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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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換了旁人,曹陌哪說的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圣旨又豈是容得人論上一句喜歡不喜歡的? 君王恩澤,當(dāng)是三跪九叩。 可眼下... 宣旨的大太監(jiān)無措到全然失了該有的儀態(tài)。 就好似他才是該聽旨的那個。 “我喜歡的?!?/br> 百般慌亂下,曹陌手中的第二道圣旨不知何時被風(fēng)吹開了來,不過里頭卻空無一字。 只余同樣的一方朱紅。 姜?dú)q綿抱住手中那抹尊貴無雙的明黃色,偏粉的指尖從右下角的大印上輕輕擦過。日光偏灑在她身上,絲絲縷縷,光影璀璨,卻不及她眸中曜目的星河。 小姑娘眼尾還藏著未曾滴落的淚,卻是彎了眉眼,如桃花明艷。 “我喜歡的。”姜?dú)q綿迎著人震驚失措的目光,又重復(fù)了一遍。 她是真的...很喜歡呀。 依窗的小幾上,一只薄綠青瓷方盆靜靜躺在錦盒不遠(yuǎn),從少女裙邊溜走的碎陽落于它身,連帶著盆中的那方褐土也染上了些許金色。 微風(fēng)輕撫,仿佛有些輕淺的簌簌聲,像是落葉墜下那相連的枝,又像是某物破土而出的聲音。 一片幼嫩的綠芽悄無聲息地?fù)荛_土壤,沒入了暖陽中。 曹陌望著人兒眉眼間動人心弦的淺笑,怔了怔,方才松了神,后知后覺地也露了個笑。 他這差事,總算是沒辦砸。 而那廂聞信匆忙趕回府中的姜大人聽著那道由小太監(jiān)嘴中說出來的口諭,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無處下腳的正院,又轉(zhuǎn)過頭,忘了眼門外綿延數(shù)里、暫未卸下的馬車。 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是...這么多賞賜,就一道口諭是不是多少有點(diǎn)不相配了。 怎么著也該擺個香案接旨才對。 迷茫地聆聽完圣諭的尚書大人怔怔回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側(cè)的虞氏,不自覺出聲喚了句:“夫人...” 虞舒瞧了他一眼,隨即又把目光投回了府中一側(cè)。 那是小姑娘的院落。 秦mama和青棠幾個正候在外頭,可一同候著的卻不止有她們。 宮中隨行而來的小太監(jiān)俱守在那,但偏偏少了那位領(lǐng)頭之人。 “夫君看我作甚,”虞舒望著自家乖囡的屋門,好似自語般的輕聲念叨:“如不是你說朝中仍無事發(fā)生,我都在想這旨是不是頒錯了人?!?/br> 十里紅妝,也就缺了個紅字了。 姜淮腦袋上的霧水更重了。 “今上這...究竟是何意?。俊?/br> 作者有話說: 姜大人:我圣旨呢? * 發(fā)芽的不只是種子,還有小兔子的心呀~ 第80章 謀算 而另一廂的趙家府邸里, 也恰有人正考慮著同樣的問題。 屏退侍從的屋院內(nèi),連官袍都未曾來得及換下宰輔大人看著正擺于桌案正央的物什,倚在扶椅上的右手不自覺一下又一下的叩著。 似是在沉思著什么。 而他周圍, 還有著好幾個同樣身著官服的男子,或是深綠, 或是淺緋。假若姜淮在這, 說不得還能辯出幾個眼熟之人。 官拜相位, 背地也總該有幾個朋黨心腹。 而這群在金鑾殿上偶爾都能稟上一句的大臣們, 此時卻齊齊失了言語,只目不轉(zhuǎn)視地望著自己不遠(yuǎn)處的那張紙。 說來那紙也稱不上“張”這個量詞,只因它并非什么白紙一張,而是一個小角。 那焦黑的紙邊內(nèi)圍,殘存著淡淡的黃褐之色。 若再細(xì)看起來, 還會在那泛黃的紙面上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微末的灰白色。 許是紙主人不慎在哪沾染得的香灰。 可就是這樣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 甚至合該被下奴扔棄的廢紙,卻是成了所有人目光所聚。 哪怕上面只有不成型的幾筆。 而另外一大半, 早就消逝在了那極具侵略性的焦黑中。 若要依照這幾筆來補(bǔ)出任意一字,可行之字雖算不上多, 但也絕對不是單單只剩下一個可能,可... 坐在主位上的人從袖中拿出一方大約寸長的布條, 那布看著粗糙的緊,邊緣也是坑洼不齊的, 像是那等子粗心的小廝將自己衣裳勾破了些。 這般粗鄙之物, 原不該出現(xiàn)在一品大員的手上的??伤统霈F(xiàn)在了此處。 隨著布條的一點(diǎn)點(diǎn)展平, 一個東倒西歪的“姜”字映在了眾人眼底。 趙惑拿著它, 緩緩地將其和那一角廢紙放在了一處。 筆鋒頓轉(zhuǎn), 紙面上不成型的幾筆, 終究是補(bǔ)全了。 靜默的死寂中,不知是誰先驚嘆著開了口:“這事...是姜家動的手?那——” 他話音未落,旁側(cè)的人就不由出聲插了句:“他府上都無人入宮中,怎么會有那個膽子覬覦后位的?” 兩人下意識的爭執(zhí)就像那一點(diǎn)燎原的微火,徹底燃盡了眼下這寂靜僵持之局。 “我本還以為這“吉星”會是永寧宮那位,誰成想...” “此棋太險,以姜家現(xiàn)有的形勢,犯不上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動此手腳吧?” “這誰知曉,保不齊就是姜淮一時鬼迷了心竅了也說不定?!?/br> “財(cái)帛動人心,姜尚書平日看著不爭不搶的,背地里居然有如此大的籌謀?!?/br> “但上頭有四妃頂著,就算有觀星監(jiān)的批言,怎么著也不輪不上他??!” 原先啞巴得好像個石樁一般的幕僚們一個接一個地開了口,意見卻不甚相同,可無論是哪種說法,橫豎聽起來竟是都有幾分道理。 眾人你說我駁,一時間居然對錯難辨,直至—— “夠了!” 一聲夾雜著怒氣的低吼響在屋內(nèi),直接將那吵吵嚷嚷的爭奪聲給蓋了過去。 “如若此事當(dāng)真是姜淮與觀星監(jiān)勾連所為,此等低劣直白的計(jì)策,那今日送去尚書府便不會是那一車車的賞賜了。” “當(dāng)今的手段,你們是俱忘了不成?” 主位上的人站起身,生了文繭的手直挺挺地拍在那方木案上,剛才還在據(jù)理力爭的眾臣驟然死死閉了嘴。 當(dāng)今... 一股寒涼陡然沿腿處躥上頭頂,在場諸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他們怎的忘了,如此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謀算,一旦落于圣上眼里... 此刻姜淮當(dāng)是已經(jīng)入了大理寺獄中。 轉(zhuǎn)瞬間,這方隱蔽的屋內(nèi)便再無人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才聞得一句驚疑不定的:“不,不是姜淮,那觀星監(jiān)...”卜出的人選為何會出自他府? 又為何會無端得了圣上親賞? 宰輔看著手邊一角殘缺的碎紙,再一次開了口,卻并未答他,而是仿佛很是突兀地問道—— “諸君以為,這后位...今上可愿意立?” 他問的突然,可這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題。 簡單到在場眾人都不必多思,便能將答案給出。 自是不愿的。 否則那個位子也不會空了這么些年,甚至連貴妃都未曾有過。 此消彼長,四妃互為掣肘,當(dāng)今的后宮平衡到了極致。 這個答案發(fā)問之人心中自然也知曉,他輕撫著頜處的長須,像是敘述般語氣平淡地道:“關(guān)荀昨夜獨(dú)自進(jìn)宮面圣,足足數(shù)個時辰方出,待再出養(yǎng)心殿時腿腳已頗為不便,竟是得由內(nèi)侍攙著才能走上馬車,就連呈上去的奏折...” “也被燒了個干凈?!?/br> “吉星一日未定,女子姻親便一日不始。我等壓得了一月兩月,難不成還壓得了一載兩載?”趙惑立在那,狹長如狐的眸緩緩而閉:“只要再拖上一陣,待到那時...” “待到那時,立后一事自然無疾而終!”他下首處一個坐于近處的官員猛地一站起,驚聲接話道。 旁側(cè)一個身著緋色官服的男子像是想明了什么,不敢置信的面上還摻了幾分隱隱約約的明悟之色:“奏章被毀,觀星監(jiān)正使被罰,朝中上下無其半點(diǎn)風(fēng)聲?!?/br> “一旦將“吉星”有關(guān)的痕跡徹底抹除,這后便無須再立了,所以...今日圣上的賞賜,看似為賞,實(shí)則是剝?nèi)ソ遗凹恰敝难a(bǔ)償?” 眾臣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是窺得那層層迷霧下的圣心一角。可... 即便是看透了,又有何用處呢? 皇座上的那位不愿,他們難道還能迫使對方立個國母出來嗎?可若就此放手... “錯過此次,娘娘日后怕是再難有立后之機(jī)?!?/br> 主位上的人驀地睜開眼,一抹暗芒倏而劃過,堅(jiān)定的聲線里反常地藏了一分難以抑制的歡欣:“架子都被人給搭好了,又何須錯過?!?/br> “立后艱難,可若廢后再立呢?” 屋內(nèi)的幾人聞言皆是一怔:“大人的意思...” “吉星人選既定,自當(dāng)如觀星監(jiān)所說迎其入中宮,方能保大雍國運(yùn)安然,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