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大格格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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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有人家唱大戲,爺爺跟戲班子過去幫忙了?!毙?yōu)說,一臉純真無邪。 蘇慕北往里走,繼而轉身:“可是錢不夠了?” 小優(yōu)展顏一笑:“爺爺說維持一個月生計沒問題?!?/br> 蘇慕北默然半晌,繼續(xù)往院子里走。雜草雖已除去,小樓落敗,仍顯荒涼。蘇慕北看的心中煩躁,猛地推開房門,將手中袖珍女包扔在玄關,跑上了樓。 五月二十這天,謝府的大格格生日宴,來了不少人道賀。謝府開了自家的戲園子,園子里擺了二十幾個大桌。說是生日宴,其實還有另一層意義在里頭,那便是大格格謝長錦和未來夫婿的頭次見面會。 給謝長錦說這門親的是謝家的舅老爺。舅老爺在謝長錦屋里一個勁兒的夸那錢家公子:“人家是北平德國醫(yī)院的院長,留過洋的,醫(yī)術精湛,品貌端莊,多少名媛追還追不少呢,現(xiàn)在成了你的丈夫……” 謝長錦冷笑:“說是警察署長的少爺,祖上卻是東北完大山里的胡子,殺人越貨,粗劣不堪,上不了臺面?!?/br> 舅老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謝長錦瞥他一眼:“舅老爺放心,今日我不鬧脾氣,不會讓你們下不了臺?!?/br> 舅老爺舒了口氣,正想出去,聽到謝長錦問:“孟堂來了嗎?” 舅老爺想了會才記起這孟堂是何許人,忙道:“來了來了,早在戲臺下候著了?!?/br> “知道了?!敝x長錦道。 舅老爺見她沒什么要問的了,就走了出去。謝長錦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呆,起身開箱去尋自己的戲服。 謝府上下紛雜帽頻,都為著今日的家宴。謝長安一身月白長衫,從月亮門溜大進來,見到戲園子里的陣仗,不禁挑了挑眉。 謝長梧早就看到了他,從戲臺前走過來,見他要逃,開口道:“你且站住。” 謝長安忙挺身立正,一臉溫良無害狀。 謝長梧皮笑rou不笑。 謝長安道:“大哥?!?/br> 謝長梧道:“不叫大爺了?” 謝長安笑嘻嘻地去扯他衣袖:“你若是喜歡我叫大爺,我就叫。” 謝長梧冷哼:“沒個正形。以后若是再被我發(fā)現(xiàn)你胡鬧,就讓警衛(wèi)打斷你的腿!”臉上神色已經緩和下來。 謝長安指天發(fā)誓說不會再去做乞丐,偷眼覷他表情,知道又逃過一劫,心里放松,指著園子里披麻戴孝的圓桌子問:“這是做什么?哪有生日宴鋪白桌布的?” 謝長梧也望向那些桌子,淡淡道:“舅老爺說錢家公子是新派人物,所以咱們在觀念和做派上也不能落后?!?/br> “那也不必弄的像辦喪事一樣吧?!敝x長安朝園子里走,從桌子上拿了顆水果糖,剝了糖紙,扔進嘴里。 謝長梧跟在他身后,為他扯了扯衫子領口的褶皺:“今日的戲可練好了?” 說起這個,謝長安又開始不滿:“不知道母親是怎么想的,我們堂堂大宅門里的公子哥兒,卻要為一對土匪夫妻唱戲,想想就來氣。” 謝長梧的唇角彎了彎:“不樂意去跟母親說去?!?/br> “我可不敢。家里哥兒姐妹七個,我是父親不疼,母親不愛的那個?!敝x長安露出一臉傷感,幾乎以假亂真,“而且這戲是為了大姐的生日唱的,母親偏愛大姐,在她的生日宴上我可不敢造次,不然母親會把我吃了?!?/br> “你知道就好?!敝x長梧道。 謝長安凝眸看他,一雙水墨長眉不滿地皺起:“你還笑的出來,別忘了,待會你也要上去唱的?!?/br> “錢家公子也要上臺,彼此公平。都是為了大姐,我們盡力唱好就行。” 謝長安狐疑的目光在謝長梧英俊的面孔上來回打量,很訝異自己慣常跑調的大哥,這次真的樂意上臺,心平氣和的給那日偽警察夫婦唱戲。 前廳有寒暄聲傳來,謝長安望向月亮門,見那警察總署署長錢崇明穿著長袍馬褂,帶著太太和兒子過來了。 隨同他們進門的還有四抬禮盒和一百盆玫瑰。謝府的下人們忙帽頻碌,將那些尚且?guī)е吨榈拿倒宸诺綀@子的各個角落,戲園子飄散開陣陣馥郁的花香。 謝長安皺著鼻子,一臉不爽。錢家那個兒子西裝革履,腰板筆直,有些德國黨衛(wèi)軍的做派,稍稍讓謝長安吃驚,沒想到滿臉橫rou的警察署長能養(yǎng)出這樣齊整的兒子。 錢宗對謝老爺行了晚輩的禮,恭敬道:“這些玫瑰是送給大格格的生日禮物。” 謝長錦在旁邊冷冷淡淡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