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反派他元配 第17節(jié)
原來,這老太太的兒子是跑商隊的。平常跟人押鏢,走的西邊那條路,厲害得很。 第23章 跑商隊的,還是走西邊那條路的押鏢人,葉嘉心思頓時就活絡(luò)起來。正好那大漢聽見屋外說話聲出來瞧瞧,見家中來人就打了聲招呼。葉嘉狀似隨口說般地問起大漢都跑得哪家商隊,走得什么鏢。 老太太家姓王,是王家村村長的族人。說來王家在村子里算大姓,兩百多戶人口里有一半是姓王的。且沾親帶故,往上數(shù)五代是同一支。王老太的兒子叫王奎,也才二十五六。看似粗獷實(shí)則口嚴(yán)得很。只說是李北鎮(zhèn)當(dāng)?shù)氐纳绦?,說到這商行他還瞥了一眼葉嘉,模樣有些怪異。 當(dāng)?shù)啬挠惺裁磩e家商行?整個李北鎮(zhèn)就一家有商行且養(yǎng)伙計走鏢的,那便是程家。 要說起程家,指不定葉嘉比他更熟。 葉嘉:“……” 發(fā)現(xiàn)他表情有異,葉嘉也立即轉(zhuǎn)過彎來。不過倒也沒覺得尷尬,畢竟跟程小二爺有私的是原主。她陰差陽錯地占了原主的身,其實(shí)只見過傳聞中的程二爺一回。對于程家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這家是鎮(zhèn)上有名的大戶,家中男兒個個本事,養(yǎng)了一批能打能跑的強(qiáng)悍押鏢人。 扯了扯嘴角,葉嘉把東西給了王老太便準(zhǔn)備回去。卻被王老太拉住了手:“嘉娘莫急,你且等等。” 老太去屋里拿了一包東西遞給葉嘉,笑瞇瞇的:“回去給孩子甜甜嘴?!?/br> 王老太給了一包榛子糖。 葉嘉拿回去,蕤姐兒很高興。小人兒圍著她不停地說嬸娘好。她暫時也不會說別的好話,但奶聲奶氣的夸逗得葉嘉一直笑。葉嘉心里琢磨著事兒,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周憬琛不在。 “他說有事出去一趟?!庇嗍弦呀?jīng)將灶臺收拾干凈,正拿把刀去后院割韭菜,“天黑才回?!?/br> 葉嘉點(diǎn)點(diǎn)頭,去屋里換身衣裳再出來跟她一起弄。不過剛進(jìn)屋,發(fā)現(xiàn)床上多了張薄被。葉嘉想著這兩日她都是一人裹著被子睡,周憬琛估計連被角都搭不上,不由有點(diǎn)心虛。 轉(zhuǎn)念一想,也沒什么,四月里也不算太冷。穿得厚點(diǎn)凍不死。東屋是有個四四方方的柜子的,余氏特意找人打的,用來給她裝衣裳。結(jié)果一打開,里頭塞了床褥子。葉嘉看了下,還是新的。不知什么時候抱進(jìn)來的,明明昨兒還沒有。 出來的時候,她本想問余氏。就見余氏已經(jīng)割了一大捆韭菜到前院來挑揀,忙活起來。 ……罷了,多了床被褥而已,也不是什么事。 “娘你換個大點(diǎn)的木盆,這個盆太小不好弄?!比~嘉挽起袖子過來幫忙。 婆媳在院子里忙呢,院子外頭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抬頭看,一群黑壯的漢子大步從院子門前經(jīng)過往東邊去。東邊兒是王家村的村長家。說來,里正也是住王家村,是王家的人。瞧那些漢子急匆匆的模樣,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兒。葉嘉有點(diǎn)好奇,嘴里就嘀咕出來。 余氏拿袖子蹭了蹭臉上的水,不以為意:“應(yīng)該是上頭又有什么吩咐下來。每年春耕的時候都會有些事兒,勸農(nóng)勸耕的,納稅徭役的。” 古時候是有里正的,是一種基層的官職。以四戶為鄰,五鄰為保,百戶為里,五里為鄉(xiāng),每里置里正一人。負(fù)責(zé)調(diào)查戶口,課置農(nóng)桑,檢查非法,催納賦稅。每年三四月份勸農(nóng)勸耕。不過李北鎮(zhèn)不是農(nóng)桑大鎮(zhèn),自打被駐地營那邊劃拉過去,里正聽駐地校尉的吩咐行事更多。 “左右咱家沒田沒地,都是孤兒寡母,這些事跟咱們關(guān)系不大,別擔(dān)心?!庇嗍咸魭镁虏朔诺角逅?,先洗兩下,等會兒再過水沖洗。 話這么說沒錯,但葉嘉上輩子工作的緣故,緊跟實(shí)事慣了多少有點(diǎn)在意。說句夸張的話,信息就是錢就是命,消息閉塞有時候是真的會要命。 左想右想,她還是擦了擦手站起來:“娘,你先在家忙。我去瞧瞧,若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回來。” 余氏看她這般有些莫名,葉嘉性子慣來如此,主意大,心中有章程,不大聽人勸。不過余氏也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不是那等機(jī)敏凌厲的人,年輕時候被家中男人護(hù)得太好,沒吃過苦想法也簡單。許多事不懂就聽懂的人,此時聽葉嘉說要去看也沒攔著:“去吧去吧,這些我一個人也能弄好?!?/br> 葉嘉也沒換衣裳,點(diǎn)點(diǎn)頭就這么過去了。 到了東邊果然見一群人聚在村長家,院里院外都沾滿了人,大多數(shù)是村子里的男人。里正也在,跟村長幾個人就坐在院子里說話,老遠(yuǎn)一瞧都愁云慘淡的。 葉嘉走過去,聽見里正正在跟村長說事。說的是今年駐地募兵要二十個人頭。要得急,月底就得定下來。 村長蹲在門檻上,老臉上溝壑縱橫,“按理說不是該三年一次,去年就要過一次,四十個人要走了。今年又要二十個,上頭人當(dāng)咱們養(yǎng)孩子是養(yǎng)豬啊,哪個村子能有那么多年青壯勞力?何況去歲死了的男丁連骨灰都還沒送回來,咱村子多少孤兒寡母?是真出不起人了?!?/br> 里正哪里不曉得,可鋤頭能硬的過刀麼?他夾在駐地營跟村民們之間做事,當(dāng)真是沒辦法。都要吃飯,都要生存,上頭人逼他,他只能逼下面的人。想著有些話說不方便,里正好說歹說的讓村長進(jìn)屋再說。 村長被他連拖帶拽的,只能叫大家伙兒先回去。 大家伙兒哪里愿意走?都聚集在村長家院子外頭說著話。征兵是大事,上戰(zhàn)場是要命的。有那去歲出過人頭的今年自然不愿再出,家中孤兒寡母的舍不得唯一的男丁去送死。關(guān)系到家家戶戶的生計和人命,就是再軟糯的性子也要爭上一爭。村長沒辦法,叉著腰讓他們明兒再來。 而后就被人拉扯回屋里,關(guān)上了門。 葉嘉眉頭皺起來,聽著四周村民們嘀咕,倒是忘了古時候是有抓壯丁一說的。舊時候人口少,兵源不足,朝廷打仗要人,募兵又經(jīng)常募不到。便會靠一些強(qiáng)制手段去抓人當(dāng)兵。李北鎮(zhèn)地處西陲邊緣又是臨近駐兵點(diǎn),遇上戰(zhàn)事吃緊時是經(jīng)常缺人的。 但每朝每代募兵總歸是有個制度的吧?葉嘉不清楚當(dāng)朝征兵制度,沒聽說過有哪朝年年募兵。 心中奇怪,葉嘉回到家時余氏已經(jīng)把韭菜都洗好切好了。抬頭見她神色凝重還有些詫異。等聽葉嘉說完整件事,余氏沉默了。 婆媳倆坐在屋里都沒說話,蕤姐兒看看祖母又看看嬸娘,被這沉默的氣氛嚇得也不敢出聲。 許久,余氏才干巴巴地笑笑,不知寬慰自己還是寬慰葉嘉道:“這事兒應(yīng)該輪不上咱家。允安是流人,身份特殊,在西場那邊是有名冊登記的。這邊募兵怎么都募不到允安頭上……” 可話說到這,自己也說不下去。天高皇帝遠(yuǎn)的,這等小地方誰還認(rèn)得他們是誰?任他們曾經(jīng)身份尊貴,如今也不過流放之人。謀反的罪名定下來,他們就是最下等的人。周憬琛當(dāng)初在西場折騰的去了半條命才被人抬回來,如今又有誰能保證? “罷了,且看明日村長怎么說?!比~嘉拍拍裙子站起來,“娘韭菜都在這了?我去揉面吧?!?/br> 晚間也沒做新鮮吃食了,就中午的那一大鍋羊rou抓飯還剩不少。晚上熱了熱再吃也還挺香的。余氏心里頭有事兒,晚上沒吃多少。 葉嘉照常吃了一碗,正準(zhǔn)備收拾時周憬琛披著夜色從屋外進(jìn)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身后跟著兩個青年男子。其中一個葉嘉認(rèn)得,孫老漢的小兒子孫玉山。還有一個黑瘦的長臉男子。男子穿得寒酸,但瞧著打扮是個讀書人。見到葉嘉還客氣地鞠了一禮,稱她為嫂夫人。孫玉山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后腦勺也跟著喚了一聲老板娘。 葉嘉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向周憬琛。 周憬琛好脾氣地笑笑:“嘉娘,我們才從外頭回來,還未用飯。家中可還有飯?” 有自然是有的。但只夠一個人吃。葉嘉瞥了眼孫玉山和長臉男子,去后廚做了一大鍋湯面。正好燉的羊rou山藥湯還剩不少,葉嘉還給炒了雞蛋韭菜做澆頭。 余氏從下午葉嘉回來就憋著話,此時看有外人在又不方便說。就跟葉嘉一塊去了后廚。面揉好了得包,余氏幫忙搭把手,兩人就在后廚包韭菜雞蛋餅。她今日揉的還是三百多個餅的分量,兩人忙到面團(tuán)做完夜色已經(jīng)沉了。葉嘉將餅裝到簍子里去洗手。 回到堂屋時,孫玉山和那個長臉男子已經(jīng)走了。周憬琛正坐在燈下洗漱,一面擦了臉一面扭頭看過來。 “怎么了?怎地都這幅臉色?” 蕤姐兒早已被哄睡了,余氏于是將葉嘉聽來的事兒說了。 募兵已成事實(shí),周憬琛是青壯年勞力。真要拿不出人,十之八九會攤到他頭上。葉嘉坐在一邊沒說話,等著看他怎么說。誰知周憬琛聽完這話只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疏淡的仿佛不是一件事。他有條不紊地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轉(zhuǎn)頭看兩人還看著他,只能開口:“這事兒我早有聽說,并不算什么事。” “怎么就不算事兒?”余氏想說你已經(jīng)不是景王世子,可想著葉嘉還在便把話又咽下去,“這干系大了。若是別家不愿出人呢?是不是要攤到你頭上?” 王家村總共才兩百五十戶人,雖說村里人口不少,但這村子姓王。 “咱家就剩你一個獨(dú)苗。若是這個人頭落到你頭上,你是去還是不去?村子里外姓人不多,咱們家來的時日最短。論起交情,還真沒有?!闭f到這,余氏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不擅交際了。若是能跟村長走得近些,指不定還能說說情,“你要是被點(diǎn)出去,再出個什么事,叫娘跟嘉娘蕤姐兒可怎么辦?” 說著說著她便有些激動,一張臉繃著,倒像是這人頭已經(jīng)攤到周家頭上。 “兒子先前在西場,家里母親照顧的也不錯。” “瞧你說的什么話!那是沒辦法,如今這不是日子漸漸都好了。娘給你娶了妻,嘉娘又能干,咱家眼看著就要過得好起來。又來這些污糟事兒!” 余氏氣急了又狠狠打了周憬琛一巴掌,顧不得葉嘉還在:“都是你犟,成日里不曉得心里在琢磨什么。你看看跟嘉娘都三個月了,連個孩子的影兒都沒有!你這個不孝子,就是存心要絕周家的后??!你都十九了,旁人有那娶妻早的,孩子都有好幾個……” “……”這事兒怎么拐了個彎到絕后上? 葉嘉在一邊聽著聽著就尷尬了,僵硬得坐著一言不發(fā)。 周憬琛任由她打了幾巴掌出氣,卻沒有接這個話。瞥了眼恨不得縮成一團(tuán)的葉嘉,他耐心地等余氏收了手才說這事兒他自有章程,讓余氏不必?fù)?dān)心。 說完,連著好哄才把余氏給哄好。 余氏知曉他心思深沉,當(dāng)初景王沒把世子之位定給長子反而選三子蓋是由此。但三子的成算不小膽子也與常人不同,做事也不是常人能容忍的,她實(shí)在是怕。還是那句話,今時不同往日,他們也沒有那么多護(hù)衛(wèi)不怕死地為了他們擋在前頭。 想著,余氏不免回頭朝葉嘉招了招手,把她給叫過來。 葉嘉隱約意識到這個氛圍有點(diǎn)不對,猶豫地站起來,剛走過來就被余氏給握住了手。 余氏一手抓著周憬琛,將葉嘉的手硬塞到他的手心,眼神警告周憬?。骸澳銈?nèi)羰悄茉琰c(diǎn)有孩子,我也不這么害怕了。家中就這么點(diǎn)人,蕤姐兒還人事不知的年歲。娘沒本事,能不能把蕤姐兒養(yǎng)大都另說,還得靠你們。允安啊,你若當(dāng)真想安娘的心,今夜你倆就把房給圓了?!?/br> 葉嘉:“?。?!” 握著的手一瞬間緊繃,沒想到余氏直接把這事兒給點(diǎn)破。葉嘉頭皮發(fā)麻:“明早還得上鎮(zhèn)子上擺攤兒,再說天都這么晚了。沒幾個時辰就要天亮。娘你還是別cao這心了,早點(diǎn)去歇息。” “擺攤兒那事不急,實(shí)在不行明早娘去擺攤兒也行。” 余氏難得強(qiáng)硬,用長輩的身份壓著兩人,“娘是家中長輩,聽我的。嘉娘,那餅子我看你做了那么多次,看也該看會了。反倒是你們倆,成親三個半月了還不圓房,太不合規(guī)矩?!?/br> 葉嘉:“……” 倒是周憬琛一言不發(fā),神情平淡像個看不出深淺的玉雕像。 余氏看他這死德行就氣狠了。不見棺材不掉淚!她拍拍葉嘉的手背,松了手。 不顧那點(diǎn)刻在骨子里的文雅,轉(zhuǎn)頭去東屋搜羅出多一張被褥給收了。別以為她不知這小子中午抱一床褥子進(jìn)去。當(dāng)初是不想逼太急,也是想給兒子留面子才睜只眼閉只眼。既然好說歹說勸不動,要么就熬著,要么就睡地上! 葉嘉看到余氏抱著那床新被褥,倒是想起下午在柜子里看到的那床。抬頭瞥了眼周憬琛,他眼神微閃,抬手捏了捏眉心,十足無奈:“娘,實(shí)話與你說。這次募兵,我必然是要去的。” 抱著被子的余氏腳步一滯,轉(zhuǎn)頭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這次駐地募兵并非是戰(zhàn)事吃緊。近幾年來西防穩(wěn)固,并無戰(zhàn)事。唯一叫李北鎮(zhèn)和駐地頭疼的,是通往西域的商路上猖獗的馬匪。近幾年冒出了一伙十分厲害的馬匪,已聚集了有百余人,時常劫道。傷了駐地幾個軍官的財路,這才有募兵剿匪一說?!?/br> 其實(shí)這話說的含糊,但具體如何周憬琛不愿說得太明白。 母親在之中糾纏,不說也不行。若她什么都不知道,確實(shí)叫他行事太受阻礙。 周憬琛看了眼葉嘉,想著這事兒也不能瞞著她。畢竟葉嘉是他的妻,他干脆把話也說給她聽,“嘉娘,你在嫁過來前便知周家是犯人之后。犯的何罪,我不便多說,但能告訴你是禍及三代。我周家人不能幾代頂著罪人名頭立世,自然得謀出路洗清罪名。何況,有些事并非避開便能避免?!?/br> 周憬琛說這話眼睛都是看著余氏,他在說什么,余氏心里清楚。 “募兵的事并非難事,駐地就在臨鎮(zhèn),驢車走半日就到了?!敝茔借≡掽c(diǎn)到為止,“家中該如何還如何,母親與嘉娘也不必過于煩憂?!?/br> 他把話說明了,葉嘉這顆心就放下了。 說實(shí)話,當(dāng)兵也不一定就會死。西北這邊好多軍官都是靠軍功爬上去的,雖然爬不上太高的軍職,但也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dāng)然,葉嘉知道戰(zhàn)爭很殘酷,死殘的人多,畢竟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周憬琛作為活到最后的大反派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死。 這么一想,她從余氏的懷里又把被褥給抱回來。 “娘,你先去睡吧?!比~嘉抱著被子回屋,“明早兒還得早起擺攤兒,天不早了?!?/br> 不管怎樣,她努力賺錢是沒錯的。 因著話說開了,葉嘉也算清楚周憬琛在想什么。他想沉冤昭雪,想洗清罪名。不愿他的孩子頂著罪人之后的名頭降生。也就是說,至少四五年內(nèi)他是沒打算有孩子的。葉嘉相信他的定力,這點(diǎn)自制力沒有那就不是周憬琛了,不過至少得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余氏已經(jīng)睡下了,兩人如今面對面坐在桌邊,四周寂靜無聲。 許久,葉嘉開門見山:“你私心里是不認(rèn)這門婚事的?” 她這話一出口,周憬琛眸色閃了閃。他搖了搖頭,嗓音沉靜地道:“并非,嘉娘你母親親自聘進(jìn)門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無我認(rèn)與不認(rèn)這門婚事的說法?!?/br> “什么意思?”葉嘉眉頭皺起來。 “這主要在你。”周憬琛目光克制地落在桌面上,沒去看葉嘉的臉,“你我大禮未成,尚有退路。周家家境如何,你心中清楚。將來是否會有諸多麻煩,我不能保證。你我一日大禮未成,你便一日尚有退路。將來你厭棄了周家想走,我也能叫你清清白白的全身而退?!?/br> 葉嘉心里一動,倏地抬頭看向他。周憬琛雙目坦蕩,意思也明明白白。 說句實(shí)在的,女子名聲重要,在燕京或高門大戶興許管的森嚴(yán)。在這民風(fēng)開放的西北邊陲卻沒那么嚴(yán)重,寡婦另嫁都不少。葉嘉這般貌美還年輕的,會不會陪著他耗說不準(zhǔn)。但他不同。他若是動了葉嘉,葉嘉就只能是他的人,就只能陪著他走到底。 周憬琛垂下眼簾,藏住眼底的鋒芒,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另嫁。 葉嘉可沒想好趟他一家子的渾水,她現(xiàn)在是走一步看一步。她皺著眉頭琢磨半天,大致聽懂了他的意思。就是他在給她退路,他不動她是在給她留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