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普通朋友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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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織澄笑出聲,這一段廣告詞不僅語句有些不通順,還插播得實在太過生硬了。 孫福地出來送周織澄,他還有話想問,深呼吸,惴惴不安道:“周律師,我現(xiàn)在不是有女兒了嗎?我就是想問,這種有罪記錄會影響到我孩子嗎?” 周織澄如實道:“未成年犯罪記錄會封存,基本不會影響到你未來的生活,《修正案八》免除了未成年犯罪、被處罰五年有期徒刑以下的前科報告義務(wù),也規(guī)定了少年犯罪的這種情況是能開出《無犯罪記錄證明》的,但目前法律對公務(wù)員、警察、法官這些職務(wù)的犯罪記錄審查沒有明確規(guī)定,誰也不知道小孩將來想報考這些崗位的時候,政審和背調(diào)會不會受到影響。” 孫福地的眼里閃過了nongnong的后悔,這是刑罰的連帶后果。 他很失望,喃喃:“我犯罪,怎么就害了我的小孩呢,她明明是無辜的?!?/br> 周織澄走出住院部,外面就是一條林蔭大道,她踩著陽光下樹葉的影子,說:“法律這樣規(guī)定,是想給罪犯懲罰,讓他們知道法律的嚴厲,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有罪,之前我去另一個城市開庭,有個法官特別厭惡少年犯,她一直主張要加重少年犯罪懲罰?!?/br> 江向懷垂著眼皮,淡聲:“犯錯了的確是該受到懲罰的,你拯救了這些少年犯,那受害人誰來拯救?少年犯罪就可以用無知來掩蓋么,其實很多少年犯什么都知道,借著年齡為非作歹,漠視生命。” 周織澄轉(zhuǎn)頭看他,笑了下:“你說的沒錯,犯錯的確該受到懲罰,但不是所有的少年犯都罪惡滔天,其他的罪犯也一樣,我只是覺得,不是天下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法律想用孩子來阻止父母犯罪,但更多時候,只有孩子被無情又愚蠢的父母連累?!?/br> 就好像她之前接到了一個被家暴婦女的電話咨詢:“她被她丈夫打成那樣,也不敢報警,就怕父親有了犯罪記錄,耽誤她女兒的未來。” 江向懷贊同這點,的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而大部分的少年犯罪就是跟父母的失職有關(guān)。 周織澄又道:“但是,這些都跟我?guī)头龅纳倌攴笡]多大關(guān)系,他們只是犯了小錯,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有些小孩是惡魔,但他們并不是?!?/br> 她隱隱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對,明明前面還好好的,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到少年犯。 唯一的不同是,這次她提到了“加重少年犯罪懲罰”的話題。 江向懷似乎想說什么,但抬眸,見到了遠遠走來的白大褂青年。 他抿了下唇角,轉(zhuǎn)過身,忽地彎腰抱住了周織澄。 周織澄下意識地就想推開他,卻聽到他說:“澄澄,當年撞我哥的人,就是未成年人,沒有駕照,交通肇事罪,卻因為未成年,沒付出什么代價?!?/br> “我哥是因為我鬧著,才開車帶我出門的,結(jié)果他死了,我卻還活得好好的。” 他從前覺得很難開口的這些話,現(xiàn)在講出來,卻莫名輕松。 不僅是因為在她身邊,也因為他已經(jīng)完成了哥哥的夢想。 雖然那句話又俗又爛,但依舊重要——“要學(xué)會和自己和解?!?/br>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光是和解了,甚至還能厚著臉皮,借傷痛來趕走情敵,尋求安慰。 傷痛不是不存在了,只是被別的形式掩蓋。 比如眼下,他就想吻她,嘴唇相貼,舌尖相抵,溫熱和柔軟,接吻比zuoai更能觸及彼此的靈魂。 但他還沒吻上去,就迎來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她推開了他的臉。 “哈?!焙谓駧Z笑了。 第62章 亂搞關(guān)系 三人并行走著,何今嶼問周織澄:“吃飯了嗎?蔡阿嬤這幾天頭疼有沒有好一些,上次開的藥還在吃么?如果還有不舒服,就讓她再來醫(yī)院,或者等我過幾天有空給她看看?!?/br> “她最近就是有點難入睡,又很早就醒了?!?/br> “上年紀了會這樣,她去我小叔公那邊針灸了么?” “這幾天店里生意忙,她又舍不得關(guān)店,所以還沒去?!?/br> “前天我在路上遇到她了?!焙谓駧Z聲音帶笑,“她去求簽回來?!彼f著,在自己裝筆的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張平安符,黃色的硬卡紙,上面寫著靈溪宮制,出入平安。 他有些難言的感慨,笑道:“她給我的,說她看新聞,還有醫(yī)生被病患和家屬害的,給我個平安符,保佑我工作順利,身體健康,她還多給了我一張,我給我爸了。” 他還開玩笑:“不過阿嬤多慮了,我的病患一般就是腦血管疾病患者,還算平和?!?/br> 周織澄身上這類的平安符更多,什么類型都有,手畫的,打印的,雕刻的,硬殼的,軟紙的,她當年剛到北城,流了鼻血,跟阿嬤說了,阿嬤立馬拍大腿,叫她從行李箱里找出一小袋放進去的天公香火灰,掛在床頭,專治水土不服。 江向懷安靜地聽著,抿唇?jīng)]說話,腦子里的思緒倒是都沒停過,他第一次有點想念聒噪得被他嫌煩的趙延嘉,要是趙延嘉在這,看他們兩人還怎么做得到旁若無人一樣地親密聊天。 阿嬤沒給他平安符。 阿嬤心里應(yīng)該還是更中意何今嶼的,在小縣城,救死扶傷的醫(yī)生遠遠比顛倒黑白的律師更吃香,聽何今嶼那個意思,他家還是醫(yī)生世家,連小叔公也是個中醫(yī),而且,他家還有何開倫、何硯銘律師,又可以夠上律師世家了。 何今嶼邀請道:“澄澄,現(xiàn)在有時間么?要不要再去吃我們醫(yī)院的食堂?” “好啊。”周織澄答應(yīng),平心而論,南日縣醫(yī)院的食堂還挺好吃的,種類也豐富,只是為了照顧病人口味,都比較清淡。 江向懷捕捉到那個“再”字,不怪他敏感吧,這是何醫(yī)生先搞小心機的。 何醫(yī)生好像才想起江向懷,看了過來,道:“江律師,食堂比較簡陋,條件一般,你應(yīng)該不會嫌棄吧?” 江向懷笑意徐徐,還沒開口。 周織澄就覺得他應(yīng)該吃不慣,對他道:“你跟他們一起回去吧?!彼∠罄?,這人吃飯就是很挑剔,以前法大食堂那么好吃,他來找她,也都不去食堂,還對食堂的飯菜挑三揀四,也算托他的福,她大學(xué)四年吃了許多大學(xué)生吃不起的米其林餐廳。 但兩人也踩過雷,有家私房菜號稱定義當代中國菜,“新中式”一改圓桌吃飯的傳統(tǒng),兩人并排坐著,米其林廚師就在他們面前做菜,說是私人訂制,特殊招待,但規(guī)矩一堆,無法自己點菜,廚師憑心情做菜,美名其曰雕琢食物,一片匠心。 周織澄吃得如坐針氈,不是很懂,為什么花大錢來當冤大頭挨罵,她文采不夠好,無法引經(jīng)據(jù)典地評價美食,搞得那大廚一直用鼻孔看她,江向懷那會想幫她解圍,她才不要只有她丟人,就一直掐他手臂rou,讓他也只能對大廚說出干巴巴的“好吃”二字,大廚一臉“對牛彈琴”的表情。 眼下江向懷面不改色,說:“不回去,我餓了?!彼中χ聪蛄撕谓駧Z,“不嫌棄,我挺喜歡食堂的大鍋飯?!?/br> 當然是違心話。 尤其是,他再一次看見食堂的餐盤和碗筷堆在了一起,不銹鋼盤上有很多道劃痕,他還在餐盤回收點看到了混雜在一起的食物殘余,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以前在食堂吃出一根鋼絲的經(jīng)歷,隱約還能聞到涮鍋水的味道。 周織澄點了糖醋里脊、醬香鴨胸、炒山藥和番茄蛋湯,江向懷跟著她點,何今嶼看了下,也跟著她點。 三份一樣的食物。 周織澄突然意識到,她也是挺神奇的,跟兩個前任坐在一起吃飯。 何今嶼問:“今天工作是來醫(yī)院看誰嗎?” “一個之前在未管所的小孩,他老婆生女兒了,你記得他么?投放危險物質(zhì)罪和賭博罪?!?/br> 何今嶼有點印象:“毒死了鄰居家牛的那個嗎?” “對?!?/br> 周織澄是幾年前接的這個案子,那會何今嶼還沒跟她相親,但聽說過這個案子,他當時就疑惑毒死了牛而已,怎么就犯罪了,還以為只要賠錢。 周織澄解釋:“他把農(nóng)藥下在了水桶里,放在了田埂上,那附近還有別人家的菜地,原本是被訴故意殺人未遂,因為他和鄰居家前面又吵過架……這個若是判了下來,刑罰就比較重了,我的辯護意見就是他是投毒,正常其實也不會有人去喝糠桶里的水,沒有殺人故意,也沒有造成嚴重后果,只有母牛被害,未成年人認罪認罰,從輕處理了。” “賭博是因為他在棋牌室上班嗎?棋牌室換了經(jīng)營者,好像也不違法?”何今嶼問這個問題,倒不只是為了聊天,他的確挺疑惑的,什么樣的賭博才會被定罪? 江向懷如果知道的話,他就直接回答何今嶼了。 可惜他擅長的是公司設(shè)立、搭建構(gòu)架、重組和股改等等,他對刑民事案子所知甚少,而和賭博有關(guān)的法律規(guī)定,更多涉及治安管理法、公安部的通知和最高法檢的解釋,不是做這類訴訟的還真不知道。 “沒有賭資的棋牌室正常營業(yè),不會涉及賭博罪,孫福地他是直接從中抽頭漁利,是聚眾賭博了?!?/br> “那逢年過節(jié),家里親戚玩撲克,打麻將賭錢會被抓么?” “不會,親屬之間一般會認定不以營利為目的?!敝芸棾窝a充,“親屬以外的話,得看金額大小,一般小額也沒事。” 何今嶼看著她,微有晃神,不是不遺憾的。 周織澄是他理想中的完美伴侶,成長在幸福的家中,家境小康,性格明媚開朗,受過良好的教育,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不管什么時候遇到她,都感覺她有揮灑不完的溫暖和熱情,而她漂亮的外表反倒成了最不值得提起的一項優(yōu)點了。 在相親之后的相處里,他能感覺到,和自己日漸變重的感情相比,她對他的感情沒有絲毫變化,他提出了分開,也不算是賭氣吧,他見過她對阿公阿嬤撒嬌、哄人的樣子,摟著蔡阿嬤的手臂,掛在她身上,就算人潮洶涌的菜市場,她也不羞道:“放心吧,阿嬤,我這輩子最愛你,然后才是阿公?!?/br> 于是他起了貪念,他以為短暫的分開,能給兩人一個重新發(fā)展戀愛的機會,不再只把他們放在冷冰冰的婚姻市場評估機器上,他想她能真地喜歡上他,也想得到她坦蕩的愛意,被她真正愛重的男人,應(yīng)該是很幸福的。 可惜不是他。 三人吃完了飯,何今嶼要繼續(xù)工作了,恰好遇到一個來復(fù)診的老頭,老太太攙扶著他,巧的是,這老夫妻也曾經(jīng)來咨詢過周織澄離婚的事。 老頭拄著拐杖,笑得沒牙:“何醫(yī)生,周律師,女朋友來看男朋友哦?” 老太太也樂:“感情可真好,還過來陪何醫(yī)生吃飯,就一會都舍不得分開吶,是不是要結(jié)婚了?哎,周律師,何醫(yī)生,我和老伴都要謝謝你們啊?!?/br> 她左手握著周織澄的手,右手拉著何今嶼的手,眼看著就要把兩人的手疊在一起。 江向懷只覺得嗓子眼被濕潤的棉花堵住了一般,心口像是被螞蟻咬了幾下,酸酸漲漲。 他嘆氣,承認自己越活越回去。 嫉妒涌了上來。 他又安慰自己,這跟閱歷和幾歲都沒有關(guān)系,趙延嘉都說了,莎翁有言,嫉妒就是愛情的衍生品。 他不知道莎翁是不是說過。 但現(xiàn)在被嫉妒心搞得嘴臉丑惡的江律師,握住了周織澄的手,死豬不怕開水燙,笑道:“我們才是男女朋友?!?/br> “???”老太太傻眼。 何今嶼也笑了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或許缺少了緣分吧。 他也幽默了起來,淡定地將手搭在江向懷的手上,三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面不改色:“對,我們?nèi)悄信笥选!?/br> “沒天良??!”見不得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老頭拿起拐杖就要打他們。 第63章 鄉(xiāng)土浪漫 周織澄和江向懷剛要離開醫(yī)院,何今嶼忽然道:“江律師,方便聊幾句么?” 江向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周織澄便繼續(xù)坐在食堂餐桌那等他們,跟兩位老人說話。 老太太知道他們年輕人剛剛在開玩笑,就問道:“你跟何醫(yī)生分手了哦?那個是你新男友?” 周織澄遲疑了下:“是以前的男朋友?!?/br> “外地人哦?” “嗯。” “外地人不靠譜,干什么的呢?” “律師?!?/br> 老太太一臉可惜:“那還是何醫(yī)生好?!?/br> 老頭湊熱鬧:“從北城來的哦?我兒子也在北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