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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塞希圖斯會毀滅世界,大概只是隨便編造一個看上去嚇唬人的東西,恐嚇別人說世界要毀滅啦,必須采取一些措施,如果你們不聽我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要完蛋了。 教派的慣用手段,誰相信誰是傻子。 至于為什么會找上他,大概就是消息靈通,知道他曾經(jīng)磋磨了塞希圖斯大半年,想慫恿他干脆干掉塞希圖斯,好一了百了,免得對方報復。 圣潔的大祭司怎么可能因為教派斗爭去殺死一個國王呢? 邪惡的巫師折磨了國王大半年,最終覺得仇已經(jīng)結(jié)下,還是把國王殺了保險,免得將來被報復。 后者才是合情合理的劇本,不是嗎? 沒想到長得那么漂亮,心是真的臟啊。 謝依把信隨手扔進空間戒指里,掀開車簾往外看。 本利克的巫師塔已經(jīng)近在眼前,馬上就要到了。 燙金色的長桌上擺放著許多幅畫像。 年輕的國王穿著冕服,帶著白色長手套的手輕輕在這些畫像的臉上掠過。 每幅畫像都附有一張羊皮紙,蜿蜒扭曲的漂亮字體描繪出畫像主人的生平經(jīng)歷和性格。 這個不是他。 國王扔下一張羊皮紙,隨意將與其搭配的畫像掃到地面上,畫框摔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沉重的咚聲。 他不以為意,拿起下一張羊皮紙,細細打量起來。 國王從詞句中摸索線索,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他這樣認真,看完描述又去打量畫像。 不對。 年輕的國王站起來,挑出所有長發(fā)的畫像,把它們從桌面上清空出去。 巫師在成為巫師之前,一定是短發(fā)。國王篤定地說,他清空完長發(fā)畫像后,繼續(xù)查看剩下的畫像。 不是,不是也不是。 全部都不是。 巫師不在這些畫像里面。 那么,他究竟藏在哪里? 國王厭煩地皺了皺眉,棄如敝履的把桌面上的畫像和羊皮紙全都掃到地面上。 塞希圖斯有些失望,但并不急躁。 他知道巫師不會那么好找,這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的巫師不是從前的巫師,但他卻依舊掌握巫術(shù),且巫術(shù)十分精湛。 謝依從前是個普通人,他能迅速掌握巫術(shù),這說明他識字,并且天賦卓絕。 可他既不向往巫師,也不懼怕巫師,甚至對巫師有些許厭煩,這說明他并不是巫師學徒,再根據(jù)謝依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行為舉止展露出的教養(yǎng),以及面對他和王后毫不露怯的態(tài)度 謝依一定是個貴族,還一定是手握權(quán)柄的大貴族,或者,他干脆就是王室。 受寵的王子或是國王。 謝依還想要回家,說明巫師塔和達奇王國的王宮對他來說不如人意,那么他從前一定養(yǎng)尊處優(yōu),住在奢華的宮廷里。 根據(jù)謝依的狀態(tài)來看,他并不是不想回家,但他卻始終沒有行動。 并且,謝依還知道預言。 這是為什么呢? 難道謝依和巫師做了什么交易? 情況有些錯綜復雜,塞希圖斯得到的信息不夠,暫時無法推測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想。 因此,在塞希圖斯看來,唯一肯定的就是,謝依之前一定是一個居住在繁華之地,并且手握權(quán)柄的大貴族。 注:他還喜歡貓。 有了這個方向,塞希圖斯毫不猶豫派人出去打探,然而達奇王國真的太小,也太偏了。 他拿到的信息都完全不可能是謝依。 沒關系。年輕的國王微笑著:我總會找到你的。 他拉鈴叫來自己的侍從官,淡淡地說:死亡的貴族也一并列在名單上,把他們的畫像和經(jīng)歷送到我這里來。 侍從官點頭應是。 他蹲在地上收拾被國王陛下掃落一地的畫像和羊皮紙,心里的疑惑逐漸向外部蔓延。 按理來說,國王陛下吩咐他們尋來大小貴族的畫像,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國王要選王后。 否則他要人家的畫像做什么? 然而國王陛下的所作所為讓人捉摸不透,他不要貴族小姐和公主們的畫像,反而要年輕的男性貴族的畫像。 這太奇怪了。 不過國王陛下做事,本來就不是他們這些侍從能明白的,他還是不去想那么多比較好。 塞希圖斯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原本失望帶來的陰暗變成了愉悅。 鬧起來了,真好。 他語氣甜蜜,好像在對情人喃喃細語:沒關系,不管你原來屬于哪個國家,原來是貴族,還是王室,以后都會是我的臣民。 國王仿佛被自己預想的前景逗笑了,你究竟屬于哪個國家呢?我猜那個國家一定很幸運。 他們可以避開災禍,只要把你獻給我就行了,啊,皇后的母國,不給一點優(yōu)待,豈不是皇帝的錯? 皇帝這個稱呼,不是誰都可以用的,塞希圖斯現(xiàn)在只能被尊稱為國王。 達奇王國實在是太小,也太偏僻了。 塞希圖斯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沒關系,接下來他就會得到兩個國家,掌握的力量會更大。 如果幸運一點,不等他成為皇帝,他的巫師就會落到他手里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