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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笑了,銀子這么好的東西,怎么會燙手。姑娘快快里邊請,這就讓樓里最漂亮的紅牌來陪姑娘。老鴇見錢眼開,霎時就轉(zhuǎn)了畫風。 初夏從樓厭的懷中下來,雙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往里走。 老鴇賠著笑:姑娘是第一次來吧,可有心儀的花娘? 原來這位才是真正的金主,那穿紅衣戴面具的,恐怕是隨從。連隨從都穿得這樣闊氣,這位姑娘來頭可了不得,現(xiàn)在老鴇看著初夏,就像在看一座金山。什么規(guī)矩,那都是放屁! 初夏坐下,湊近樓厭,悄聲問:你來過青樓嗎? 不曾。 那你怎么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樓厭拿起杯盞的手,頓在半空中:你覺得我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好多好多漂亮姑娘,你不覺得激動嗎? 樓厭:不激動。 沒趣。只有初夏一個人激動,初夏頓覺沒意思,她還想跟樓厭討論哪個姑娘最漂亮。 老鴇還在眼巴巴地瞪著初夏,初夏說:我要梅清影。 老鴇為難地說:梅姑娘是我們樓里的頭牌,名氣大,身價高,向來都是梅姑娘挑客人的,今日已有一位貴人做了梅姑娘的入幕之賓,不如姑娘您再看看別的花娘,我跟您說,我們樓里新來了位蘭姑娘,那身段是極好的 我不要什么蘭姑娘,我就要梅清影。實不相瞞,我是慕名而來,千里迢迢跑一趟,總不能讓我失望而歸吧。初夏又掏出一錠銀子,擱在桌子上,素手指向樓厭,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們盡管朝他要,他有錢。 花錢的就是大爺!老鴇拿起銀子,攏入袖中,畢恭畢敬道:姑娘,請入雅間,我這叫去問問梅姑娘的意見。 雅間是單獨為貴賓級的客人開設(shè)的,這里沒有閑雜人等,婢女捧來美酒和瓜果,精心伺候著初夏。初夏拿起切好的甜瓜,咬了口。梅清影尚未現(xiàn)身,其他花娘抱著琴來,為初夏彈琴奏樂。 初夏嘆口氣,有錢--------------j奶s茶g(整)人真是會享受,這萬花樓不僅花娘絕色,就連婢女都是精挑細選的,身材窈窕,面容清秀,排排站著,很是養(yǎng)眼。怪不得男人會把這里稱作銷魂窟,流連忘返。 初夏看美人看得起勁,樓厭拎起銀壺,淺淺斟了杯酒,心不在焉。 初夏握住他手中的酒盞,不懷好意地眨眨眼:這么多美人,你卻無動于衷,我現(xiàn)在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遲早你會知道的。樓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溫柔地盯著初夏,盯得初夏毛骨悚然。 初夏抖落渾身的雞皮疙瘩: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又不自覺感嘆,這么多漂亮姑娘,就是看著都舒心,是不是男人有什么打緊。 樓厭掃了眼:紅粉枯骨,皆為虛妄。 初夏嫌棄:你出家當大和尚得了。 說話間,紅衣女子抱著瑤琴,掀開垂下的五色珠簾,翩然行到二人身前,盈盈拜倒:梅清影見過二位。 她比老鴇的眼力要好,看得出來,初夏與樓厭二人,樓厭為主,因此,是朝著二人一齊拜倒的,并未像老鴇捧著初夏,而把樓厭拋之腦后。 隨著她的動作,幽幽的寒梅冷香從她袖中飄出,絲絲縷縷,裊裊散開,呼吸間,似有梅林千傾,梅花如灼。 初夏抬眸。 梅清影烏黑的發(fā)盤成花髻,用紅帶綁住,垂在腦后,不簪珠玉,只取一朵嫣然綻放的紅梅,簪在發(fā)間。清極,艷極。 初夏說:梅姑娘,請起。 梅清影直起身子。 初夏托著下巴說:聽聞梅姑娘以歌聲見長,姑娘一曲,瑤臺上的神仙聽了,都忍不住下凡來一睹真容,不如今日就讓我長個見識。 是。 梅清影是第一次接女客,神色淡然,一如往常,抱著琴,在琴案前坐好,十指搭上琴弦。琴音自她指間傾瀉而出,她張開紅唇,嗓音化作清泠的歌聲,哼唱著時下最流行的曲子。 第27章 初夏認真地聽著。這梅清影雖是千機樓的線人, 不得不說,她這個副職做得真敬業(yè),光這個嗓子, 當之無愧的第一花娘。 初夏正聽得如癡如醉,那梅清影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用力一按, 瑤琴騰空而起, 向著樓厭飛來。 初夏早有防備, 往旁邊躲開。 怎么回事, 說好的,先聽完曲子再干活。梅清影率先發(fā)動刺殺,顯然她已提前獲悉二人來此的目的。 樓厭一掌劈開瑤琴。 梅清影抽出綁在腰間的軟劍, 刺向樓厭。 門窗被人推開, 擲進來幾十只鏤空的銀色小球, 小球一落地, 嗤嗤冒著白煙。初夏擔心有毒,摸出帕子, 用茶水澆濕,按住口鼻, 趁機向著屋外跑去。 白煙眨眼間就填滿整間屋子,除了梅清影,多了許多手持長劍的女子, 她們都是這個樓里培養(yǎng)出來的殺手。初夏沒猜錯,梅清影提前知道她和樓厭要來, 且她們都知道, 樓厭不可小覷,因此, 都鉚足全力圍攻他,沒人去關(guān)注初夏。 初夏混在人堆里,東躲西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