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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 明明已經(jīng)難過的要死,可還得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江遲艱難的扯開一個笑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比哭還難看。 可是這個笑臉,確實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他覺得教室里真是悶的要死,如果再待下去,他可能會窒息。 “這題先不講了,我自己再研究研究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在自行車上面沒拿,我去看看還在不在?!?/br> 他找了個非常蹩腳的理由。 次啦—— 椅子被推開的時候,發(fā)出極為刺耳的聲音,江遲埋頭不語,用劉海遮住眼睛,轉(zhuǎn)身往后門走去。 “江遲?!鼻鷼v河喊他一聲。 后者腳步頓住,轉(zhuǎn)身望過來,眼睛紅的嚇人。 “干嘛!”他還在故作鎮(zhèn)定,殊不知那雙濕潤的眼睛,已經(jīng)將他心底的秘密暴露的徹底。 曲歷河挑了挑眉,向后靠在椅子上,以一種江遲平時的姿態(tài)側(cè)了側(cè)身體,歪頭的瞬間,陽光落了半身,他抿唇淺笑,緩緩開口:“你是要出去找個地方哭嗎?” “切!哭?”江遲下意識的反應是傲嬌抬下巴:“你想太多了吧曲歷河,我就是要去取東西,我怎么可能會去哭,我不要面子的嗎?” 他的聲音在顫抖。 顫抖著說他怎么可能去哭。 …… 曲歷河點點頭:“那你去取吧,我喊你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剛剛說的不知道,不代表拒絕,你別誤會了,行了說完了沒事了,你去取吧,趕緊去,小心被人拿了。” 江遲瞬間抬眼,目光炯炯。 “什么意思?” 第90章 你小對象瘋了 曲歷河挑挑眉, 擱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敲打,蜷曲的手指細長勻稱,骨節(jié)分明, 連帶著被光投下的影子, 也好看的像個藝術(shù)品。 他并沒有很快的回答,而是抬眼細細打量面前一臉焦急的少年。 記憶中, 紅發(fā)的江遲就像只開屏的花孔雀,張狂囂張,高傲的不可一世, 拽的整條街都沒朋友。平日里走在校園里恨不得拉個橫幅,告訴全世界自己來了。 而現(xiàn)在的他, 低調(diào)又安靜,開始把心思用在了學習上, 黑發(fā)柔軟,卸去以往顯眼的, 異于常人的裝扮后, 一副普普通通的學生樣,卻比過去更加耀眼。 如果說以前的江遲是一顆粉寶石的話,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刻珍珠,無需外物裝點,青春和努力就足以為他鍍金。 這個世界真的好有意思。 原來同一個人, 也能有這么大的變化,原來曾經(jīng)被認為無可救藥的他,也有一天會幡然悔悟, 迎來新生。 曲歷河低下頭, 看向自己的手。 他真的把少年的“自己”, 從一生碌碌無為的路上拉了回來。 江遲看著曲歷河垂下眼簾, 睫毛上沾染了青暖的晨光,一如第一次見面的溫軟和純潔,只是現(xiàn)在的他,少了幾分疏離和漠然。 他的半個身子被籠進光里,另外半邊還落在昏暗中。 那么遠,又那么近。 但是不管怎樣,江遲都可以確定。 無論他遠還是近,自己都愛他,愛的義無反顧。 手指敲響桌面的聲音,如同敲在心上的鼓點,江遲等了很久,終于忍不住,用腳勾住椅子,重新坐回了曲歷河的對面。 “什么意思?” 他又問了一遍,急切,認真,黝黑的眸子深處充滿希冀。像沙漠中的行者,再見了海市蜃樓里的汪洋,哪怕希望渺茫,也不愿意放手。 曲歷彎起眼睛,長舒一口氣:“就字面意思,你別告訴我你聽不懂。” “懂!”江遲瞬間咧開嘴,眉宇間,一掃剛才的難過和低落,被欣喜和激動占據(jù),“所以你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嘛,曲歷河!” 曲歷河三個字,江遲這段時間喊了無數(shù)遍。 卻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喊的意味深長。 不同于以往捉弄,打趣時的調(diào)笑語氣;也不似與他爭吵,生氣時的尖銳。現(xiàn)在的語氣,更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勾著手約定終身,幼稚又真誠。 曲歷河笑了下,面容精致,胳膊豎在桌子上撐著頭,任由溫暖明媚的光灑進衣領(lǐng),耳廓微紅,發(fā)絲的縫隙中漏下淺碎的光。 這一次,他沒有再否認。 對于江遲口中的感覺,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沉默就代表…… 江遲突然想明白這個邏輯,瞬間抬起了嘴角,臉頰兩側(cè)的酒窩不深,但是足以表示他的好心情。 少年眼睛彎成兩條縫,濃密的睫毛耷拉著,眼下微黯,眼底的情緒被掩蓋,但是盡管如此,曲歷河也不難窺到他眸中光華,仿若夜空星河墜落,在他瞳孔上匯聚。 曲歷河噗的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清咳了兩聲:“收著點笑,讓別人看見還以為你怎么了?!?/br> 江遲朝他眨眼睛,得了便宜賣乖,哪里還有剛剛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一只腳踩在柜子隔層上,將胳膊搭了上去,校服袖子高挽起來,線條流暢,接近手肘的地方,因為袖口處的松緊帶,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跡。 曲歷河的那根黑金的鋼筆在他右手轉(zhuǎn)動,修長骨感的手指靈活翻轉(zhuǎn),被光折到墻上的影子閃爍跳躍。 如同太陽在白色的墻壁上勾勾畫畫,用無形的筆刻下少年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