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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我爸爸[快穿] 第74節(jié)

    守備看著再一次撤退的黑巫族人,心中發(fā)狠。

    “王春木,譚圖,你們倆帶兵追過去?!?/br>
    他下達命令,同時還示意自己身邊的那支小隊,帶著那群被捆綁嚴實的南疆人跟過去。

    原來守備早就受不了那些南疆人打不過就跑,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再來進犯的日常,于是將之前幾次戰(zhàn)爭中捕獲的戰(zhàn)俘全都關押起來進行殘酷的拷打。

    愿意投降給他們指路的人能活,不愿意的,就只能在受盡百般折磨后死去。

    南疆也不缺那些軟骨頭的士兵,有一些熬不過嚴刑拷打被迫屈服了,有一些甚至還沒有受刑,只是看著同伴們一個個死去,就嚇得腿軟,當場答應替他們帶路。

    不過他也沒有親信這些狡詐的南疆人,將這些愿意投降的養(yǎng)了幾個月,期間不斷地給他們洗腦,確保這些人都已經(jīng)被養(yǎng)的毫無斗志后,才將人帶到了戰(zhàn)場上來。

    這個時候,王春木等人也明白了守備忽然帶著這些俘虜上戰(zhàn)場的原因。

    他們一個個也蠢蠢欲動,他們早就想要打服那些像蒼蠅一樣煩人的南疆人了,這一次要是能有當?shù)厝说闹嘎?,他們一定能順利打到黑巫族的老窩里去。

    就這樣,王春木和另一個千戶,帶著近五千人的隊伍進入了密林之中。

    “沿途做標記。”

    王春木并不是一個盲目自大的人,雖然守備說了,這些南疆人都已經(jīng)被馴服,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生著反骨。

    將心比心,王春木覺得自己要是被南疆人俘虜了,寧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身后是他的家人,一旦城門被攻破,等待著那些家眷的下場就是被□□后滅殺。

    所以他不得不提防著一些,于是在進入密林,難以辨別方向的時候,讓幾個親兵每隔一段距離就在樹干上綁上艷紅色的布條,這樣即便這些俘虜胡亂帶路,他們也能順利地回去。

    宿傲白將嘴巴閉上,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王春木能當上千總,就說明了他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魯莽。

    一路上,宿傲白都在仔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兩地交界處的這片密林不愧是傳說中的死亡之地。

    這里灌木叢林密布,樹木高聳入云霄,茂密龐大的樹冠擠擠挨挨,將頭頂?shù)墓饩€遮蓋嚴實,因此在進入密林里面后,很難看清前方的景象,偏偏在這種環(huán)境下,也沒辦法用火把照明,因為一旦引發(fā)了森林大火,身處叢林中的他們根本就逃不出去。

    密林中有無數(shù)道人為走出來的小道,五千多人的隊伍,只能行走在這些窄小的道路上,因為附近的灌木叢中不知道隱藏著什么樣的毒蟲毒獸,甚至還可能隱藏著一片沼澤,一旦陷入,很難從中脫身。

    “什么東西!”

    前面的隊伍里忽然傳來幾聲驚呼,慢慢地,躁動開始向四周蔓延。

    原來是他們誤入一片滿是蠅蟲的區(qū)域,半空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點,這些帶有毒性的蠅蟲一旦觸碰到裸露在外的肌膚時,都會留下一道像火燎過的痕跡,火辣辣的刺疼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抓撓那塊肌膚。

    “快撤回去!”

    王春木看著前頭帶路的幾個因為蠅蟲鬧出來的sao亂,從而掙脫了控制,逃入密林深處消失不見的俘虜,頓時意識到他們可能中計了,立刻扯著嗓子大喊著讓手下的人撤退。

    另一位千總譚圖在隊伍的最后面,他遠遠地聽見了前方傳來的躁動聲,緊接著就是王春木撕心裂肺的喊叫。

    “撤!趕緊撤!”

    他神情凝重,狠狠地瞪了眼另外幾個被牢牢看守著的俘虜,就知道這些南疆人一點都不老實。

    譚圖帶著隊伍,找到他們之前留下的標記,西北駐軍訓練有素,即便最初有些慌亂,但也很快鎮(zhèn)定下來,有序地撤離。

    只不過譚圖沒有注意到,那幾個俘虜眼底的瘋狂與得意。

    不知跑了多久,一行人終于離開了那片蠅蟲的范圍,但奇怪的是,明明已經(jīng)跑了那么久,卻還是沒有離開這一片密林。

    “等等!”

    宿傲白大喊了一聲,并且拉住了王春木。

    “怎么回事?”

    王春木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新百夫長,誰也不知道黑巫族人是否在密林里設下埋伏,現(xiàn)如今,應該盡快撤離才是,他忽然要求停下,到底是為了什么?

    “標記被人換了?!?/br>
    宿傲白對著王春木篤定地說道,然后他雙手做成喇叭形狀放在面前,又沖著遠處大喊。

    “停下,別走了,標記被人換掉了!”

    前頭的譚圖正在疑惑為什么跑了那么久還沒離開密林呢,聽到宿傲白的話,立馬舉手,示意身后的軍隊停下腳步。

    不遠處被士兵轄制著的幾個南疆人低著頭,雙拳緊握,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

    這群中原的二腳牲畜怎么會發(fā)現(xiàn)標記被調(diào)換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熟悉密林內(nèi)部的環(huán)境,連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密林里的年輕人偶爾也會誤入禁地,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才敢保證,自己對這片林子有比較高的了解。

    譚圖快步走到隊伍后面,看向了提出這個問題的宿傲白。

    這些標記是他們在進入林子里留下的,難道說,從一開始,黑巫族就已經(jīng)設下了陷阱,先是讓一部分族人假意投降,誘騙他們進入密林,然后再留一部分人在入口處埋伏,等到他們進入密林后,就跟在他們后面,將他們沿途留下的一些標記毀去,然后重新?lián)Q了一條路,讓他們在以為自己即將安全撤離的時候,帶著他們進入某處兇險的秘境。

    王春木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此刻更好奇,宿有牛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明明他才第一天到達軍營,此前從來沒有進入過這片密林,連他這樣已經(jīng)在這一片待了數(shù)十年,期間無數(shù)次和南疆諸族交戰(zhàn)的老兵都只能記得靠近密林的那一段路。

    這會兒他們返程,依靠的只有那些綁在樹干上的紅布標記,一旦標記被破壞,就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會迷失在密林之中。

    “樹變了?!?/br>
    宿傲白指著離他們最近的那一棵綁著紅布條的大樹。

    “這是我們撤離過程中我數(shù)到的被標記的倒數(shù)第三十三棵大樹,我記得這棵樹上面有一個樹疤?!?/br>
    他伸手摸著布條上端約莫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這個位置并沒有凸起的樹疤,他繞著大樹走了一圈,同樣沒有找到。

    “這你也記得?”

    王春木和譚圖面露詫異,誰會去在意自己綁著布條的那棵樹呢?

    再說了,每一棵樹在他們看來都長得差不多,而且從他們進入密林到遇到那群蠅蟲中間,一共綁了不下五十棵大樹,即便要記,頂多也就記幾棵,要是能將沿途做標記的這些大樹的特征全都記下,他還當什么兵,干脆去考狀元得了。

    因著這份詫異,讓王春木和譚圖對宿傲白的這個解釋心存懷疑。

    “難道……你們不記得嗎……”

    宿傲白撓了撓頭,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要不是情況危急,王春木指定得送他兩個白眼。

    這說的是人話呢,這能記得?

    “我肯定我記得沒錯,這些標志被人換了,不信咱們再走回去,倒數(shù)第三十二棵樹在綁著布條的上方一尺處有一根折斷的枝椏,但是原本倒數(shù)第三十二棵樹上沒有,而且原本綁在倒數(shù)第三十二棵樹上的布條有些短,在綁緊后只拖出了短短一段結頭,倒數(shù)第三十一棵樹樹干是彎曲的,但原本倒數(shù)第三十一棵樹很直,而且那棵樹的樹干被鳥蛀空了,里面還有個鳥巢……”

    宿傲白一口氣說了他們剛剛撤離時見到的幾棵做標記的大樹的特征,以及原本這個序號的大樹應該有的特征。

    至于再往后一些的,因為當時逃離的時候太過慌張沒有注意,等到徹底逃離了蠅蟲的范圍,他也有些冷靜下來后,才察覺到了異樣。

    宿傲白--------------/依一y?華/的講述實在是太詳細,也太篤定,讓王春木和譚圖雖然還心存懷疑,但下意識地開始相信他說的極有可能是真實的。

    當然,其實也有一個很簡單的驗證方法,就是按照這一條被更改過的標記道路重新走回去,如果返回的途中看到的倒數(shù)三十二、三十一……這幾棵樹上的特色和宿有牛說的一樣,那足以證明他的記憶是正確的。

    那么,只要再走回蠅蟲的區(qū)域,按照宿有牛的記憶走回程路,他們就能夠順利地離開密林。

    現(xiàn)如今,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按理說,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過了三四十棵做過標記的大樹,早應該來到他們熟悉的密林外圍區(qū)域,可顯然,現(xiàn)在他們依舊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徘徊。

    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王春木和譚圖相視一眼,然后下令整頓隊伍,重新走了回頭路。

    回程見到的第一棵做了標記的大樹,就如同宿傲白說的那樣,在綁著布條的上方一尺處有一根折斷的枝椏,這個時候,王春木的表情就已經(jīng)有些變化了,他們繼續(xù)往回走,在遇到的第二棵樹上,看見了綁在樹上,因為太短,打結都有些費勁的布條……

    接連幾棵,都與宿有牛說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王春木和譚圖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簡單用震驚來形容了。

    怎么有人胸肌那么大,腦肌還那么發(fā)達?

    王春木覺得這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宿有牛長的哪里像是聰明人了?他這不是標準的有勇無謀的莽夫體態(tài)嗎?

    可偏偏就是這個動作表情都憨憨的,透著一股淳樸氣息的漢子,用這個過目不忘的大腦讓他們產(chǎn)生了頂禮膜拜的沖動。

    王春木想的更多,以往他們就是因為摸不準密林的地形,一旦進入后很難撤返至安全區(qū)域的緣故,屢次放過那些狡詐陰險的南疆人,現(xiàn)在有了宿有牛這個人行沙圖,豈不是可以乘勝追擊,一路殺到那些族支的大本營里去,也不用擔心去了就回不來了。

    想到這兒,王春木看向宿傲白的眼神就有些火辣辣的,當年他第一次看自家婆娘洗澡都沒有這么熱情過。

    從這支軍隊進入密林起,黑巫族人和羅婆族人就小心地隱匿在四周,得意地看著他們進入計劃中的絕地。

    按照他們更改過的路線,這一支軍隊會進入一片遍地沼坑的禁地,只有他們這些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南疆戰(zhàn)士們知道怎么避開那里的天然陷阱,一旦進入了那片區(qū)域,因為不熟悉地形,不斷陷入沼澤之中的中原二腳牲畜們的戰(zhàn)斗力就會大大受限,到時候,他們的性命全都會留在神的領地之內(nèi)。

    明明一開始,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可不知道為什么,那群二腳牲畜卻突然開始往回走,他們難道忘了回頭的路上有火蠅蟲?

    那可是連他們南疆族人們都頭疼的一種毒蟲,因為這些火蠅蟲一旦出現(xiàn),就以千萬計,而且肌膚倍觸碰后就會產(chǎn)生火燒過般大的傷痕,疼感強烈,即便用上最好的藥材,也會留下灼傷的疤痕。

    一群埋伏的南疆人眼看著他們離火蠅蟲區(qū)越來越近,離他們計劃中的那個萬人沼坑越來越遠,不免有些心急。

    他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些西北軍突然走回程路,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標記被改,要回到初始地點重新尋找歸路。

    可這樣一來,他們用幾個月的時間設定的計劃就要以失敗告終了。

    沒錯,從一開始,守備想到用俘虜帶路,就是黑巫族和羅婆族共同想出來的陰謀。

    他們先是主動上門挑釁,然后飛速撤離,只留下幾個計劃中的俘虜,其中一個俘虜作出膽小的樣子,主動提出可以為西北軍帶路。

    那個時候,守備必然不會輕信,但這個想法會深深扎根在他心中,之后的日子里,對方一定會嘗試著實現(xiàn)這個辦法。

    于是一些俘虜會在受盡折磨后松口,一些會寧死不屈,一些會因為太過害怕,從看到被折磨的同胞時,就鬼哭狼嚎地表示自己愿意投降,為西北軍帶路。

    守備或許不會相信一個投降的俘虜,但他會相信許多個,經(jīng)過他的嚴刑拷打不得不向他宣誓忠誠的俘虜。

    一個人可能會說謊指錯路,那么多個投降的人,難道也能統(tǒng)一口供,指出同一條錯路?

    一旦守備有了這個想法,計劃的前提條件就已經(jīng)成功了。

    當他們看到被分開管理的這些俘虜們都指了同一條路后,理所當然地就相信了那確實是進入黑巫族或羅婆族領域內(nèi)的那一條路。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精妙的辦法,可惜了,遇到了一個掛逼。

    黑巫族和羅婆族的將領顯然不愿意放棄這么好的機會,要知道,為了取信于守備,他們犧牲了近百個同族作為戰(zhàn)俘被捕獲。

    于是躲在暗處的兩位首領相視一眼,最后還是決定突襲。

    在這片密林之中,他們還是存在優(yōu)勢的,而且還是突襲,這五千多人的隊伍,未必有什么勝算。

    就在靠近火蠅蟲區(qū)域的位置,四面八方忽然竄出了許多□□著上身,穿著短裙或者裹著大片樹葉的南疆人,手持武器沖向了王春木等人。

    “艸!”

    王春木吐了口唾沫,他認出了人群中的羅婆族人。

    果然是一個陷阱,先是黑巫族上門挑釁,因為沒有悍勇的羅婆族人,讓他們從一開始就有些輕敵,結果密林里,黑巫族和羅婆族早就已經(jīng)聯(lián)手,就等著甕中捉鱉呢。

    “呸?!?/br>
    王春木又吐了口口水,老子才不是鱉孫子呢,老子是虎,猛虎!

    他和譚圖的反應也很迅速,立刻就讓士兵們以各自所屬的隊伍為陣營,聯(lián)合對敵,頓時密林之中就響起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刀劍刺入身體,血液飛濺的撲哧聲,濃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在密林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