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看林綺眠的臉，虛無地盯住了某個點，而后猛地離開了椅子，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我去下洗手間?！奔贝掖业貋G下一句話。

    林綺眠垂了眼，長長呼出一口氣。

    她的手指在桌下緊攥著，攥得久了，有些發(fā)麻。

    她是沒喝多少酒，因為她不必喝酒。

    酒會放大人的情緒和沖動，而和許月亮身處一個空間，討論這樣的話題，做這樣的心靈博弈，已經(jīng)足夠放大她的情緒，擴(kuò)張她的沖動了。

    她需要的是忍耐，忍得她胸口背后火辣辣一片，簡直能發(fā)一層薄汗。

    洗手間里水聲嘩啦，很快停住，門“咔”地一聲，打開的時間比林綺眠預(yù)料得早得多。

    許月亮從洗手間出來，發(fā)梢上沾了點水，身體透著不同尋常的興奮，眼睛亮得像小燈泡。

    她快步到了林綺眠跟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林醫(yī)生我們?nèi)ヌ?，我還欠著你的舞……”

    著急得好像這個約定是她必須完成的任務(wù)，而完成任務(wù)的時間所剩不多。

    林綺眠踉蹌了一下，幾乎是被她扯著到了直播的房間。

    許月亮動作熟練地關(guān)了房間的吸頂燈，去開兩邊專業(yè)的大燈小燈。

    屋子里白光藍(lán)光紅光輪轉(zhuǎn)，許月亮指揮林綺眠：“林醫(yī)生你幫我放下音樂，我電腦開著，都在后臺，播放器第一首，鎖屏密碼是……”

    語速很快，態(tài)度堅決，林綺眠被她帶得也開始有些著急忙慌。

    心里的火苗一簇一簇地往上跳，她來到桌前，躬身開始cao作電腦。

    許月亮的電腦果然一直開著，后臺播放軟件齊全。

    第一次見到主播的cao作界面，和她想象的差別很大，這讓林綺眠有些臺前幕后的恍惚。

    許月亮拉上了特制的推窗，關(guān)上了房門，道：“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林醫(yī)生放心，再大的動靜都不會吵到鄰居~~”

    話說得清楚，但語調(diào)柔軟，尾音拖著，總好像多了一層特別的意味。

    林綺眠心尖一顫，手腕跟著一晃，音樂沒放開，打開了直播間。

    攝像頭工作，林綺眠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里。

    這可就不是心里一顫的問題了，林綺眠嚇了一跳，趕忙去關(guān)閉：“壞了，我好像……”

    許月亮湊了過來，動作行云流水一般順暢，左手捂住了攝像頭，右手攥住了林綺眠握著鼠標(biāo)的手，按著她的手指關(guān)閉了直播間。

    麥克風(fēng)關(guān)了，攝像頭關(guān)了，只打開了音樂。

    靜靜流淌的音樂，配著雪花一般融融打亮房間的燈光，氛圍就像那次在酒吧包間的升級版。

    “沒事的?！痹S月亮道。

    她也仿佛升級了一般，拽過旁邊一片裝飾布蓋住了電腦屏幕：“你不放心的話，我把它遮住~~”

    “嗯?！绷志_眠只能輕聲應(yīng)她。

    許月亮覆在她手背的掌心潮濕溫?zé)幔谒呎f話的氣息也潮濕溫?zé)帷?/br>
    “月亮……”林綺眠叫她的名字。

    “嗯~”許月亮拖著尾音，反手將她推到了座椅上，讓她陷入舒適的靠背里。

    林綺眠還待說話，許月亮腿一跨，就坐了上來。

    兩人的身體貼近，居然是從這里開始。

    林綺眠神色晃動，但許月亮并沒有跳舞，她就這么坐下來，踏踏實實地坐了下來，讓林綺眠覺得十一月的天，可真熱。

    許月亮又進(jìn)入到了宕機(jī)狀態(tài)，她望著林綺眠，眼里水光攢動，燈光打下來的流動光點映在她身上，像被星辰包裹。

    許月亮愣了半晌，問她：“林醫(yī)生，我的名字好聽嗎？”

    每一個字簡直都落在林綺眠的心尖上。

    林綺眠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許月亮突然又道：“林醫(yī)生~我牙好像有點痛~~”

    眉頭蹙起來了，眼睛耷拉著，腮幫子鼓鼓的，看著可憐極了。

    她整個人都泛著熱烘烘的紅暈，用著撒嬌的語氣。

    林綺眠趕緊抬手捧住了許月亮的臉，柔聲哄她：“來，嘴巴張開，我看看。”

    許月亮聽話地張開了嘴，但張得一點都不大，微微的一個O型，牙齒根本看不清。

    只能看清她粉嫩的唇，和紅紅的柔軟的舌頭。

    林綺眠滯在那里，第一次如此強(qiáng)烈地懷疑自己的職業(yè)道德素養(yǎng)。

    許月亮突然湊近，親在她臉上，“?！钡匾宦?。

    而后那唇瓣和舌頭輕輕碰觸，霧氣迷蒙地問她：“林醫(yī)生你看過一部叫《小姐》的電影嗎？小姐牙疼，叫女仆來幫她看看，但我其實牙不疼~~我剛才還刷了牙，為了……”

    不用再說為了什么，林綺眠吻住了她的唇。

    她再也控制不住，就像掉進(jìn)了所有規(guī)則之外的懸崖，就像任由熊熊的烈火將她吞噬。

    她狠狠地箍住了她的唇，像渴求唯一的清泉，像吞食饑餓的野獸。

    許月亮被她撞擊得發(fā)出微弱的哼聲，卻一點都沒躲避，雙臂纏繞上來，搭在了她的脖頸上，身體還在往她跟前擠。

    林綺眠攬住了她的腰，將這個吻加長加深，直到懷里的人突然滑下來一只手，順著她的胸口一路向下，要解開她所有的紐扣。

    “月亮，月亮……”林綺眠拉開了兩人的纏綿，攥住了她的手。

    她的唇貼著她的臉頰，貼著她通紅的耳垂，不斷提醒她：“等一下，等一下，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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