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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衣抬眸掃了他一眼。 你也覺得我誤會了容霜霜? 無須他的回答,沈拂衣隨即便在蜃影消失的前,將它放了出來。 碧霄崖上發(fā)生的一切轉(zhuǎn)瞬便落入了眾人眼中。 有人面露遲疑,也有人凝眉不語。 可孟津卻始終神色未變。 在蜃影放完之后,有人道:沈拂衣,你不知蜃影是可以造假的嗎? 而且就算是真的,這蜃影中師妹也不過是推開了你師姐拉扯她的手腕罷了,反倒落實了你師姐想要害她的事實 這豈不是自作自受? 蜃影中容霜霜是背對著眾人的,他們只看見她驚慌失措地揮開伸向她的手,卻不肯解讀后面她抓住那顆靈草怔愣的畫面。 人心是偏的。 原本就沒有必要承認的東西,又何必承認,給本就不是故意的師妹徒增惡名? 沈拂衣不是沒有料到有人否認。 但沒想到,他們所有人都可以眾口一聲,且理直氣壯到?jīng)]有一絲一毫的心虛。 她掀起眼皮看向身邊的孟津。 原本一言不發(fā)的孟津低垂下眼簾對她道:來之前,師妹就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 沈拂衣,那離散草我并沒有用。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仿佛在向她給出什么珍而重之的承諾。 同心契我尚未與你解除,往后也永遠不會解除。 你放過容師妹。 你放過容師妹 他對著一個被他同門打的奄奄一息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讓沈拂衣真的想笑。 她肩頭輕顫,牽引到震蕩的丹田,一口血便又吐了出來。 白皙的下巴上血污一片,就連衣襟上都是鮮紅的血痕。 她的臉毫無血色,身上也沾滿塵土。 她卻仍是微抬起下巴問:容霜霜,我要與你入生死局,你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 容霜霜臉色瞬間發(fā)白,她抬起手指恍若安撫般撫在沈拂衣的肩上,忍住哽咽道:沈師姐,你傷的太重了,不如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改日你再打我罵我,怎么出氣都好 她眼眶紅了一圈,雪白的裙角上落了一只潔白干凈的靈蝶。 沈拂衣的裙擺上是裹著塵土的血污,看上去就像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她抬起發(fā)顫的手指,然后將對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重重揮下。 丁玄寂見狀反手將人推開,將容霜霜護在身后。 你找死 沈拂衣立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但這點疼似乎遠遠都比不上身體里當下所承載的一切。 孟津錯愕地上前一步,在要扶起她之前,突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古怪。 沈拂衣你 沈拂衣重新?lián)炱鸬厣系膭?,其實已?jīng)不太聽得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了。 到了這個時候,沈拂衣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jīng)到了某個臨界點。 她覺得自己五臟六腑疼得都要移位。 要不是修真的體質(zhì),這種超出人體承受能力的斗毆妥妥是會死人的。 但沈拂衣沒有死。 她敏銳地感應(yīng)到了眉心發(fā)燙的鱗片。 且有血珠從她眉心不斷滲落。 鮮紅的血從她眉心落下,可落地的卻不是血珠,而是顆顆金色的珠粒。 見識但凡多一些的修士都會知道,這往往是血里的靈氣過濃時,才會凝結(jié)成珠。 可沈拂衣她明明是個 余下的廢物花瓶猛地被驟然變天的異象所打斷。 沈拂衣在這一刻竟然鬼使神差地感應(yīng)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天地感召。 起初是模糊的,朦朧的。 很快卻在一聲雷鳴下轟然打破了一層隔膜,直抵蒼穹 四下驟然壓暗下來。 方才還明媚晴朗的天,轉(zhuǎn)瞬便猶如黑夜。 那天空一眼看去極其壓抑,云里閃現(xiàn)出紫色雷光電影,讓人駭然。 竟是有人要在此渡劫 而這個人是誰,他們紛紛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頭 沈拂衣闔了闔眼。 當這種模糊的,朦朧的感應(yīng)越來越近的時候。 在旁人看瘋子的目光下,她反手對著自己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狠狠地抓了下去。 那鱗片沾著她的血,上面的封印靈文被她毫無猶豫地直接捏碎 剎那間,風卷云涌。 青唯峰的上方幾乎被一層濃厚密集的烏云所掩蓋。 對于修士而言,渡劫自然也分三六九等。 可眼前這種漫天到宛若夜色降臨,密集烏紫的云讓他們卻完全都看不穿。 沈拂衣她招來了什么? 在他們反應(yīng)過來之前,第一道天雷悍然劈落大地。 沈拂衣感到身體里洶涌的靈力徹底失去了束縛,震蕩得雙耳都滲出血珠。 旋即又繼續(xù)凝成金色珠粒,一顆顆墜落在地。 那脫體而出的鱗片抵消了第一道天雷。 她半跪在地上,一切都已經(jīng)超過了她所有的認知和極限。 剩下的,只是身體求生的本能。 接連幾十道天雷在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中徹底落完之后,散去護盾的人群才看見在雷電中心的沈拂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