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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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行酒令,許子歸被灌了好幾杯。 恰龍格次來,便加入其中,本想仗著酒量好,反敗為勝,然則對方有備而來,龍格次又不熟悉行酒令,如何玩得過,反被壓制。 接著便玩起搖骰子。期間幾次他們欲走,都不得脫身。 龍格次雖為皇子,與他結(jié)交自面上有光,然而對尋常百姓來說,終究不過西域異族一小國皇子,又還未得皇帝覲見,來我大康,自是以禮相待,但再要更多的尊崇和敬畏卻不見得,畢竟又不攀附你,又不歸你管,不必怕你。 龍格次即便亮出皇子身份也無多大作用,說不定反而起效果,于是兩人便只得無奈而屈辱的坐在那里,被對方無情碾壓。 “那幾人枉為讀書人,便是你們說的那什么,外面金光閃閃,內(nèi)里則塞滿棉花,稻草,石頭!”龍格次搖搖頭,說道,“要不是景明,今日我們怕要被整的很慘,尤其子歸。嘿嘿,什么同鄉(xiāng),竟拿什么身份說事,簡直氣人?!?/br> 許子歸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笑來。 種蘇已然聽明白,結(jié)合許子歸神色,更知道顯然除了喝酒外,那些人定然夾槍帶棒,明里暗里還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 “子歸日后莫與他們來往了,純屬荒廢時間?!饼埜翊沃碑敭斦f道,毫不諱言。 種蘇聽的好笑,卻也頗為欣賞這真性情,而與那幾位同鄉(xiāng)相比,龍格次待許子歸反倒更真一點。 一個乃外族皇子,一個乃大康舉子,走的這般近,就不怕被有心人安上勾結(jié)外族等罪名嗎……但龍格次素來大大咧咧坦坦蕩蕩的,結(jié)交其他真正朝臣都毫不避諱,認識個舉子,也算不得什么了。 許子歸明顯喝了不少酒,頰上略染紅暈,情緒一直不高,只因感謝種蘇,方一直坐著,并盡力與他們交談,不叫人掃興。 但那眉宇間郁色卻無法掩飾。 “景明兄,請?!?/br> 卻頗為懂事,幾人屏退了各自隨從和酒樓小二,許子歸年紀最小,雖情緒不佳,卻仍打起精神,主動為種蘇與龍格次添茶倒水等。 見種蘇愛喝席間酸飲,便特意留意著為她添加。 “有勞。”種蘇道。 許子歸略抿唇,搖搖頭,意思是不客氣。 他方十六,種蘇記得上回見他,便覺得他有股同齡人鮮有的沉穩(wěn),可以說年少老成,眉頭隱約帶著抹郁色,似心中時時思慮,但跟裘進之眉間川字般的思慮又不太相同,更趨向于一種郁郁寡歡,悶悶不樂,為人處世彬彬有禮,卻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 這般神色與性情通常非一日之功,多半常年處于某種壓抑的,嚴正的環(huán)境下形成。 看許子歸吃穿用度,顯然家世尚可。家境不錯,卻郁郁不樂,謹慎小心,再結(jié)合方才龍格次無意中透露出的“拿身份說事”,讓種蘇想起從前見過的,那些家中不受重視寵愛的庶子庶女,在他們身上,便有這種相似的影子。 “別只顧我們,你自己多吃一點?!狈N蘇道。 許子歸點點頭,友好而感激的一笑。 十六歲的少年,家中壓抑,想必多年刻苦讀書,方終于獲得出人頭地,揚眉吐氣的機會,卻被同期嫉妒蔑視,甚至欺負羞辱,想來還是有些難過與不舒服的。 “子歸啊,怎的吃這么少,還不高興么?”龍格次問道。 許子歸忙說沒有。 “嘿,心事重,那些人不值當嘛?!?/br> 許子歸點點頭,沒說話。知道瞞不住,也不刻意偽裝了,嘆了口氣,坐在那里,神情有點難過,堂堂鄉(xiāng)試解元,竟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般,頗有點可憐。 “欲成大樹,莫與樹爭?!狈N蘇想了想,說道,“人生在世,總會有些不如意。那些不過你前行路上的砂礫,如龍兄所說,不值得在意。倘若實在在意,更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待你日后變的更強,自有他們有求于你,仰望你的時候?!?/br> 許子歸神色稍緩,吁了口氣。 “謝謝龍兄,景明兄,我省的了。讓你們見笑了?!?/br> “那就高興點。喏,給你看個東西?!?/br> 種蘇右手隨意一伸,在許子歸面前一晃,手腕翻轉(zhuǎn),袖袍微動,下一瞬,掌心朝上,手中赫然出現(xiàn)一枝桃花。 桃花花瓣粉嫩,雖只短短一枝,卻開的燦爛。 “喲?!饼埜翊我馔獾溃澳氵€會這個?” 許子歸愕然看著面前的花朵,看看花,又看看種蘇,眉頭舒展開來。 “終于笑了,哈哈哈?!饼埜翊喂笮Α?/br> “心情好了吧。”種蘇也笑道。 許子歸伸手,接過花朵,他有雙讀書人的手,干凈文弱,食指內(nèi)側(cè)處有顆小痣,他看著種蘇:“你,你會戲法?” 種蘇笑道:“就會這一手,你要再不高興,我可也沒轍了?!?/br> 那花不過之前街邊墻頭隨手折的一枝,順手塞進袖中染點花香,此刻倒派上用場。倒也不是特意哄許子歸開心,只是剛好有這么個道|具。 卻沒想到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遠出乎意料。 許子歸手中拿著那花,神情怔然,眼睛竟似有點發(fā)紅。 種蘇:…… 不過微不足道的一小小戲法而已,這么感動的嗎? 許子歸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沒人這么逗我開心過?!?/br> 復(fù)又抬起頭來,朝種蘇展顏一笑:“我很開心,景明兄,謝謝你。” 許子歸一直客氣有禮,之前感謝種蘇相幫時也是誠心誠意,而這一次的感謝則更為真摯,仿佛多了分真心實意的親近。種蘇不由略感唏噓,由此可見許子歸平日的生活大抵真不怎么開心。 許子歸面上總是掛著抹淡淡的笑意,顯得友善親切,然而剛剛那一笑,卻顯出幾分他這個年紀的朝氣來,他長的本就清秀俊朗,唇紅齒白的,這一笑,頓時令人眼前一亮,像鄰家靦腆而純真的小弟弟般。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笑容,種蘇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的笑顏。 燕回。 燕回似乎不大愛笑,總一副冷峻淡然的模樣,上回分別之時那短暫的笑容,卻驚鴻一瞥,令人印象深刻。 那笑容才叫真正的好看,不常笑的人偶爾一笑,甚至給人一種受寵若驚的驚艷感。 分別好幾日,不知他如今在家中做什么? 種蘇惦記著家中小西施,飯畢,便與許子歸龍格次二人告別。 臨分別前,龍格次忽然從手上取下兩枚戒指,分別贈予種蘇與許子歸。 “與你們投緣,便當小小見面禮吧。收下,都收下,不戴也拿著玩兒!” 種蘇忙推辭,大康雖沒有戒指定情的習(xí)俗,但龍格次好歹是皇子,所戴戒指皆非常名貴,取下的這兩枚更是出產(chǎn)稀有的青金石戒指,如何能收。 “瞧不起我嗎?給個面子,求求你們給個面子罷。我還多著呢?!?/br> 種蘇當真哭笑不得,龍格次十根手指上戴滿戒指,取下兩個,還剩八個,仍舊非常華麗,西域胡人的裝扮向來浮夸,不拘一格,好在龍格次長相英俊,氣質(zhì)出眾,倒也十分好看,只是龍格次這性情實在有時令人嘀笑皆非。 龍格次將戒指硬塞進兩人手中,便忙不迭頭也不回的跑了。 種蘇:…… 種蘇與許子歸只好收下,遠遠朝龍格次拱手行了個謝禮,種蘇將戒指順手放進今日佩帶的荷包中,而后與許子歸道別,回到家中。 白日里想起了燕回,當天晚上,種蘇心念一動,要么這幾日約他出來玩玩?又覺似乎才約過沒幾日,見太勤了恐怕不好,說不定他忙著呢。 寫封信問候下倒是可以的。 于是種蘇坐到桌前,研磨鋪紙,挑亮燈芯。 【燕兄: 光陰匆匆,自上回一別,數(shù)日未見,甚為掛念,不知燕兄諱癥可愈……】 種蘇原本只想問候兩句,然則一提筆,卻下筆如飛,無數(shù)話語竟如江水,滔滔不絕,躍然紙上。 她家親戚不多,更無甚遠在異地需要通信的,朋友伙伴們也皆在錄州,從前見有些文人墨客喜好交友,動輒鴻雁傳書,或以書信會友,不知他們都寫些什么。如今種蘇倒是第一次與人這般寫信問候。 說也奇怪,思緒毫無阻滯,就好像跟老友聊天般輕松自在。 種蘇一蹴而就,洋洋灑灑,竟寫滿整整一頁,方意猶未盡放下筆。 之后再大致檢查一遍,確認無甚冒犯不妥之處,便著陸清純送至那信舍去。 這封信當日便到了李妄手中。 譚德德從譚笑笑手中接過,匆匆邁入殿中,已快至半夜,宮中燈火輝煌,李妄仍坐在桌前,埋首公務(wù)中。 譚德德將那封信輕輕放在角落處。 “什么?”李妄頭也不抬,問道。 “回陛下,那位公子來信了?!?/br> “嗯?!?/br> 李妄嗯了聲,譚德德躬身候在一旁,滿殿靜謐,唯有李妄不時落筆,筆端在紙上書寫的沙沙聲。 這幾日李妄頗忙,除去日常政務(wù)外,本年會試張榜之日在即。這幾年朝廷一再放寬科舉條件,大力鼓勵民間辦學(xué),考學(xué),以致于科舉學(xué)子年年增加,今年入京會試之人竟達上萬人。 而會試的公平公正更進一步提升,主考官每年一換,由皇帝親自指定人選,由歷年的三年主考官增加至五位,皆來自不同屬部。 閱卷程序則為三道,初審合格后,再進入復(fù)審,之后三審,三審過后,所有閱卷官再復(fù)查一遍,之后將名單與試卷呈遞皇帝。 皇帝或全閱,或choucha,之后方算塵埃落定。 此舉頗廢時間,人數(shù)一多,更是項浩大工程,然則其利無窮,最終能夠脫穎而出,禁得住層層關(guān)卡的,從本身之才,到心性定性,莫不強人一等,為真正可堪之材。 一摞摞雪片般的考卷送上皇帝案桌,將來便是雪片般的人才灑向大康各地。 燈燭芯啪的一下,發(fā)出燃燒的輕微嗶啵聲響。 李妄復(fù)閱過數(shù)張卷子,停下筆,眉頭微蹙,兩指揉揉眉心,暫停休息片刻。 譚德德忙奉上茶水。 李妄淺啜一口,放下杯子時目光注意到那封信,譚德德看見,正要吩咐下人拿剪刀來拆信,李妄卻擺擺手,徑直拿起,拆開封皮,展信而閱。 【燕兄】 這一句熟悉的稱呼頓時勾起了幾日前的記憶,東市街頭,燦爛春光里那一聲聲的“燕兄”猶如在耳。 李妄眉梢微挑,繼續(xù)看下去。 種蘇信中問候了李妄身體,又反饋了小貓如今的狀態(tài),在她家適應(yīng)良好,每日都吃的很多;之后筆鋒一轉(zhuǎn),談到今日出門給小貓買食,卻不小心“行俠仗義”出了把小小的風(fēng)頭。 【可惜燕兄不在,否則可親眼一睹對方氣急敗壞,最終心服口服之模樣,當然,亦可一睹我大殺四方之颯爽英姿,哈哈?!?/br> 李妄靠在椅背上,慢慢閱覽,看著看著,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信中種蘇未提及具體人名與其他,重點在于桌上她以一對五的精彩環(huán)節(jié)。透過簡單而靈動的只言片語,那跌宕反轉(zhuǎn)的具體畫面躍然紙上,猶在眼前般。 李妄閱覽完畢,整個疲乏的身心似乎隨之輕松不少。 要回信嗎?按理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