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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易安,她另一只手抱著的許易安,血液不要錢似的在空中噴灑,身體的溫度正在逐漸消失。 鳳天天顧不得什么空間間隙不間隙。 空間間隙或許會殺死她,或許不會。 之前師父怎么說來著,飛上空中一次,大概有三成可能被切到? 可她如果繼續(xù)和師兄師弟們留在上面,必然死路一條。 魏行止可不會對他們留手。 他尤其不會對她留手。 與其賭魏行止幾乎不存在的仁慈之心,不如賭空間間隙切不到她的幾率。 雖說下墜的時間很長,幾率遠遠沒有七成那么大。 ……那也比留在上面和魏老狗對砍來的大。 鳳天天心急如焚,不論是許易安還是莫虛白,狀況都不佳,她很想掏出丹藥喂他們吃一點,好歹保個命。 可現在的情況是,她松開哪一邊都不行。 她十分擔心兩人的傷勢,尤其是許易安,魏行止積蓄天地之力的一擊,她看到了。 是貫穿傷,正中胸口。 保不齊…… 保不齊就是致命傷…… 鳳天天趕緊搖頭,深呼吸,把這些多余想法甩出去。 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道虛無的黑。 幾乎在看到它們的瞬間,鳳天天便意識到了這是什么。 這是空間間隙! 哪怕他們狀態(tài)極佳也無力抵抗的空間間隙! 鳳天天閉緊眼睛,盡量護住師兄弟們,等待自己缺胳膊少腿的命運。 可她又不甘心,怎么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好運就是不肯眷顧一下他們? 于是鳳天天悄咪咪把眼皮掀開一條縫,想看,又不敢看。 那一道道黑色陡然出現在她身側,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吞噬掉她的左臂,可那道黑色像是撞到了她周身無形的某物,竟迸發(fā)出數道閃耀的光芒,緊接著消失在空氣中。 她的周圍,應該保護著什么東西! 鳳天天正欲查看,忽然她瞅見黑色的深淵底部漸漸有了畫面。 是一條半干不干,鋪滿大小碎石的小溪。 以他們現在的速度…… 直接撞上去,哪怕他們是分神期的修者,也會摔個半死,要是姿勢不對,摔個全死也不是不可能! 鳳天天頭皮發(fā)麻,背后一熱,細細密密出了一身冷汗! 她趕緊御空。 可她同時馱著兩個人。 此時距離地面已經過于近了。 她即便御空,也只能中和墜落的速度。 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聽轟地一聲! 三人撞進了小溪里,鳳天天失去了意識,手松了,許易安和莫虛白也落下撞飛了出去。 三人躺在半干不干要死不活的小溪里,同樣要死不活,失去了意識。 而潺潺流動的“溪水”,卻不斷被三人的身體吸收著。 如果鳳天天此時還有意識的話,她一定會震驚得跳起來。 因為那半干不干的溪水,里面流淌的,并非普通的水。 而是靈液。 靈液潺潺流下,逸散出去的靈氣,不斷往上蒸騰,這才令仙山的靈氣格外濃郁充沛。 靈液可以治愈修者□□的傷勢。 莫虛白身上的劍痕,正在慢慢淡去。 而許易安胸口的血窟窿,也在慢慢填補,他右手的位置,血已止住了,傷口處rou芽蠕動,似有斷肢重生之勢。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自發(fā)自動的。 鳳天天在之前墜落的沖擊之下,已然暈過去了。 在靈液的滋養(yǎng)下,許易安那么重的傷都能迅速恢復,鳳天天那點沖擊,早就該恢復好了才是。 她卻遲遲沒有醒來。 她的周身,一層淡淡的光暈褪去,濃縮成一個螢火蟲般的小小光點。 光點在她身邊盤旋了兩圈,又在她那把橫刀身邊盤旋了兩圈,一頭扎進了鳳天天的眉心里。 鳳天天倏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純白的空間。 沒有什么天和地,亦沒有什么日和月,只有純白。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 她倒還有顏色。 只是她的手,也微微發(fā)著白光。 正當鳳天天疑惑之際,一個小黑點,從她目及最遠處,緩緩靠近。 說緩緩,有些不確切。 那黑點,隔一秒,便放大一些,活像是斷幀的動畫片似的。 明明是酷似鬼片的移動方式,鳳天天卻并不覺得害怕。 相反,那身影越靠近,她越有種熟悉之感。 終于,一位白衣道人,出現在她眼前。 道人黑發(fā)黑眸,娃娃臉,眼角略有點下垂,眼睛明亮,嘴角微微上翹,笑得很和藹。 一張談不上優(yōu)越的臉,白衣道人周身,卻帶著些莫名的禪意。 鳳天天很確定,她從未見過此人。 她姑且行了個禮,卻猶豫再三,不知如何稱呼對方。 對方像是猜中她心中所想,白衣道人道:“我叫顧繁星?!?/br> “顧道長?!?/br> 鳳天天如此稱呼著,卻仍不解。 顧繁星的笑意加深:“或許‘梵音真人’這個稱呼,你更熟悉一點。” 梵音真人? 鳳天天依舊歪頭,神情不解。 顧繁星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旋即,他又道:“呃……那個將正璃峰上所有修者,變成不人不妖的大魔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