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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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太太強顏歡笑地, “外祖母包的桂花餡, 玫瑰餡, 你娘包的什么餡?” “核桃餡、棗子餡, 還有芫荽餡?!闭迅鐑貉鲋柣ò愕男∧? 認(rèn)真地答,“娘、jiejie、我和阿朱阿翠一起包,爹爹過來了,讓廚房加一道爹爹喜歡的芫荽肚絲。我就問,芫荽能不能包在元宵里面,爹爹大笑,說自然能了,就找廚房要了芫荽?!?/br> 妻子病的要死,做丈夫的,還有心情點菜,可見何等涼薄。馬太太壓著熊熊怒火,告誡自己“外孫子外孫女還要依靠這個爹爹”,夸獎?wù)迅鐑簬拙洹?/br> 昭哥兒更高興了,把爹爹帶回來的幾盞花燈拿出來顯擺,“這盞蓮花燈是jiejie的,這個魚燈是娘的,這盞兔兒爺燈是我的” 馬太太安慰自己“給女兒帶的”,靠在猩猩紅大迎枕喝了口茶,馬麗娘歇了片刻,喘著氣說“今天請您來,是想把我屋里的事交代一下,交代完了,再請二爺過來?!?/br> 馬太太應(yīng)了,盡量端正地坐直身體。 馬麗娘便點點頭,徐mama站在門口使個眼色,一個穿草綠夾襖、魚肚白長裙的年輕女子便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給四人行禮。 馬麗娘對馬太太說,“娘,這是我屋里的秀蓮。” 盡管不是第一次見面,馬太太依然和顏悅色地說:“是個好孩子,賞?!?/br> 馬太太帶來的丫鬟便遞了個玫紅色荷包過去,秀蓮接了,低聲道謝。 馬麗娘看了嫻姐兒一眼,見她面色沉靜,便柔聲對昭哥兒說:“昭哥兒,這是李姨娘,李秀蓮,娘留給你的,好不好?” 昭哥兒便以為,這個女子日后就是自己身邊的仆婦了,痛快地答應(yīng)了。 馬麗娘笑了起來,揉揉兒子頭頂,低聲解釋:“昭哥兒啊,這個秀蓮和其他姨娘不一樣,是娘身邊長大的,是娘給你留的人,以后你見到了,就像見到娘一樣,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給秀蓮去做,秀蓮有什么事找你,你也要幫她的忙?!?/br> 昭哥兒被母親話語中的鄭重其事打動了,用一個五歲孩童的目光打量秀蓮。 馬麗娘想了想,用輕快地口吻說:“秀蓮衷心的很,是娘看了十多年的,不會有錯,你就當(dāng)成~當(dāng)成娘的姐妹好了?!?/br> 嫻姐兒睜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母親,馬太太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女兒這般對一個下人,可想而知,對自己的丈夫是何等不信任! 昭哥兒用力點頭,“知道了。” 既然到這個地步,索性辦到最好,馬麗娘拉著兒子的手,“既是娘的姐妹,你可以叫一聲蓮姨,不過只有今天,以后就不用了,好嗎?” 秀蓮愣住了,慌手慌腳地跪倒:“夫人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哪個牌名上的人,萬萬不可?!?/br> 馬麗娘擺擺手,堅持道:“昭哥兒?” 昭哥兒是個聽話的孩子,便細(xì)聲細(xì)氣地叫一聲“紅姨”,秀蓮熱淚盈眶,滿心受寵若驚,被信任、被托付的自豪油然而生,嗚咽著連連磕頭:“夫人,奴婢,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二小姐和三少爺!” 馬麗娘對這個表現(xiàn)還算滿意,叮囑兒子:“記住,今天娘說的,莫要對別人說,爹爹也不能說,明白嗎?” 見昭哥兒用力點頭,她才放下心,朝徐mama點點頭,后者對雙福說一聲“去書房請二爺過來”,又掀開簾子,朝外面招手。 孔連捷過來的時候,大大小小有頭臉的仆婦已經(jīng)站了半屋子。 他先關(guān)切地責(zé)怪馬麗娘“怎么起來了”,之后問候岳母,慈祥地叮囑兒子女兒“別累到娘”。 馬麗娘神色溫柔,“二爺,就是上次說的,趁著過年,您也在府里,妾身想把院子里的事情交代一下,上上下下這么多人,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以后也有個章法?!?/br> 孔連捷毫不遲疑地答應(yīng)了。 于是她強自振作著,提高聲音,威嚴(yán)一如往日:“以后我屋里的事,由徐mama管著;二小姐院子,由二小姐自己管著,三少爺身邊,有素心、陸mama,遇到事和徐mama商量;倉庫由杜青家的管,廚房依舊由錢mama管著....” 林林總總的,把長春院各個地方都安排到了,沒提孔連捷的書房。到了三位姨娘,馬麗娘留個心眼,不愿秀蓮成為眾矢之的,便沒單獨提起,只說“馬姨娘孫姨娘是老人了,照顧好旭哥兒慧姐兒,李姨娘是新來的,好好伺候二爺?!?/br> 聽到這話,孔連捷抬起眼皮,見一邊的秀蓮眼圈紅紅的,比以往瘦了許多,有了些“病美人”的味道,不由又看一眼--自從秀蓮坐小月子,馬麗娘病重,年底事忙,他就沒再去過秀蓮的院子。 事情辦完,馬麗娘便把仆婦盡數(shù)打發(fā)走了,只留下徐mama,對孔連捷說:“妾身的陪嫁,都在這本冊子里了,妾身想,把衣裳料子和一處鋪子給嫻姐兒,大件的給昭哥兒,您看可好?” 孔連捷皺起眉頭,“怎么說起這個來?哪就到了這個地步?安心養(yǎng)病,別想亂七八糟的,讓岳母擔(dān)心?!?/br> 馬麗娘用帕子捂住嘴,笑道:“妾身也不過白說一句罷了,看您,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也不怕嚇到昭哥兒?!?/br> 孔連捷依舊搖頭,“大過年的,何必說不吉利的話?等出了正月,開了印,我再去給你請大夫?!?/br> 馬太太吃力地插口:“姑爺想得周全,麗娘也有麗娘的道理:她如今身子不好,不能有心事,把想交代的交代完了,說不定反而好了。嫻姐兒過兩年就要出門子了,該懂得都懂了,倒是昭哥兒--徐mama,帶著出去玩吧?!?/br> 馬麗娘想了想,便沒堅持,依依不舍地目送昭哥兒出去了?!版頂n共就這點東西,分出去了,心里就踏實了。二爺,今時不同往日,旭哥兒慧姐兒那邊,妾身就顧不上了,偏勞二爺吧?!?/br> 按照習(xí)俗,庶子女名義上屬于嫡妻,稱呼嫡妻“母親”,生身之母是“姨娘”。正室夫人的嫁妝雖說分給嫡出子女,礙于面子,在庶子女成親、遷居、舉業(yè)時,多多少少要出些錢的。 孔連捷長長嘆口氣,無奈地?fù)]手,“隨你吧。” 馬麗娘安心了,又對母親微笑:“昭哥兒嫻姐兒就偏勞母親了?!?/br> 馬太太眼圈一紅,頓時急眼:“說的這是什么話!” 孔連捷忙道:“岳母還說我,您看您,倒要把孩子嚇到了。” 馬太太低頭拭淚,嫻姐兒用自己的帕子給祖母 孔連捷體貼地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又說,朋友介紹了新的名醫(yī)。馬麗娘神色平淡,向他道謝,“娘難得來一次,妾身還想跟娘說說私房話 孔連捷只好答應(yīng),叮囑“晚上我送岳母回去,若是遲了,就住在府里”,才帶著嫻姐兒出屋去了。 馬太太把涼下來的茶水倒在蓋碗,沾濕帕子擦拭紅腫的眼睛,“還有什么事?” 馬麗娘卻沒吭聲,艱難地靠到母親身邊,“娘,女兒就想和您,再待一會兒,娘,近來我常想起出閣之前的事情,向您,想爹爹,想大哥?!?/br> 提起往事,馬太太不自禁的嘴角含笑,“那會兒你淘得很,跟個小子似的,天天跟著你哥哥滿地跑,臉都曬黑了,有一天從樹上掉下來,胳膊擦破皮,落了疤,把我愁得,生怕你嫁不出去。” 馬麗娘大笑,笑著笑著,慢慢笑不出了:孔連捷是她自己看中的,公卿子弟,英俊倜儻;父母覺得伯爵府高門大戶,孔連捷和世子兄長感情極好,家底豐厚,便和伯爵府結(jié)了親,想不到,落到這般地步。 “娘,女兒若是一輩子沒嫁人便好了。”她越過母親肩膀,望著墻壁上一個腰鼓型的粉綠懸瓶,“那樣一來,女兒便不用生孩子,不用傷了身子骨,不用天天躺在床上....” 馬太太捂住她嘴巴:“你你,你別戳為娘的心窩子?!?/br> 馬麗娘安靜下來,半天才出聲,“娘,女兒是想,把嫻姐兒昭哥托付給您,托付給大哥。您看在二十八年母女情分....” 這句話一出,馬太太掩面大哭,“你放心.....” 第47章 康乾十五年二月, 暖風(fēng)吹拂京城,桃花徐徐開放,春天和朦朧細(xì)雨悄然到來。 二月初六, 夕陽西下, 人倦馬疲的孔連驍一行到達(dá)京城, 連同去驛站迎接的管家,回到忠勤伯伯爵府。 過年的大紅顏色已經(jīng)摘下, 門口下人穿了白, 人人臉色呆板。 孔連捷派人給老伯爺報信,自行回到長房,月白衣裙、滿頭銀器的趙氏已經(jīng)等在正屋,笑容滿面地服侍他沐浴,換上一套象牙白衣裳。丫鬟已經(jīng)上了八色點心、小菜攢盒、鮮果熱茶, 趙氏親手布筷:“爺必是要和父親、二弟吃飯的,先墊墊肚子?!庇中奶郏骸扒魄?,曬得跟碼頭干苦力的小子一般!” 馬麗娘是弟妹, 按照俗禮,孔連捷不用服喪, 不過趙氏謹(jǐn)慎,上的是素菜,孔連捷夾一口芥末堆, 順口笑:“夫人什么時候去過碼頭?” 趙氏掩袖而笑:“先帝在的時候, 父親帶著全家去蘇杭, 做了一路的船, 妾身暈船, 什么都吃不下, 每晚停在江邊才吃些粥, 聞到魚蝦的味道便想吐。” 孔連驍打量她,放柔聲音:“夫人也清減了,想來近日忙碌,莫要累到了。弟妹的事情,辦得怎么樣?” 得到丈夫的褒獎,趙氏頗為歡喜,“娘年紀(jì)大了,妾身盡力是本分,哪里稱得上辛苦?丹姐兒頭七回來,還在問您什么時候回來,妾身已經(jīng)派人給她報信了。弟妹那邊,因是小輩,不好驚動,定了停靈三十五日,三日后開喪,弟妹信奉大相國寺,便請了大相國寺的高僧做道場....” 說著話,昱哥兒已經(jīng)走進正房,不到十歲的少年,歡歡喜喜給孔連驍行禮,“父親怎么才回來!” 對著兒子,孔連驍便板起臉:“怎么如此浮躁?近日讀了什么書?可開的弓?我要檢查的!” 不多時,一身素衣、白帶白靴的孔連捷到了長房,會了孔連驍,并肩去靈堂祭拜一番,又去父親的院子。 “人既已走了,還要節(jié)哀,昭哥兒嫻姐兒幾個還指望著你,要保重身體,讓大夫給你把把脈。”孔連驍關(guān)心侄子侄女,“你在信里說,親家太太中了風(fēng),可好些了?” 馬麗娘是一月二十九日沒的,頭七已經(jīng)過了,傷心加上日夜cao勞,孔連捷憔悴不少,眼窩深陷,下巴胡子拉碴。“昭哥兒還好,嫻姐兒病了兩回,日日吃著藥,又只能吃素,瘦得厲害。她外祖母也病著,頭七過來,這兩日在家里歇著?!?/br> 馬麗娘去世,兩個子女和兩個庶子女需服三年斬衰,不能吃rou,不能絲竹、飲宴。 孔連驍是經(jīng)歷過府里的喪事的,有經(jīng)驗,“讓廚房用rou湯鹵雞蛋、鴿子蛋,用雞湯燉了豆腐、蘑菇,點心多備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拘著?!?/br> 孔連捷應(yīng)了,“大夫說,嫻姐兒心重,思慮過度,讓家里寬著些兒。哥,你說,也沒指望她進宮選娘娘,怎么就~” 孔連驍停住腳步,皺起眉頭:“年輕輕的,怎么添了這么個毛???可不要隨了她娘。”想了想,又說:“我看,嫻姐兒這兩年被弟妹拘在身邊,性子擰了,過了病氣。她在孝里,不好出門散心,讓丹姐兒時常回來,陪她說說話,在花園里走動走動,劃劃船,繡繡花?!?/br> 孔連驍點點頭,無奈地答:“我也是這么想的,派人去大相國寺,點了三盞長明燈....” 兄弟二人順著青石小路邊走邊談,前面便是到了老伯爺?shù)脑鹤?,孔連驍忽然想起件事:“你自己那邊,注意些,莫要鬧出事來,橫豎就一年工夫?!?/br> 孔連捷父母俱在,得給發(fā)妻服一年的喪,不過,大多數(shù)喪妻的人守上三個月,私下就玩樂開了。 孔連捷唉一聲,“總把我當(dāng)不懂事的小孩子?!?/br> 弟弟平日的風(fēng)流,孔連驍是知道的,切切叮囑:“過了這陣,爹娘必要給你相看,你若是壞了名聲,可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br> 孔連捷嘟囔:“曉得了曉得了。” 人世間的歡喜與悲傷并不相通。 這個時候,紅葉歡天喜地的,做了紅燒rou、燉排骨、炸里脊、醬肘子、一鍋白菜丸子湯,絆了蘿卜皮和糖醋白菜心,炸了下酒的花生米--這些菜肴夠紅葉家吃兩頓,展家人雖少,卻是武人,飯量極大,紅葉第一次下廚就被嚇了一跳。 不僅如此,兩位單身的護衛(wèi)拎著豬頭rou跟了過來,到家里蹭飯,展南屏喜滋滋地把兒子抱出去,過了半天才送回內(nèi)院。六個月大的木哥兒手腳舞動,啊啊叫著,紅葉奇道:“怎么啦?” 展南屏不肯說,轉(zhuǎn)身就走了,紅葉迷惑,問兒子:“你爹爹怎么你啦?” 小木木興奮得臉都紅了,卻什么也說不出。 到了夜間,她燒熱水,把兒子哄睡著了,交給母親去了廂房,洗了個澡,換上新做的湖綠色鑲鵝黃寢衣,兩個丫頭去外院看了,說“已經(jīng)在送客了”,嬉笑著也去睡了。 果然,外院喧鬧漸停,熟悉的腳步聲走回院里,路過石榴樹的時候拍了一掌,大步走進正屋。 紅葉心臟砰砰跳,有一種進洞房的緊張與喜悅,門一開,展南屏大步進來,一把把她打橫抱起來:“想我沒有?” 紅葉摟著他脖子,聲音像蚊子鳴叫:“恩?!?/br> “恩是想了還是沒想?”展南屏對敷衍的答案不滿意,一口吻在她白白的脖頸:“到底想我了沒?” 紅葉咬住他耳垂,“想了?!?/br> “哪里想?想哪里?”展南屏噴著酒氣,單手把她托在肩膀,大踏步往臥室走:“怎么個想法?” 這個人!紅葉雙頰紅如火,輕輕推他肩膀:“臭死了,去洗個澡?!?/br> 展南屏把她拋在鋪著果綠、石榴紅被褥的床上,嗅嗅自己衣袖:“哪里臭?哪里臭了?--你就是嫌棄我了。” 紅葉從沒見過丈夫耍賴皮的樣子,睜大眼睛,緊接著用袖子捂住臉:他解開衣帶,把脫下來的衣裳扔到地上,很快就坦坦蕩蕩地立在眼前,燈火從背后打過來,給他健壯有力的身軀裹上一層金邊。 原來的世界,怎么就沒有遇到他呢?紅葉想了又想,若不是30歲的她自盡,莫名其妙到達(dá)這里,說了些神神鬼鬼的話,馬麗娘也不會令她陪著去大相國寺上香,也就遇不到展南屏.... 寢衣落在枕邊,展南屏輕聲說“讓我看看”,讓開一些,燭光灑在床邊:紅葉忙忙碌碌的,又要帶孩子,整個人瘦了下來,有著姑娘時的白皙苗條,又有著初為婦人的柔軟豐滿,黑發(fā)散落肩頭,如宣紙上的墨跡。 自從她懷了孕,兩人分開兩床被子,沒再親熱過,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展南屏又外出公干,這一來小別勝新婚,十分情動成了十二分。 床鋪吱呀吱呀微微搖晃,大紅幔帳跟著波動,如大海上的波浪。 一時間,紅葉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半晌,才摟緊丈夫汗津津的脖子,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體重,他的味道和心跳。 待得云收雨散,她哄著丈夫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