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撞上一堵墻。

    接著，溫?zé)岬暮粑鼛е睔鈬娫诿舾械能況ou上。

    葉俏不自覺顫了兩下，后知后覺地會意過來，自己這是被抱住了。

    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束住自己的腰，由于身高差的關(guān)系，她的下巴剛好枕在江亦談的肩膀上，緊繃的身軀在瞬間放松下來，葉俏能聽到男人低低的呢喃。

    她辨認(rèn)了好一會兒才聽出對方在說什么。

    是自己的名字，還有……

    “江亦談？”葉俏將右手放到他的后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拔以谶@里呢，你別擔(dān)心?！?/br>
    這句話無疑安撫了焦躁不安的男人。

    盡管他依舊沒有放開對葉俏的箝制，像巨龍盤踞著巢xue，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雖然有點不舒服，但葉俏并沒有掙扎，她知道，這時候江亦談的情緒還未完全平復(fù)，若貿(mào)然行動反而可能刺激對方。

    而且葉俏能清楚地感覺到，江亦談在顫抖。

    那是細(xì)微又明確的情緒，泄漏出主人心底的不安與彷徨。

    葉俏不知道江亦談在這一下午是發(fā)生了什么又經(jīng)歷了什么，只是耐心地陪著他，以一種別扭又曖昧的姿勢。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

    葉俏覺得自己的雙腿發(fā)麻，接近喪失知覺。

    偏偏每次一動，江亦談就會驚惶地把她摟得更緊，為了能好好呼吸，葉俏只能認(rèn)分地當(dāng)抱枕。

    直到江亦談終于說話了。

    “俏俏？”

    “嗯，我在呢。”

    曾經(jīng)覺得再平常不過的聲音，現(xiàn)在就如陰暗山x中流出的淙淙溪水，帶領(lǐng)江亦談自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中走出來。

    然后，他漸漸松開手。

    雖然還是虛攏著，至少壓力小了很多。

    葉俏總算能換個姿勢。

    這時，透過廚房的余光，她看清楚江亦談的樣子。

    男人臉上泛著不尋常的潮紅，包括眼睛和鼻尖，那對如同上等琥珀一般漂亮的棕瞳此時濃郁的彷佛剛流出來的蜂蜜，黏稠色調(diào)中還摻了星星點點的雜質(zhì)。

    或者說，情感。

    毫無預(yù)警地，葉俏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發(fā)燒了？”

    她把手背貼到江亦談的額上試試溫度，卻不期然被抓個正著。

    男人的掌心出乎意料地干燥。

    讓葉俏有種被沙漠包圍住的感覺。

    “我沒發(fā)燒?！苯嗾劦纳ひ舨粡?fù)平常清亮，沙啞又低沉，聽起來反而別有一種性感。“只是……”

    “只是什么？”

    江亦談抿著唇的模樣彷佛是將小時候的他與現(xiàn)在的他重合起來了。

    葉俏有片刻恍惚。

    “我做惡夢了。”

    “惡……夢？”

    “嗯?！?/br>
    長長的睫毛垂下，在下眼皮處打出一層陰影。

    隨著他的睫毛顫動，陰影彷佛也在移動。

    “是和我有關(guān)的惡夢？”

    葉俏想到一個多月前，江亦談也是在夢中突然大喊自己的名字，那時候她正準(zhǔn)備拉窗簾，被那么一吼，驚得險些要直接把布給扯下來。

    不過那次江亦談擺明了不想多談，葉俏覺得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便將這件事放到一邊，畢竟那時候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江亦談的腿傷，其他倒沒那么重要。

    而現(xiàn)在……也許是時候了？

    葉俏的直覺告訴她，這會成為一個破口。

    關(guān)于她和江亦談，關(guān)于他們的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

    “能告訴我嗎？”葉俏刻意用輕松的語氣提起?！爱吘谷绻顷P(guān)于我的夢，那我應(yīng)該也算當(dāng)事人吧？”

    江亦談?wù)Ａ苏Ｑ邸?/br>
    或許是剛從惡夢中醒來，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蒼白，連唇瓣都失了顏色，唯獨一對棕瞳依舊如同寶石般嵌在那張被造物主偏愛的臉上。

    江亦談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葉俏覺得他大概不會開口了。

    雖然有點無力，但并不算太失望。

    來日方長，他們還有時間。

    “我切了水果……”、“我夢到你消失了。”

    葉俏一怔。

    “不對，不是消失了，是你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苯嗾劦穆暰€發(fā)顫，他伸出手，用力抓住葉俏的肩膀。“在夢里，夢里的那個世界沒有你，葉俏，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br>
    “那真是……”他閉上眼睛?！疤膳铝??！?/br>
    江亦談的上輩子，除了沒有葉俏，很多事的軌跡發(fā)生了點小偏差，大致的方向卻是沒有改變的。

    他在初中的時候還是靠著意志力成功減肥，但因為用了些極端的方式，又沒有注意保養(yǎng)，給身體埋下病根。

    江亦談依舊是風(fēng)云人物，也依舊在高中競試班上認(rèn)識了高書柔。

    他們是競試班的金童玉女，可以就一個課題你來我往的激辯一個小時，更可以坐在課桌前針對試卷上的錯誤持續(xù)討論兩、三節(jié)課，曖昧就是從這里滋長的。

    累了，他們會去散步。

    乏了，他們會到小賣部買零食。

    在球場上，江亦談只會接高書柔給的水；在賽道邊，高書柔只會要江亦談遞來的毛巾。

    雖然常常有其他同學(xué)圍繞在兩人身邊，可江亦談和高書柔間自有一股別人插不進(jìn)的氣場，在這樣的氛圍下，芳心蠢動，好感漸生，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等他們一起到南方上大學(xué)，理論上應(yīng)該變得更親密的兩人，卻開始走向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