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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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時分,窗外的天空晴朗一大片粉紫色的云飄在天上,林逸舒拿著手機在陽臺上拍照,把夕陽拍下來點到微信界面發(fā)給了許久沒聯(lián)系的程老師,還有最近聯(lián)系密切的宋慧韻。 “林逸舒,過來吃飯?!?/br> 陸荀庭把菜端上桌,到客廳叫她,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印花體恤,靠在陽臺的欄桿上玩手機,脖子上仍舊是一圈褐色的疤痕,她沒遮掩,扎著丸子頭又開始拍鴿子飛過。 陸荀庭走過去,抱著她的腰,聞著她脖頸間的味道,悶聲說:“叫你吃飯。” “我知道?!彼D過身看著他。 他又低下頭,去吻她的唇,急切地去吻她,不小心撞到了她的牙上。 林逸舒捂著嘴笑,“你看看你,猴急成這樣是嗎?!?/br> 她推開他到餐桌上看吃什么,全是她喜歡的菜水煮魚、園子湯、手撕包菜、紅燒鱸魚。 “怎么做這么多,就我們兩個人?!彼€是少食,吃飯跟貓一樣,吃不了太多。 陸荀庭這幾個月想盡辦法給她做吃的,她總是興致缺缺。 “你不是說想吃嗎?我學了,這個園子湯第一次做,你吃一點?!?/br> 陸荀庭拉開椅子坐在她旁邊,林逸舒拿著手機滑著手機上的短視頻看。 “要不然我們去源川玩吧?!彼y得有心情想出去散心。 “源川?” “嗯?!?/br> “你多吃點園子我們就去?!?/br> “還有條件?” “有條件?!彼胄?,又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她苦惱地看了他一眼,挑了一個園子起來,“你做的不正宗,沒有我們在錦城吃的好吃?!闭f是園子其實就是錦城地區(qū)叫rou丸子的叫法。 “你能吃幾個就吃幾個。” 她側頭,“那你幫我吃。”她挑起一個放到他碗里,橙色的夕陽光大喇喇地從陽臺灑進屋子,她的丸子頭松散,脖子下有幾小撮頭發(fā)掃在脖子上,她很美,有時候會因為東西不好吃而微微嘟著嘴挑剔。 兩個人吃完晚飯一起到別墅附近的公園騎自行車玩,這算是治愈她的一種方式,林逸舒坐在他的自行車后面,兩個人沿著一條平坦的路慢慢騎行,她出門前特意換了一條紅色的碎花裙,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薄外套。 夕陽、光線、紫色的天空在一點一點在穿行的樹蔭間慢慢變換,她深呼吸一口空氣,一只手勾著他的腰,一只手去碰風,柔順的直發(fā)有時候會打到她的臉上。 “陸荀庭?!彼÷暤慕兴?。 “嗯?” “陪我去源川看日出好不好?!?/br> “好?!?/br> 風吹過她的裙擺,裙擺揚起,膝蓋處仍能看見一些丑陋的疤痕,她閉著眼睛,聞著剛剛修剪過的青草的味道,微風不燥,夕陽剛好。而他們彼此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從前。 “我想起一個叫木心的詩人說: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她似乎又感覺到什么似的住了嘴。 “我記得后面還有一句?!彼T著自行車,過了一會兒微微喘著氣說,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彼曇艟従彛÷曈智謇?,只有她聽見,只有風聽見。 她看著他的背影。 他沒回頭,只是沉默地蹬著車子,慢慢地穩(wěn)穩(wěn)地。 “是,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有首歌不是也這樣唱的嗎?” “哦?那你唱給我聽聽?!卑察o的小路上,他的聲音大過風聲、天上鴿子飛過的聲音。 “我不會?!彼穆曇糨p輕地在他身后散開,被風吹散。 “那你要努力學一下?!彼p聲笑著。 “那為什么不是你唱給我聽?!?/br> “我唱歌難聽?!?/br> “那我唱歌好聽?” “好聽?!?/br> 然后兩個人都淺淺笑起來,這一刻是真的溫暖和幸福啊。就這么緩緩地,慢慢地,他陪著她。 去源川那天,她還在床上睡覺,他選擇在靠下午一點再去,那樣不熱,她又能睡飽,還可以看看路上的日落。 他從衣柜里收拾出她的長裙,紅色的、米白色的、碧藍色的、她有很多長裙,他也有很多時間去陪著她。 “陸荀庭,我餓了?!彼龣M趴在床上,臉有一半埋在薄被里,一半被臥室里的陽光曬得紅撲撲的。 “先喝點水,床頭柜上有水果?!彼谝鹿窭镎宜矚g的白色碎花裙子。 “你在干什么。”她蠕動下床,穿著睡衣光著腳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說想去源川?” 林逸舒頓了頓,又坐回床上,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 “嗯,那我去洗把臉。” 他蹲在地上收拾她的行李。合上行李箱,她也出來了,走到衣柜邊選衣服。 “你怎么把我要穿的都收了?!彼肋M衣柜里找衣服,最外層的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她都不再穿了。 她爬出衣柜的時候,陸荀庭正脫衣服,裸著上半身背對著她,她抬頭便看見他肩膀靠下一點的位置有一個紋身,她連忙爬出衣柜,湊近去看。 那是一只小貓?zhí)匠鲱^盯著人看的紋身,紋在她zuoai時經(jīng)常咬他摳他的那塊rou上,這只小貓水靈水靈的,伸出一只小腦袋,試探的樣子特別像林逸舒。 他那時候想她,經(jīng)常一個人對酒當歌,陸荀塵看不下去把他拉去紋身店說,要是真想她,就紋一個。他覺得陸荀塵這種方式特幼稚,準備敷衍過去的。 那是一個韓國設計師的紋身店,那個人和陸荀塵是哥們兒,陸荀塵身上有幾處紋身就是在他這兒紋的,把紋身設計圖案的手冊拿給陸荀庭的時候,他只翻了兩頁,就看到了這個圖案。 一般人都會紋比較有意義的紋身,他很有意思,一個大老爺們選了一個貓紋身,陸荀塵嚇得差點跪下磕頭問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你什么時候紋身了?!绷忠菔婷嗣绨蛱幍男∝?。 “你不在的那段時間,”陸荀庭把襯衣套上,轉身坐在床上,手勾著她的腰沉聲問她“好看嗎?” 林逸舒順勢坐到他的腿上面對著他,圈著他的脖子認真比劃,結果就是在她常摳他咬他的位置上紋了一只這么可愛的小貓。 “好看,怎么是一只貓?!?/br> “像你?!?/br> 他的手攀上她的背,緊緊擁抱著她。兩個人抱在一起,聽著對方的心跳。 “你好長情哦,你未婚妻知道嗎?” “你不就是我的未婚妻?” 林逸舒明明早就知道宋慧韻和陸荀庭解除婚約的事情了。 “我不是。”她心里是有些得意的,靠在他的肩上發(fā)呆。 她都能想象,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裸著上半身在紋身店里紋身,就是為了她。心里有些暖意涌上心頭,又被她壓下去。 “發(fā)什么呆?!标戃魍ヅ呐乃谋常l(fā)現(xiàn)人半天沒動靜。 把她放下來,發(fā)現(xiàn)人又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她這段時間時常會這樣,前一秒人還精神,后一秒人就睡著了。 是MECT的副作用之一,這段日子她總是忘記一些事情,忘記了也好,忘記痛苦,但不要忘記他就好。 他又把她抱起來,如同哄睡幼兒一般輕輕拍著她的背,她就這么抱著他,安心地沒有防備的睡著。 陸荀庭抱緊她,心跳的很快,他的指腹輕輕摩挲地她的材質絲滑的卡通印花睡衣,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白茶香氣。 她就這樣趴在他身上一呼一吸。