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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名字這事并不在意,只要白凌高興。 “山下的鎮(zhèn)上人很多,你可千萬要注意不要露出奇怪的舉動,這次下山也是一場試驗,我會暗中觀察你有沒有徹底習(xí)慣人身?!?/br> 我點了點頭,扮懵懂無辜狀。其實心里納悶地很,我們動物到底哪里比人差,飛升神仙還要走一下成人的階段,不斷積累,不斷修行,末了還要抽去記憶和法力,以蒼白的人身過一場七情六欲的劫,最后以一道天雷霹靂飛升,如此麻煩,難道就因為天上那位當(dāng)家的主兒原身是人? 且不說這繁瑣的程序要耗費多少年,單是這七情六欲的劫就誘惑埋葬了多少苦苦修煉的妖。 白凌著一身白衣,我穿一件淺綠色的衫裙,白凌挽一束彎月般的發(fā)髻,我扎兩個圓鼓般的丸子,山下的鎮(zhèn),賣什么的都有,rou包子的熱氣避開白凌直直把我籠罩,糖葫蘆的通紅躲開白凌熱情向我撲來,賣餛飩的小攤販端著一碗香噴噴的雞湯餛飩,殷勤地向我招手,還有賣糖藕的,捏糖人的,站在酒樓門口大喊“客官幾位?里邊兒請。我們酒樓新出了糖醋排骨,鍋包rou,麻辣羊排,清湯丸子……歡迎品嘗……”的跑堂。 光是忍口水我就用了一半的修為,不要問我為什么對人的吃食如此嘴饞,我不會告訴你那六百年里我偷吃過多少。 白凌領(lǐng)著我一路走到一家茶館,上二樓臨街坐著,向下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條街倒不像是剛才那條賣吃食的,盡是一些賣家用瑣物和女子裝扮的攤,其中人行往來,大有摩肩擦踵之勢。 白凌向小二招手,點了一壺烏龍茶,開口說道:“這里是觀察凡人的絕佳場所,你且向街上好好學(xué)著。” 我轉(zhuǎn)頭看向隔壁桌的糕點水果,咽了咽口水,說:“這些都沒問題,我肚子餓了?!?/br> 白凌輕輕一笑,拿起剛剛送上的茶杯,倒上一杯,并吩咐了小二幾句。 不多時,桌上便擺滿了糕點水果。我的高興心情像終于升起的太陽,將陽光灑滿我的臉龐,我左手一塊桂花糕,右手一只小香蕉,左手一顆小葡萄,右手一把芝麻酥糖。 吃得急了,被糕點嗆住,不住地咳嗽起來,白凌掏出她的手絹遞過來,又親手為我倒了杯茶,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被嗆紅的臉又紅了幾分。 吃飽喝足以后,我趴在欄桿上往下看,黃昏時刻,人不比之前的多了,反倒更有意思,我饒有興味地盯住某個人,看著他從街口走到街尾,鉆進巷子里,然后再重新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粗粗?,開始的興味就悄悄轉(zhuǎn)為沉沉的睡意。 醒來的時候,天完全地黑了,不知從哪兒尋來的一件衣物蓋在我身上,我坐正身體,定睛一看,對面空無一人,我突然清醒,心里有種空落落的疼,我急忙起身抓住小二:“和我一起來的姑娘呢?” “您別急,她囑咐我告訴您在這兒等她,她有急事,不久就回來。” 我聽完拍了拍正急劇跳動的心,下了樓,坐在店門口等。 今晚的月亮很大,泛著暗暗的黃,上面的圖案清晰可見,像只舊燈籠,月亮的清輝和緊繃后又松弛的神經(jīng)像兩個通力協(xié)作的伙伴,里應(yīng)外合,我又睡著了……不要問我為什么這么能睡,六百年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這次沒睡多久,就被小二推醒:“你別在這兒睡啊,我們要關(guān)門了?!?/br> 我睜開眼左看看右看看,街上已沒什么人,清輝灑在青石板上,看起來冰冰涼涼的,我站起來,心想白凌也許看我天性懶惰又貪吃,故意甩開我了,來時太興奮了,我也沒有記清回去的路。 罷了,那六百年都這樣過來了。 我沿著街道不停地向東走,穿過這條街就全是住家了,暖黃的燈光在窗縫、門縫里搖曳,有幾扇門還傳來屬于家庭的歡聲笑語,“那她還給我起名字做什么?除了她,還會有誰喚我?” 離開這里,我又要去哪里呢? 只覺淚水滴落,我抬手看了看,那還給我留這樣一副人身做什么,如此不便。 一只野貓從樹叢里鉆出來,沖我不停地叫著,夜里它的雙眼發(fā)亮,做蛇的時候,去人家家里偷東西吃,我是很怕遇見它的,貓的速度比蛇快很多,在它那里,我六百年的年紀(jì)也占不到便宜,我住了腳,對它的利爪有種生理的恐懼,所有這一切一窩蜂地涌上來,白天的快樂此刻悉數(shù)化為難過。 野貓蹲在我對面,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形,我感覺心里有東西在灼燒,它見我不動,便喵地一聲撲了過來,我心一橫,立在原地閉上了眼睛,死了罷了。 閉著眼還是害怕的,只是左等右等也沒感到那利爪,我猛地睜開眼,果然看見白凌正站在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提著那只可憐野貓。 “不是說了讓你在那里等嗎?” 我委屈地說不出來話,撲到白凌身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好啦,不就是只貓嗎?你好歹也是條修煉的蛇,別哭啦,我怎么會不要你呢……” 我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抬頭看她,拖著我重重的鼻音:“你為什么不會不要我?” 我以為她至少會說一些好話來哄哄我。 她幽幽地開口:“你還欠我頭鹿,冬眠之前吃的那頭。” 我默默拉了她的衣袖擦了擦鼻涕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