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文偏執(zhí)反派翻車了 第194節(jié)
明明是自己讓對方走的,可現(xiàn)在理智全失的陸云挽卻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 胳膊上的痛意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轉(zhuǎn)移精神核上的痛苦。 仍然陷在回憶中沒有清醒過來的陸云挽猶豫了一下,竟然慢慢地抬起手臂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接著一點點用力…… “砰——”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金屬撞擊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房間里面回蕩著。 整個房間似乎都因為剛才那巨大的撞擊力而顫抖了起來。 就坐在床上的人類猶豫了一下,終于慢慢地松開手,抬起眼眸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身著黑色軍服的人魚,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在憤怒的催使下,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陸云挽,你在做什么?”楚玄舟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他的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甚至還有濃到無法化解的恨意。 ……我在做什么? 楚玄舟過度憤怒的聲音,將陸云挽從回憶中向外狠狠地拽了一下。 以至于他本來混沌的大腦都清醒了那么一剎那。 陸云挽的手無力地墜了下來,落在了床上。 下一瞬他也癱軟在這里,快速地調(diào)整起了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楚玄舟終于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你在發(fā)瘋嗎?陸云挽?!?/br> 楚玄舟的語氣冷得如極地里終年不化的冰山,任憑誰聽了都會感到恐慌。 然而顫抖的尾音卻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懼。 陸云挽冷靜了過來。 “不,我沒有?!?/br> 他慌忙搖頭解釋:“我剛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這樣了——真的不是故意的?!?/br> 此時陸云挽緊緊蹙著眉,他的語氣嚴(yán)肅又認(rèn)真,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 但是目光卻又混沌無比。 他不知道當(dāng)這完全矛盾的情緒同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臉上時,一切就像是在印證楚玄舟剛才的說法。 甚至陸云挽還越描越黑:“都怪?jǐn)z政王,我不小心想起了有關(guān)他從前的事,這才緊張起來?!?/br> 陸云挽一臉認(rèn)真:“剛才那些事都是受攝政王影響,不是我的本意?!?/br> 陸云挽誠懇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可是就在慌亂之中,他卻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向楚玄舟坦白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實。 而聽到這里楚玄舟的目光更為驚恐。 “云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你說…攝政王?” 楚玄舟的語調(diào)都因為恐懼而變了。 剛才那盛氣凌人的樣子消失得一干二凈。 “沒錯,”陸云挽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還沒有告訴楚玄舟他不是原主,在詭異的情緒沖擊下,陸云挽想都沒想便說,“對了!差一點忘記告訴您。我不是攝政王,陛下——從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是他了。” 楚玄舟怒極反笑:“你把他殺了取而代之嗎?” “當(dāng)然不是,”陸云挽立刻搖頭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睡了一覺就變成了我,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說到這里,陸云挽終于一臉恍惚地睜大了眼睛,迷茫又困頓地重復(fù)了最后那句話:“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陸云挽沒說一個字,楚玄舟的心臟就像多扎一根針一樣的痛。 他不知道陸云挽這是怎么了。 并且無能為力。 收到光腦提醒后楚玄舟第一時間便踹開了臥室的門走了進(jìn)來,他只看到陸云挽的手緊緊地扼在自己的咽喉上。 等現(xiàn)在靠近之后楚玄舟才后知后覺意識到,房間里的空氣中滿是腥甜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就像是高濃度的酒精一般,勾起了他某一段旖旎的回憶。 他的本能告訴自己,自己喜歡這樣的味道。 然而卻也無時無刻不在加深楚玄舟的恐慌。 人魚的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就像一尊雕塑。 他走到了陸云挽身邊,抿著唇淡淡地說: “起來?!?/br> 還不等陸云挽反應(yīng),人魚便伸出手去一把將躺在床上的人給拽了起來。 “嘶——”毫無防備的陸云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下意識向后縮了一下。 光滑、寬松的黑色絲質(zhì)睡袍從陸云挽的手臂上滑了下去。 這個時候楚玄舟才看到: 陸云挽原本光潔白皙的手臂上出現(xiàn)了一道一道月牙狀的痕跡。 無數(shù)傷口正在往外滲著血,看上去猙獰又恐怖。 “陸云挽,”楚玄舟瞪著他說,“解釋,這是什么?”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這不是你干的,是攝政王干的?” 楚玄舟的心中被絕望所覆滿—— 面對眼前這一切,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并且在恐懼的同時,楚玄舟又不由回憶起了「陸閑」張揚又熱烈的樣子。 楚玄舟的心中一片酸澀,剎那間他好像明白了陸云挽的選擇…… 陸云挽并不是故意要拋棄自己。 或許真的只有扔掉屬于攝政王的一切,他才能變回從前那個肆意的少年。 在被楚玄舟緊緊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間,陸云挽的理智竟逐漸和回籠。 陸云挽愣了一下。 可惡。 自己剛才的確是想這樣給楚玄舟說解釋著。 現(xiàn)在他把我的臺詞給搶了,我應(yīng)該說什么好? “呃……陛下冷靜一點?!标懺仆焐詈粑幌拢瑥娦邢胍獙⒆约旱氖滞髲膶Ψ降氖种谐槌鰜?。 可楚玄舟卻愈發(fā)用力,仿佛他只要一松手陸云挽就會融入空氣,消失不見一樣。 “云挽,如果你是我的話,你要怎么冷靜?”楚玄舟的語氣慢慢溫柔了下來,他的目光似泉水一樣輕緩。 說話間竟然還輕輕地?fù)崃藫彡懺仆斓陌l(fā)頂,動作溫柔極了。 可實際上現(xiàn)在楚玄舟心中想的卻是: 自己剛才消失這么短時間,陸云挽就做出了這樣危險又恐怖的事情。 ……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讓陸云挽離開視線。 一厘米都不行。 陸云挽這種瘋子,必須得緊緊地盯著才可以。 坐在床上的人類并不知道楚玄舟平靜的表象下正在醞釀著怎樣的風(fēng)暴。 他只看到對方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抱歉,”陸云挽深吸一口氣,他一邊整理著混亂的情緒、思路一邊說,“我可以解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剛才的一切真的只是意外,我并不是故意要這么做的。” 陸云挽的語氣極其誠懇。 末了逐漸找回自我的他還朝楚玄舟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看著對方眨眼說:“你還不了解我嗎?像我這種自私的人,是不會有那種想法的。” 年輕的人魚慢慢地俯下了身。 正好將陸云挽眼前的光亮完全擋在了他的背后。 楚玄舟一只手仍緊緊地攥著陸云挽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則慢慢地捏著對方的下巴,強行將陸云挽的臉抬了起來。 逼著人類直視自己。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厘米。 溫暖、冰冷的呼吸在一起交織著。 楚玄舟的鼻尖滿是血腥味,他必須屏住呼吸,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再次失去理智。 而無辜的人類則像是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似的一臉困惑地看著楚玄舟。 見對方一直不說話,他終于忍不住開口:“陛下?” “嗯?!?/br> 說話間楚玄舟慢慢俯下身,用額頭向陸云挽的額頭,試圖讓對方的體溫溫暖自己。 陸云挽猶豫了一下,也慢慢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背。 ……雖然直到現(xiàn)在他的理智還認(rèn)為剛才那些瘋狂的舉動都是因為原主,可看到楚玄舟這樣脆弱的樣子,陸云挽還是忍不住小聲在對方的耳邊說:“對不起?!?/br> 氣氛忽然溫馨了起來。 可是讓陸云挽沒有想到的是,楚玄舟的回應(yīng)卻與自己期待中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