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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也以為用不上龍五,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打自己的臉。 德妃要做的事不難,說起來她那想法與林季倒是不謀而合,不過都是找人辱了對方的身子,毀掉對方的名譽。 她初初聽到時驚了一驚,可后來又想,這才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樂而不為。 但是她也不能如德妃的意,她不能把國公府連累其中,她可不想到時候一個侮辱宮妃,損毀皇家顏面的罪名壓在國公府。 可她沒有多少時間去一一謀劃,所以她只能找寧暨,找龍五。 龍五此刻站在堂上,兩件薄薄衣裳看起來絲毫抵御不了寒風,可他偏偏不為所動,臉上仍是一臉不善。 “龍五?!迸釈S喚了一聲。 “小王妃有事盡管吩咐。”龍五干巴巴直言,而坐著的人被嚇得差點掉了手上的暖爐。 “咳咳咳。”裴婼咳嗽兩聲,“不要這樣喊,我與你們世子還未成婚?!?/br> “是,小王妃?!?/br> “.......” 裴婼閉了閉眼,沒再糾結,直接說了今日的目的,“龍五,我需要找到林采兒?!?/br> “好?!饼埼逑胍矝]想就應下來,裴婼睜圓雙眼,“你不問為什么?” “為何要問?世子說小王妃的話就是他的話,不用質疑。” 裴婼再次深吸口氣,把德妃的計劃告訴了他。 德妃想得很簡單,她在宮中偽造封假信勾引林季出宮,而宮外一切由裴婼來做。 可裴婼不能用自己的人,怕臟了自己手。 裴婼說了很多,龍五聽完只是點頭,裴婼不得已只好問:“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不用,小王妃還有其他要吩咐的嗎?” “......”她只好說:“沒有了,你先去打探,有了消息我們再商量下一步。” 龍五應了卻沒有走,接著說:“世子今日已到了烏城,目前一切無事?!?/br> “啊?”裴婼呆了呆,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他這是在報平安,應他:“嗯,我知曉了。” -- 事情很順利,一切安排好后裴婼在三日后見到了林采兒。 見到人的時候她驚得不行,這還是那個曾經囂張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嗎? 眼前的人顏色憔悴,雙眼無神,甚至看起來好像腦子出了問題。 裴婼站在門口問龍五,“她怎么了?” 龍五沒說,裴婼便也不再問了。 林采兒見了她倒是有些反應,猛地沖過來,表情猙獰。好在身后護衛(wèi)及時上來拉住了人,不然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來。 “裴婼!”林采兒咬著牙,恨不能把人吃了。 嗯......腦子沒問題。 護衛(wèi)把她摁在椅子上,林采兒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恨意。 裴婼笑了,“恨我?” “裴婼!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林采兒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更沒想到自己還能回長安,她以為她要一輩子都待在那個讓她生不如死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是誰綁了她,只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就出現(xiàn)在一個陌生無比的地方,手腳皆被鐐銬鎖著,然后她發(fā)現(xiàn)了她身邊的人都是如此,大部分是男人,也有女人。 她不明白不甘心,發(fā)了瘋似的大喊,可是沒有人理她,無論是看守的人還是與她一齊的人都只是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著她。 后來,他們強迫她在臟亂無比的地方里搬石頭,拉泥土,每日食那只飄了兩顆白菜的白粥。她起初不肯勞作,后果是毫無同情的鞭打;不肯吃,后果是挨一日的餓,她在一日一日中學會了妥協(xié)。 她日日夜里哭泣,可她不敢死也不想死,她怨恨為何林家、姑母,想著為何太子表哥沒來救她,她問了許多人,可他們都不知道林家是哪個林家,她說她是將來的太子妃,可沒人相信,他們只會搶她手里淡而無味的吃食。 就在她快要絕望時,長安來人了。 她這一路有多開心,見到裴婼那一刻就有多絕望。 “為什么是你,我姑母呢?太子表哥呢?”林采兒大喊。 裴婼聽得有些茫然,轉頭看龍五,“她不知道林家沒了?” 隨著龍五點頭的動作,林采兒再次崩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嘴里喃喃自語,“沒了?怎么會沒了?” 自己說完又轉向裴婼,“我不信,你休想騙我!” 裴婼卻懶得與她解釋,她先前不知道林采兒去了哪里,可如今看來確實有些慘。 “我騙你做什么,林家一家都沒了,不過你那姑母和表哥倒是好好的,慘的只有你。”裴婼淡淡道。 “裴婼,我不信,你休想離間我們?!?/br> “信與不信你晚點就知道了,以前我就與你說過真心話,可你不聽,偏要信你姑母,現(xiàn)在又能怪得了誰?念著往昔你與我的‘情誼’,讓你姑母與你見最后一面,屆時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裴婼估摸著接林季的車架已經往這來了,便抓緊時間說道:“對了,你的太子表哥如今已經與兵部尚書的女兒結了親,你要是不信也可一并問問?!?/br> 林采兒越聽,眼睛里的光一點點逝去。 她既然能落得那個下場,那只能證明于他們而言她已是棄子,她又有什么好不信的? 裴婼離開后不久,林季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