。 展南屏深深呼吸,突然開口:“你怎么想?” 不等她回答,他就繼續(xù)問下去:“你愿不愿意?” 紅葉指甲刺進掌心,大聲說:“我不愿!” 冥冥之間,她仿佛對著原來世界那個三十歲的、年老色衰、頭破血流的自己,大聲說:“我想像我祖父祖母、像我爹我娘那樣,好好嫁個人,做平頭正臉的夫妻!我不愿矮人一頭,不愿白天在老爺太太面前是奴婢,晚上回家,我的男人還把我當(dāng)奴婢!” 足足幾息,展南屏面無表情,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什么話也沒說。 之后他的聲音像從天上傳下來:“我明白了。我和你的事,回去就定下來,剩下的,交給我?!?/br> 紅葉焦急地說:“我是二夫人的人,我的事,得二夫人發(fā)話,我爹娘弟弟還在府里當(dāng)差,萬一....” 來到這個世界,紅葉一直想自己的事:馬麗娘是個自尊心強、掌控欲極強的女人,身子骨敗了,眼看大限將至,在意的只是昭哥兒和嫻姐兒。 萬一馬麗娘不管不顧,把她指給二爺,甚至不用擺酒、喝她敬的茶,只要說一聲“紅葉給了二爺”,偌大伯爵府,不會有人娶她--誰會為了一個家生子奴才,跟孔連捷作對? 她可以誓死不從,孔連捷堂堂伯爵嫡子,要臉面要聲譽,用不著強迫她一個丫頭--可得罪了主子的下人,能有什么好下場? 運氣好,爹娘弟弟跟她一起丟了差事,在府里熬著吃閑飯;運氣不好,被馬麗娘趕出伯爵府,賣給人牙子或者流落街頭,日子怎么過? 她一個人,把爹娘弟弟三個人害了,想想都難受。 展南屏斬釘截鐵地說:“別怕,二夫人再強,也強不過伯爺和大爺,我去找大爺說話,不會讓你為難的?!?/br> 對于紅葉來說,孔連驍只是一個名字,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她的命運:孔連驍活著,孔連捷只是伯爵府二爺;孔連驍亡故,孔連捷尊貴起來,嫡子昭哥兒和蘇氏生的嫡次子嫡三子表面親近,實際勢同水火,她這個原配留下的小妾,自然要護著昭哥兒,與蘇氏斗得像烏眼雞。 她睜大眼睛,囁嚅著“行嗎?” 展南屏溫和地答:“我們練武之人,成親都晚,大爺早就問過我的婚事?!闭f到這里,他問道:“長春院像你一樣的姐妹,一般什么時候配人?” 紅葉想起原來的世界:“滿十八歲就差不多了,去年年底,我們院里的綠云綠霞老子娘求了恩典,由夫人配給府里的人。今年八月二十七日,我就滿十八歲了?!?/br> 展南屏記在心里,“你放心,今年六月之前,我找機會,把你我的事過了明路?!?/br> 好像一場夢似的,自己擔(dān)心的事,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出于本能不愿懷疑對方,訥訥地:“那,萬一不行?” “萬一不行,我提前告訴你,走一步看一步?!彼麛嗟卣f,繼而笑了起來:“我會盡我的力,你放心?!?/br> 紅葉怔怔地望著他,用力點頭。 之后展南屏看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得出去了?!彼麖难g摸出一個褡褳荷包,打開,托出一個小小的琺瑯盒子,“吃著玩吧?!?/br> 紅葉本來沒敢接:她做了十二年小妾,日日防備蘇氏找她的茬,對私相授受、私下傳遞信物是非常忌諱的,聽到“吃”字,才拿過來打開:滿盒子拇指大的、五顏六色的糖果,甜甜的果香撲鼻而來。 “正月十五那天,在街上買的。”那晚他決定去求親,見徐mama討了馬麗娘的話,派個仆婦去鋪子買頭花,忽然想給紅葉也買點什么?,F(xiàn)在想起來,展南屏有點不好意思,咳一聲,垂下目光:“每月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只要我在府里,還是這個時辰,在這里等你;你有事叫南弦找我,他嘴很嚴,不會亂說的?!?/br> 紅葉不停點頭。 展南屏留戀地望她一眼,邁開腳步,率先離開假山后面的陰影,四處看一看,“走吧?!?/br> 紅葉繼續(xù)點頭,小心翼翼把糖盒收進荷包,說句自己也沒聽清楚的話,就踏上來時的小路。走出數(shù)十米,她回過身,見展南屏還在原處。 作者有話說: 新文預(yù)收《嬌軟美人的繼室之路》,求收藏 紀慕云聰慧美麗,幼承庭訓(xùn),原本有美好前途,卻家逢大變,伴著弱父幼弟,拖到20歲還沒成親。 病重的金陵凌家七太太看中她,兩百兩銀子,替自家老爺納了慕云,做家中小妾。 暮云以為這一生,斗斗小妾,膈應(yīng)膈應(yīng)新主母,運氣好生個孩子,等著年老色衰那一天,也就這樣了。 卻不知,七太太病逝,凌七老爺對催婚的族長說:我家中有子,不必再娶;如定要再娶,紀慕云即可。 第15章 紅葉不是小氣的人,原來的世界當(dāng)做丫鬟的時候,盼著主子賞賜,等她做了姨娘,沒男人的寵愛,沒名分沒兒女,抓在手里的就只有真金白銀了。 她對香橙非常大方,教香橙針線、打絡(luò)子,教香橙看主子眼色,飯菜和香橙一起吃,可那一天展南屏送的糖果,紅葉破天荒沒有拿出來分給香橙。 不但沒分,等夜間香橙回與小丫鬟合住的屋子,彩燕去抬熱水,紅葉才打開荷包,拈出小小的盒子:湖藍底盒蓋繪著粉白梅花,簡簡單單的非常漂亮,打開一瞧,滿滿地盛著糖果,什么顏色都有,大紅色的,緋紅色的,粉紅色的,青色的,草綠色的,橘紅色的,還有淺藍色的。 京城酒樓以北平樓為首,銀樓以翠羽堂為先,論起糕點是稻香村與富春餑餑鋪,糖果鋪子公認銀霜堂為第一。 銀霜堂招牌的什錦糖果有數(shù)十種味道,什么荔枝、橘子、玫瑰、哈密瓜、甜梨、葡萄、櫻桃、西瓜、水蜜桃....買的時候,可以用紙盒子盛著,也可以用這種琺瑯盒子,糖果吃完了,還可以放些小東西。 伯爵府老夫人不敢吃甜的,趙氏牙不好,吃不得甜,丹姐兒也一樣,馬麗娘先前買過一些,現(xiàn)在身體不好,也就忘了。紅葉還是做姨娘的時候,吃過幾顆銀霜堂的糖果,后來失寵了,也就沾不到了。 這一盒糖,怕要幾兩銀子吧? 她想嘗一顆,又舍不得,告訴自己“糖就是要吃的,過幾日熱起來,不吃也會化掉”,挑來揀去,拈起一顆橘紅色的--這個顏色有三顆,是最多的。 放進嘴里,濃郁新鮮的橘子味道把她整個人籠罩了。 草綠色的是什么味道?紅葉猜測著,端午節(jié)才有的艾草嗎? 她把糖盒用一塊帕子裹住,放到柜子最里面,一邊上鎖一邊發(fā)愁:送給展南屏什么呢? 很快,紅葉就為別的事情發(fā)愁了: 嫻姐兒把全部精力放在馬麗娘過生日的衣裳上,決定以湖綠綢緞為底子,八種折枝花卉搭配八種不同的花瓶,和紅葉商量:“粉牡丹用紅藍云紋的花瓶,芍藥是沒骨花,柔柔軟軟的,用金黃色搭配,虞美人、芙蓉花用這個斗彩蒜頭抱月瓶....” 紅葉按照嫻姐兒的思路一一花了圖樣,把碎布頭和彩線拿出來,開始試著搭配,又為難地說:“二小姐想的真好,奴婢想不出這么周全。可這樣一來,要繡的確實多了些,也費時候,奴婢還得給您做衣裳呢!” 照這個樣子,她一個人分成三個也不夠用。 嫻姐兒頭也不抬地挑選絲線:“你放心,娘親說了,從府里找?guī)讉€人,給我們打下手?!?/br> 馬麗娘說到做到,不出三天,府里的針線房劃撥過來四位繡娘,徐mama訓(xùn)了話,撥到嫻姐兒身邊。馬麗娘把正房的西耳房騰出來,給女兒做針線房。 這么一來,紅葉每天到正房請安,如果嫻姐兒去長房趙氏身邊,就帶著繡娘做針線;如果嫻姐兒去了沁芳齋,紅葉也跟著過去,回來繼續(xù)干活兒。 有繡娘幫忙,紅葉負責(zé)定花樣、配色和繡一些重要的圖案,得以松一口氣。 嫻姐兒是個急性子,半個月過去,丁娘子留下的功課還沒做完,想叫紅葉代工。紅葉笑著不肯,嫻姐兒整整一下午撅著嘴巴。 馬麗娘聽說了,難得笑了一場,拔下頭上一根草蟲兒金簪賞了紅葉,親自陪著嫻姐兒,五、六天過去,一個象牙白繡荷花燈圖案的荷包才勉勉強強繡完了。 相比之下,紅葉已經(jīng)繡好大魚圖案的荷包、帕子和一雙鞋面,開始做配套的衣裳了。 很快,馮春梅告訴紅葉,自家和展南屏的父親展老護衛(wèi)定下親事,交換了庚帖,等到年底紅葉滿十八歲,就去討主子的恩典。 到這個世界以來,紅葉第一次覺得安心,整個人輕飄飄地,仿佛可以飛起來,姨娘、新夫人、紅花湯什么的,離她越來越遠了。 二月初一那天,馬麗娘照例去大相國寺。 去年她病重的時候,嫻姐兒由孔老夫人帶著,去廟里許了心愿,現(xiàn)在馬麗娘身子大好,自然是要還愿的。 彼時天氣漸暖,京城處處帶著春意,丹姐兒攛掇趙氏,也去大相國寺吃素齋。趙氏動了心,去請孔老夫人,老夫人一瞧兩個兒媳都去,也來了興致。 這樣一來,要帶的人就多了,三輛主子坐的馬車,三輛下人乘的馬車,數(shù)十位隨從、護衛(wèi)。紅葉極得馬麗娘母女寵愛,便也跟來了。 可惜,這一次展南屏沒能出現(xiàn)--世子孔連驍外出,他隨行出門去了。 紅葉悶悶不樂。 老夫人年紀大了,馬麗娘大病初愈,午間便在廟里歇息。 今天氣氛大好,紅葉和綠云幾個商量著,買了些包子帶回去,又結(jié)伴到大雄寶殿磕頭。 大概,是菩薩保佑自己吧?紅葉想。 這個時候,長春院主子不在,院里一片寂靜,留守的小丫鬟守著暖爐打瞌睡。 “哭什么哭!”后罩房里,秀蓮訓(xùn)斥眼睛紅腫的小茉莉,“沒點出息!” 小茉莉今年十二歲了,伶俐細心,又跟著一等丫鬟秀蓮,本來很有希望做到三等丫鬟,一級級升上去,現(xiàn)在泡湯了。 她吸吸鼻子,瞥一眼靠窗炕桌,眼淚又涌出來:院里份例,秀蓮午餐三碗菜,她一碗菜,廚房的人經(jīng)常送些鮮果湯羹;自從秀蓮被二爺收了,被夫人冷落,什么差事也不給,廚房的人便怠慢了,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小茉莉去廚房端飯,居然只有兩個白饅頭,兩碗稀粥一小碟咸菜! 還不如外院最最低等的下人! 小茉莉抽泣著,肩膀一聳一聳:“jiejie,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